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建道:“母親,此事是我一時糊塗,給您和爹丟了臉。”


    “您不要為了我和皇上爭吵。”


    【喲,還是個綠箭呢。】


    君阮梁終於想起來,這個聲音來自她的五侄媳顧寧安。


    她還聽說皇兄最近封了此女為神女。


    大抵也是聽見了她這心裏話。


    才會把她奉若神明。


    可惜,她君阮梁不相信這些。


    看她怎麽拆穿她的偽裝。


    正當君阮梁準備開口時,卻又聽見了顧寧安的心聲。


    【她不知道的是,陳榮建就是駙馬和初戀的孩子。】


    【駙馬這些年也一直和初戀保持著聯係,每月初一十五,就是兩人幽會的日子。】


    【長公主到死都不知道。】


    【她這一輩子都是陳家的工具人。】


    【哦,還有初戀的老公,工具人二號。】


    君阮梁自是不信。


    但是,自她和駙馬相識。


    駙馬的確每月初一十五都不在家。


    因著兩人以前琴瑟和鳴,她也從未懷疑過。


    但現在……


    她不禁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陳榮建。


    她第一次見陳榮建,就覺得他的眉眼和駙馬有些相似。


    當時駙馬還調侃,說這孩子長得跟他還挺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兒子。


    為著駙馬這句話,她覺得陳榮建和他們有緣分,便選了他。


    現在想來,是真的很像啊。


    皇上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把顧寧安的話放在心上了。


    不過,她可能要查證一番才會徹底相信。


    於是,皇上故意歎了口氣。


    裝作拿君阮梁沒辦法的樣子,“罷了,他頭上都是血,你先帶他迴去,找個大夫給他瞧瞧。”


    “至於他賄賂考官的事情以後再說。”


    “謝皇上。”


    君阮梁率先走了出去。


    她心裏反複想著顧寧安的話,第一次拒絕和陳榮建同乘一輛馬車。


    迴到公主府。


    駙馬和陳家父母見她一人迴來。


    “公主,怎麽是你一個人迴來的?建兒呢?”


    君阮梁張了張嘴,沒說話。


    駙馬以為她沒撈迴陳榮建,不由抱怨:“公主,你好歹也是夏國長公主,又為皇上付出了最珍貴的東西。”


    “他怎麽連這點小事都不肯給你個麵子。”


    君阮梁反問:“今天十五,你不出去嗎?”


    駙馬有些惱火,“建兒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有心情出去。”


    他說完,又擔心君阮梁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警惕道:“公主為何這麽問?”


    君阮梁看他這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已然把顧寧安的話信了七八分。


    隻是有些事,她一定要親眼看見才相信。


    她道:“隨口一問,你平時今天都會出去。”


    “還有,陳榮建一會兒就迴來了。”


    駙馬大喜。


    陳父陳母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陳母拍打了兒子一下,“混小子,你怎麽和梁兒說話的,她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你也不知道心疼著點兒。”


    駙馬抱怨道:“真是的,娘永遠幫著公主,也不知誰才是你親生的。”


    “當然是梁兒了。”


    君阮梁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她借口身體不適,迴了自己的小院。


    丫鬟屏兒道:“公主,你怎麽了?奴婢瞧著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請個太醫瞧瞧。”


    君阮梁搖搖頭,“駙馬待會兒要出去,你跟著他,看他去了什麽地方,再迴稟給我。”


    屏兒心頭一跳,“公主,您可是發現……”


    君阮梁抬手,打斷她的話,“小心些,不要叫他發現。”


    屏兒明白了,表情瞬間嚴肅,“是,公主放心。”


    她走後,君阮梁心中思緒萬千。


    她想起初見駙馬時,他穿著一襲白衣,溫柔地替她解了圍。


    她想起成婚當夜。


    駙馬激動得落淚。


    他說他三生有幸,才能迎娶公主。


    她想起她多年不孕。


    駙馬說他隻要公主一個寶貝就夠了。


    ……


    她實在不願相信,


    駙馬會背叛他們十年的感情。


    “公主。”


    屏兒急匆匆跑進屋,她重重跪在地上。


    君阮梁緊張地捏緊了馬鞭。


    “如何?”


    屏兒紅著眼睛,咬牙道:“駙馬駕著馬車繞了幾圈,然後在城東接上一個小蹄子,一同去了相國寺!”


    君阮梁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去相國寺!”


    ……


    相國寺。


    君阮梁捏著馬鞭,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住持見狀,忙上前恭迎,“公主萬福金安……”


    “廢話少說,駙馬在哪兒!”君阮梁道。


    住持愣了下,“駙馬不在相國寺啊。”


    君阮梁揚起馬鞭,狠狠甩了下去。


    周圍的香客認出打人的是公主,紛紛四散。


    “老東西,你是說實話,還是讓本公主今天打死你!”君阮梁怒道。


    住持沉了沉眼。


    他可收了駙馬不少好處。


    更何況,他都幫著駙馬瞞了公主十年了。


    現在告訴公主。


    豈不是兩頭討不到好?


    於是,他負隅頑抗道:“公主,此乃佛門淨地,您……”


    君阮梁反手又是兩鞭子,抽得住持皮開肉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說的話還不能讓我滿意,我便送你去見你的佛祖。”


    住持心一顫。


    公主刁蠻任性。


    說打死他就真敢打死他。


    要財還是要命?


    答案顯而易見。


    他連忙說出一間禪房。


    君阮梁迴頭遞給屏兒一個眼神。


    屏兒心領神會。


    她抽出佩劍,果斷刺死了住持。


    住持驚愕地瞪大眼睛。


    “佛門重地就是讓你們這些髒東西汙染的。”


    說罷,君阮梁大步走向後院。


    偌大的後院空無一人,連掃地的僧人都沒有。


    君阮梁徑直走到住持說的禪房。


    裏麵傳出清楚的談話聲。


    “相公,你說皇上不會真的處置榮建吧,榮建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你放心吧,公主把榮建當成親生兒子寵的,有她在,皇上就不敢處置榮建。”


    “相公還有榮慶,他這次也賄賂何欽了,我怕皇上辦他,你得多幫幫我。”


    “好,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迴去讓公主也替榮慶求求情。”


    君阮梁雙目赤紅。


    哪怕她來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


    卻還是在聽到這些話後,恨得咬牙切齒。


    她感到憤怒無比的同時,也嚐到了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傷痛。


    曾經越是美好,認清之後,越是痛的撕心裂肺!


    屏兒和君阮梁從小一同長大。


    她又恨又氣,渾身顫抖著說:“奸夫淫婦!奴婢這就進去將他們亂劍砍死!”


    君阮梁卻攔住了她。


    “公主?”


    “我們迴去。”


    君阮梁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殺意。


    她也要讓他們嚐一嚐這種切膚抽筋之痛!


    才能報她這些年受到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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