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景親自演示了一遍。


    “下次按這種順序來,否則你便進不去那夢境。”


    鳳洛咬著下唇,頓時覺得煩躁。


    他最厭煩學法術。


    從前作為鳳族少主各種資源不斷,故而修為提升的快。但那時候他便不願意學習法術。


    蘇聞景略有察覺,側目瞥他一眼。


    “學會了嗎?”


    這問句直接激起鳳洛身為鳳族少主的傲氣。


    鳳洛麵色不太好,擺弄著那幾個小玩意說道,“雕蟲小技,我自然會了!”


    蘇聞景笑了笑。


    “你學會便好。”


    外麵有丫鬟敲門聲響起,蘇聞景眸光輕閃躲入簾幕後麵,捏決離開宋家。


    端王府。


    今日休沐沈經聿並未上朝,他迴味著昨晚的夢境,早餐時心不在焉,有些茶不思飯不想。


    “王爺,可是今日這膳食不合胃口?”


    耳邊響起太監尖利的嗓音。


    沈經聿擺了擺手。


    “讓柏仁、於達他們過來。”


    這二人是他的心腹,也是王府的幕僚,掌握著沈經聿在外的情報係統。


    沈經聿用完早膳便在書房等著幕僚,他背對門口,拿起懸掛在牆上的尚方寶劍。


    長劍抽出,通體金黃的劍身倒映出他的下半張臉,嘴唇扯了扯,不怒自威。


    很快,身後響起腳步聲。


    兩個幕僚行了禮。


    “王爺。”


    沈經聿把劍放下,來迴踱步,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太子可有動向?”


    雖是神仙曆劫,投生於皇家,但沈經聿的身份實在不夠看。他不過是一小小貴人之子,後來被劉貴妃收為養子,可劉貴妃也有親子,他的身份著實尷尬,更別說與皇後所出的嫡子——當今太子,相提並論。


    兩個幕僚對視一眼。


    “宮中正在為太子殿下遴選太子妃和側妃,殿下本人在戶部當值,依舊與往常一樣。”


    沈經聿端起茶杯,低垂眉眼麵帶冷色的飲了一口。


    “可確定了太子妃的人選?”


    “大抵是在國公府的嫡女裏選一位。”


    皇朝有兩個國公府,都是百年世家,底蘊深厚,培養的女兒更是一等的大家閨秀。娶了國公府的女兒,便會獲得國公府背後盤根交錯的勢力的支持。


    沈經聿不是沒想過。


    但他實在是隻好男色,無法對女人虛與委蛇。


    聽到選太子妃,沈經聿想著自己昨日的夢境,不免多了幾分心思。


    他問,“西向國的聖子?你們可曾聽說過?”


    夢裏那人說得到他們便能得天下。他若得到其中一人為王妃,便好了。


    兩個幕僚沒想到沈經聿的話題轉變的這樣快。


    “屬下孤陋寡聞,不曾聽說。”


    於達微微皺起眉,“王爺,西向國應當是不存在的。”


    沈經聿猛然看他。


    銳利的目光不由得讓於達後背浸透出冷汗。


    於達隻好說,“大抵是王爺記錯了,西向是傳說中的妖物居住之地。”


    沈經聿放下茶杯,眼眸一亮。


    “不,我要找的就是這裏!”


    妖物居住之地,怪不得夢中那人會些奇妙法術。


    既然是與妖相關,便更加坐實了那件事的真實性。


    柏仁有些不讚同,但又怕觸怒主子,想了又想才說。


    “王爺,陛下最為厭煩妖物……您打探這些,若被有心人聽了去,恐怕會觸怒陛下。”


    沈經聿冷哼。


    “這裏隻有我們,你們不叛主,父皇就不會知道。”


    柏仁、於達連忙跪下。


    “王爺,屬下不敢!”


    “那尋找西向國所在之地,便給你們去做。”


    沈經聿吩咐道。


    兩個幕僚走出書房。


    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一言難盡。


    王爺今日怎麽這樣奇怪?


    書房中,沈經聿吩咐小太監研墨,他按著昨日的記憶把夢中的木偶畫下來。


    望著畫裏有幾分相熟的眉眼,沈經聿不由得挑了挑眉。


    似乎在哪見過呢……


    隱匿在虛空的蘇聞景把沈經聿的表現收入眼中。


    屆時東窗事發,身為凡人卻被利欲熏心的沈經聿會選什麽呢?


    保住鳳洛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


    一言未發,蘇聞景迴到宴觀清身邊。


    此時天還未黑,對於突然到來的蘇聞景,宴觀清有幾分意外。


    蘇聞景坐在高塔的窗邊,單腳垂下去,倚著半扇窗戶,絲毫不怕自己掉下去。


    蘇聞景對他挑挑眉,“怎麽?我白日來,你似乎很驚訝?”


    宴觀清沉默一瞬。


    “來的正好,把昨日我給你的修行之術學會。”


    他說完,換上了一繁複的暗紋長袍,腰間玉帶環繞,盡顯清貴之氣。


    宴觀清對房間設了禁製,確保別人闖入後看不到蘇聞景,這才放心去麵聖。


    “我有事出去,你且在此等我。”


    “唉?”


    蘇聞景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了?


    蘇聞景翻開腿上的書,百無聊賴的搖了搖頭,開始修煉。


    怪不得宴觀清隻令他晚上來此處。


    因為白日,宴觀清需要伴駕。


    結合自己在沈經聿那邊聽到的消息。


    最近在為太子選太子妃和側妃,來往有許多世家女子和仆從,一來二去便能混入些妖物。老皇帝是個怕死的,生怕有妖物闖出皇宮刺殺自己,因此讓捉妖師們和宴觀清常駐身邊。


    太陽下山。


    蘇聞景看著一排排車隊從皇宮側門出去。


    宴觀清也迴到了房間。


    他換下衣物,穿上尋常的玄色道袍。深色的衣服襯得他膚色冷白,冷冷淡淡的一人,看起來如謫仙般。但他總會不經意的露出幾絲邪氣。


    蘇聞景總覺得宴觀清沒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走吧。”


    宴觀清站在門口,微微偏頭看向蘇聞景。


    蘇聞景跳下窗子。


    “還沒問你帶我去做什麽!皇宮不是落鎖了,你能出去嗎?”


    宴觀清冷淡瞧他一眼。


    “聒噪。”


    “你……”


    眼看蘇聞景跟上來,骨節分明大手抬起,推開房間門。


    在宴觀清踏出去的前一刻,他握住了蘇聞景的手腕。


    “唉,你做什麽?”


    蘇聞景跟他走了一步,抬眸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今天白日進入高塔的時候,蘇聞景是踏著木梯上來的,知道房間門後麵是光線有些暗的走廊。


    但,房間打開了。


    他卻被宴觀清帶到一處荒野之地。


    蘇聞景轉頭看向身後,發現門已經消失了。


    宴觀清看向他,“怎麽了?”


    蘇聞景薄唇微動,“任意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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