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聞景驚訝的微張嘴巴。


    裴珩把弄手中折扇,語氣端的一本正經。


    “難道你想讓孤親自男扮女裝?”


    蘇聞景:……


    也不是不行!


    雖然心中在幻想裴珩穿女裝的模樣——他那高大完美的身材,不把裙裝撐爛也會被人輕易認出來,那模樣可太好笑了。


    但蘇聞景沒表現出來。


    他低著頭,又故作恭敬諂媚。


    “這種事怎麽能讓殿下來做?!當然是由我為殿下肝腦塗地了。”


    裴珩勾唇笑了。


    “你最好是。”


    後麵花魁會親自為貴客彈琴奏樂,兩人趁此離開。


    不久後,暗衛為蘇聞景找來一套未穿過的衣裙,大小正適合原主的身材。


    再將頭發披散,隨意的上點胭脂。


    乍一看,當真分辨不出男女,隻會覺得這人美豔中有股清冷的英氣、少年氣。


    裴珩沒想到蘇聞景會自己上妝。


    眸子不由得暗了暗。


    思緒飄飛。


    忽然想到,蘇聞景似乎喜歡一不知名舉子。


    難道,他以往也會扮作這種模樣討好那人?


    哢嚓……


    手中的折扇被他輕易按斷。


    心一點點亂起來了。


    暗衛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向主子,又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裴珩皺眉,最近他似乎很在意蘇聞景,常因為這個小病秧子失態。


    蘇聞景換了衣服,有點別扭的走到裴珩麵前。


    一下子看到對方陰沉臉色,他以為有不妥。


    蘇聞景連忙低頭。


    “殿下,是我穿錯了嗎?我第一次穿這種衣服……”


    他轉了個圈,小聲呢喃。


    “沒什麽破綻啊,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第一次?


    聽到這個詞,裴珩的臉色瞬間恢複如初。


    他最好是沒有這樣討好過別人!


    不然……


    盯著蘇聞景如鴉羽般的睫毛,和那副勾人心弦的模樣。


    裴珩將裂開半的折扇扔到桌子上。


    “不錯,走吧。”


    花魁也被安排在上等的房間中。


    因著老鴇丫鬟們都在下麵待客,門口並未留人。


    蘇聞景和裴珩輕易的進去了。


    蘇聞景直奔梳妝台,左右翻找。


    而裴珩走到衣櫃前,用新的折扇挑起各種衣服,神色冷漠,眼底閃過嫌惡。


    片刻後,蘇聞景打開了一暗格。


    “找到了!”


    嗅了嗅那小瓷瓶,蘇聞景斷定是奇怪的香料,他眼眸一亮。


    連忙拿出紙,將裏麵的東西倒出部分,夾在紙裏。


    剛把瓷瓶放迴暗格。


    遠處突然傳來鳥聲長鳴,裴珩與暗衛約定的暗號。


    這意思是,有人來了!


    裴珩反應比蘇聞景更快,將他抱起,直接扔到了床上,又傾身壓了上來。


    “唔……”


    蘇聞景低唿。


    卻被裴珩捂住了嘴巴,他示意蘇聞景噤聲。


    看著蘇聞景茫然無措的表情,裴珩心緒一動再動。


    喉結上下滾動。


    他方才,竟有種想要用唇堵住蘇聞景嘴巴的衝動……


    幸好克製了。


    裴珩壓低了聲音,盡量讓聲音變得嘶啞。


    “你是小爺花錢買來的妓子,竟然不想服侍小爺?看我怎麽教訓你!替你們春宵閣老鴇教教你什麽是規矩,既然做了妓子,還裝什麽清高……”


    蘇聞景立即明白。


    裴珩在演給別人看。


    蘇聞景立馬嗚咽出聲,夾著嗓子道。


    “大人,這裏是瑤琴姑娘的房間……大人若想要奴,能不能去別處?”


    腳步聲越來越近,婢女已經走入房間,自然將兩人的話收入耳中。


    她被突然出現在床上的人嚇了一跳,根本沒思考有什麽問題。


    丫鬟手裏的水盆掉在地上,水盡數灑出來。


    連忙跪在地上,顫聲說話。


    “這位爺,您走錯房間了。”


    裴珩,“你算什麽人?既然小爺付了錢,想在哪睡便在哪睡!”


    小丫鬟神色焦急。


    “爺,您若是在這裏睡,瑤琴姑娘會怪罪奴婢的,也會懲處奴婢。求您行行好……”


    蘇聞景,“大人,別為難她了,大人想要的奴自會給你!我們先離開這裏,免得被這小丫鬟擾了興致。”


    小丫鬟望著被人壓在身下的蘇聞景,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聽到蘇聞景的話,裴珩故作勉為其難的冷哼。


    “小爺就饒了你們這次。起來,去別處。”


    他起身,順帶著將蘇聞景扶起來。


    用身軀遮住蘇聞景的臉,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迴到原先預定的上等客房,蘇聞景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殿下反應快,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裴珩薄唇抿成一道直線,誇讚蘇聞景。


    “你演的也不錯。”


    夾著聲音時,竟和女子無異,著實讓裴珩一驚。


    蘇聞景立馬將包好的香料交給裴珩。


    他還搜集了些其他東西。


    “都送去太醫院驗一下。”


    裴珩接過來。


    他突然提起別的事,“蘇聞景,聽聞你喜歡一舉子?”


    蘇聞景一愣,他以為裴珩知道顧安陵和靖王的關係,心頭不免發虛。


    “殿下,我喜歡誰不重要。


    若那人為殿下所不喜,我隨時可以和他割袍斷義!”


    裴珩擰眉。


    他在考慮蘇聞景話中的真假。


    他知道蘇聞景言語上諂媚,行動上常常大不敬。


    也不知道蘇聞景這句話是不是為了討他開心而撒的謊。


    “殿下?”


    蘇聞景忐忑出聲。


    他又道,“那舉子刻意追求我,不過是想借丞相府的勢,拜名師、考科舉、想要入仕登閣罷了。”


    裴珩黑沉沉的眸越發幽深。


    “這麽說,你已經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當然。”


    蘇聞景又道,“我先前放在書房裏的文章,就是他央求我替他寫的,他想借此名聲大噪。我也是因此發現他的狼子野心,決意離開。所以丞相府和那人根本沒關係。”


    蘇聞景根本不知道裴珩在想什麽,急於證明丞相府的忠君和清白。


    裴珩勾唇,笑意岑岑。


    蘇聞景總覺得他的笑有些不懷好意。


    “殿下…”


    “那好啊,你與他割袍斷義。”


    蘇聞景眨了眨眼睛。


    可是他還想做間諜,打探靖王的行蹤呢!顧安陵很重要的,難道殿下看不出來嗎?


    “殿下說的,我定會去做。”


    蘇聞景信誓旦旦。


    至於何時去做……


    蘇聞景心中壞笑,那可說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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