離著這樣近。


    蘇聞景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是宴觀清自己調的香料,比梵香多了些世俗的味道,輕微苦澀又凜冽清晰,比龍涎香還要矜貴,格外好聞。


    那香料的氣味,如同宴觀清寬大的衣袍,籠著他。


    同樣的,宴觀清高大的身軀幾乎要把他環抱。


    蘇聞景絲毫不懷疑,隻要宴觀清想伸手,就能把他緊緊抱在懷中。


    這個姿勢,太近太曖昧。


    蘇聞景偏過頭,沒敢直視宴觀清。


    他同樣低聲說話,“現在不兇了,而且我覺得我若求你,你便能答應我。”


    宴觀清冷嗤。


    這小妖,哪來的自信?


    但他還是問蘇聞景,“你打算如何求我?若我答應了幫你做,你又如何報答我?”


    蘇聞景,“我……”


    他又偷偷看了宴觀清一眼,“我方才不是正在求你嗎?”


    “那不算。”


    “……我求你幫我殺了他們。”蘇聞景朝他露出微笑。


    蘇聞景又說,“事成之後,我憑你使喚,你想讓我幫你殺妖也可以。收拾那些為禍四方、作惡多端的妖物,我必隨叫隨到!”


    仙界規則實在是麻煩。


    他現在算是妖身,殺了人,也會影響飛升,會招致雷劫。


    有宴觀清這個苦力,不用白不用。


    而且蘇聞景早就想好宴觀清不答應他,他又該如何做了。


    若那兩人如劇情中一樣,逼急了他……不就是道雷劫?他渡了,立馬殺上九重天。


    宴觀清看著蘇聞景的笑。


    敷衍。


    他收迴目光,離開窗邊前,還是沒忍住捏了捏蘇聞景的臉。


    蘇聞景氣得瞪他。


    究竟算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


    盤算著時間,蘇聞景又弄來一份人化作妖的湯藥,他給了鳳洛。


    “沈經聿追求妖術,你讓他喝了這些。”


    鳳洛遲疑。


    “聞景,這東西會影響太子哥哥的根基,我不能做!”


    蘇聞景把湯藥從他手中奪迴來。


    “你不願用便算了。我本以為沈經聿是仙界太子,天賦異稟,不會被這些藥傷到根基。”


    他言語中隱隱透露不屑之意。


    鳳洛頓時氣得跺腳。


    “太子哥哥他當然是天賦異稟之人。他一出生便天生異象,瑞獸賀喜,他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仙君修為,這次迴去極有可能晉升為上神,天君也會傳位於他!”


    蘇聞景挑挑眉。


    “我知道了。”


    “隻是我擔心,憑我教給你的妖術不足以唬住他。恐怕,他不久後會對你產生懷疑……”


    這句話令鳳洛陷入沉思。


    的確,兩人夢中幽會,除了日日交合之外,沈經聿總會詢問他妖法如何修煉,如何長生之類。


    鳳洛不明白沈經聿。


    兩個人在夢中尋歡作樂不好嗎,為何要修煉低等的妖術,沈經聿可是堂堂天界太子啊!


    但如今蘇聞景點醒了鳳洛。


    沈經聿本就追求得天下、得道長生。


    所以他們必須要拿出東西繼續哄騙沈經聿,才能繼續在夢境中幽會。


    鳳洛連忙又拿迴湯藥,他低聲道,“我會讓太子哥哥喝下此藥……你有沒有解藥?”


    蘇聞景拿出兩粒藥丸。


    “你問的正是時候,剛做好。”


    鳳洛臉上露出驚喜。


    “太好了,等我說服太子哥哥,讓他不再追求妖術。屆時他便不需要維持妖形,即刻服下解藥,也不會影響他的根基,是兩全其美之事!”


    說完,鳳洛看向蘇聞景。


    “聞景,謝謝你。”


    他沒想到短短十幾日,蘇聞景就能把解藥研製出來。


    鳳洛又忍不住把蘇聞景和自己的其他追求者對比。他覺得蘇聞景雖是妖,卻比那些仙君強太多了。


    以至於,鳳洛動了惻隱之心,他想把蘇聞景帶迴仙界,成為自己的得力幫手。


    *


    當夜,鳳洛入夢把那湯藥拿給沈經聿喝。


    “飲下此藥你可以化成妖,使用妖法。”


    沈經聿看著瓶中漆黑的藥。


    他眼底閃爍。


    沈經聿早就想過,他成了妖就能掌握那些神奇的妖術,能長生。有這些助力,再廢掉太子,逼宮父皇,便能得天下!


    毫不猶豫的,沈經聿把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


    半個時辰後。


    沈經聿手臂和臉頰浮現青色的鱗片,頭頂也冒出角。


    鳳洛本是笑著看他。可是當目光掃過這些鱗片時,鳳洛的臉色變了變。


    沈經聿快步走到銅鏡旁,觀察自己的變化。


    旋即,沈經聿大笑起來。


    “我竟是龍!我乃是真龍天子啊!


    這江山、這皇位本就是我的!我是眾望所歸!”


    鳳洛跟在他身後,心不在焉。


    他想起蘇聞景說的話。


    「你在仙界時的真身是什麽,這藥隻會讓你變迴真身而已。」


    所以,太子哥哥本就是龍族後裔,他服用了那些藥後變成龍。


    而他身上的灰色羽毛……灰椋鳥,鳳洛不禁臉色大變,不敢再暴露自己灰色羽毛的事。


    就連沈經聿轉過身來抱住他,鳳洛都沒什麽表情。


    “經聿哥哥,恭喜你得償所願。”


    沈經聿撫摸著自己手臂的龍鱗,精神氣質為之一變。


    他欣喜的攬住鳳洛。


    “阿洛,這天下由你我共治!我的天下也有你的一半。”


    鳳洛扯了扯嘴角。


    區區凡間……


    若是他日沈經聿登臨仙界寶殿,成為三界之主,他興許會更高興些。


    沈經聿本就愉悅,看到鳳洛的俊秀側臉。心中頓時又有了想法,他捧起鳳洛的臉頰,不斷親吻,擁著人去了榻上。


    *


    沈經聿變成妖之後,他篤定自己是真龍天子,對付太子黨比以前更兇狠。他鋒芒畢露,政務也做得好,老皇帝對他的政績連連誇讚。


    許多人覺得太子大勢將去,暗戳戳站隊沈經聿。


    沈經聿這幾日可謂是得償所願。


    他開始命令自己的暗衛拿著一張畫像四處尋人。


    畫像中人正是鳳洛。


    蘇聞景把畫像拿給鳳洛。


    “沈經聿在找你。”


    鳳洛嘴角上揚,但又極力壓製這份高興。


    “經聿哥哥是準備讓我成為他的王妃嗎?


    不急,我還不能輕易出現在他麵前。”


    隻有吊足了胃口,才能讓太子哥哥對他更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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