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


    皇上讚許地點點頭。


    “不錯,這一屆的貢生有好幾個文筆出眾,尤其是那個叫陳榮建的,他的策論非常尖銳,字字珠璣,朕甚是欣慰啊。”


    主考官黃照附和道:“是啊,陳榮建的策論寫的不錯,美中不足的是,他殿試時總是磕絆,不然便是探花也當的。”


    王丞相道:“不過也能理解,陳榮建第一次見天顏,有所緊張實屬正常。”


    皇上滿臉笑意。


    ……


    顧寧安幾人來到禦花園。


    她道:“哎,等等,我就不進去了。”


    “為何?”君無晏道。


    【問問問。】


    【因為我想拉屎。】


    【你要一起去嗎?】


    當然,顧寧安沒膽子說出來。


    “那什麽。”她擠出一個笑容,“我想撲蝴蝶。”


    君無晏咬牙:“真是不知羞恥!”


    如此隱私之事,竟還說邀請他……


    荒、荒唐!


    他的耳朵不自覺地紅了。


    顧寧安懵逼臉:……


    不是,他有病吧!


    沐承抿著小嘴,一臉壞笑:我看見了,壞蛋爹爹害羞了。


    君無晏獨自來到李全福麵前,“李公公,我有要事找父皇,煩請公公通報。”


    “王爺您太客氣了。”


    李全福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很快就返迴了,“王爺,皇上請您進去。”


    君無晏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顧寧安把孩子交給靈犀和四皇子,自己跑去上廁所了。


    解決完人生大事。


    顧寧安與靈犀幾人匯合。


    正值春日,禦花園百花齊放。


    吸引了許多蝴蝶。


    瑤瑤抓了半天,一隻蝴蝶都沒抓到。


    她沮喪地垂下小腦袋。


    顧寧安見不得寶貝女鵝傷心,決定幫她抓蝴蝶。


    結果太投入,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身量纖纖的女子。


    顧寧安連忙將人扶起來,“抱一絲,我沒看見你,你沒事吧?”


    “沒事,神女不必道歉,此事我也有錯。”


    顧寧安道:“你認識我?”


    “嗯,我叫龐嫣,是皇上的妃子。”龐嫣自我介紹。


    【龐嫣……】


    【昏君的後宮裏有這麽個女人嗎?】


    【我怎麽聽都沒聽過啊。】


    靈犀解釋道:“龐娘娘入宮有三四年了,但是她不得父皇寵愛,久居偏宮,所以嫂子你沒見過她。”


    顧寧安:當著別人麵說別人不受寵真的好嗎?


    她尷尬地腳趾抓地。


    龐嫣卻微微一笑,“公主說的是。是龐嫣無能,不能得皇上喜愛。”


    “你也別這樣說。”


    顧寧安不擅長安慰人,絞了半天腦汁也就憋出這個一個屁來。


    龐嫣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道:“臣妾聽聞神女連大地動都能算出來,不知道神女可否替臣妾也算一卦。”


    像是生怕顧寧安拒絕,她直接道:“我很喜歡小孩子,我想知道,我能有自己的孩子嗎?什麽時候能懷上,是男是女?”


    “啊……這個……”


    顧寧安努力迴憶著書中有關龐嫣的情節,終於有了些許印象。


    這是個十八線小配角,書中提過三言兩語,但關於她的生平,隻字未提啊!


    老天,這要她怎麽算?


    ……


    君無晏向皇上請安後。


    冷道:“父皇,兒臣和四哥方才遇到一書生攔車告禦狀。”


    “哦,他要告誰?”


    “他狀告主考官黃照徇私舞弊。”


    什麽!


    在場的幾位大臣聞之色變。


    皇上臉上依舊掛著笑,但漆黑的瞳仁卻一點點冷了下來。


    “書生何在?”


    了解他的人就會知道,皇上現在處於極其憤怒的狀態。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君無晏:“就在禦花園外候著。”


    皇上遞給李全福一個眼神。


    李全福小心翼翼退出去,隨後將書生帶上來。


    “草民桑青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桑青跪地行禮。


    皇上微微抬手。


    “桑青,你說科考舞弊,可有證據?”


    桑青從袖中取出狀紙,雙手舉過頭頂。


    “皇上請看,這是草民本次科考中寫的策論,草民迴去後默了下來。”


    “那陳榮建買通考官,將我的試卷寫上他的名字。”


    李全福將證據呈給皇上。


    皇上打開後,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


    臉色逐漸陰沉下去。


    這紙上寫的,竟是他剛才大為誇讚的那篇策論。


    桑青接著說:“放榜當日,草民看到不學無術的世家公子陳榮建竟是第三甲。”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考試前,我曾在酒館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當時有人給酒館送了生意興隆四個大字,可是他卻念成生心興降,還罵別人寫得狗屁不通。”


    “他這樣大字不識幾個的人,怎麽可能高中?”


    “不僅如此,草民還發現與陳榮建交好的幾位公子都在榜。”


    “而我和幾位學識博淵的寒門士子皆落了榜。”


    “我感覺有問題,便跑去問主考官黃照,結果黃大人卻說榜單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服,與他多爭辯了幾句,他便讓他府上的下人打了我一頓。”


    黃照嚇得差點沒癱在地上。


    他噗通一聲跪下,“皇上明鑒。”


    “那日桑青一口咬定他的試卷被人換了。”


    “老臣十分重視,特地去存放試卷的地方,仔細查看了一番。”


    “我確定沒有更換,才叫人打發桑青走。”


    “可他卻一口咬定是我與陳榮建等人狼狽為奸,還大聲唿喊,引來了許多百姓。”


    “老臣是氣不過,讓下人打了他幾棍,小懲大誡。”


    黃照為官清正廉明,他還是太子太傅,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桑青言辭鑿鑿,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他也不敢攔車告禦狀。


    皇上想了想。


    又問桑青:“你是如何知道你的試卷是被陳榮建換走的,而不是其他人?”


    桑青:“迴皇上,本來我也隻是懷疑。”


    “但那日我被黃大人打出府外後,陳榮建就跳了出來,他不但踢了我好幾腳,還大放厥詞,說他換的就是我的試卷,我能奈他何!?”


    黃照:“老臣是打了他,但他後麵說的事,老臣一點不知啊。”


    “而且老臣與陳榮建不認識,我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聽他這麽說,桑青更加確信黃照和陳榮建勾結了。


    桑青道:“皇上,我親眼看見考試結束後,陳榮建請黃大人去喝酒。”


    黃照直冒冷汗。


    他剛才說不認識陳榮建,隻是想撇清陳榮建出現在他家門口的事情。


    沒成想,桑青竟看見了陳榮建請他喝酒。


    這下,他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皇帝聽的頭都大了。


    他忍不住想。


    若是顧寧安在。


    他一下子就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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