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皇上也無心繼續壽宴,隨便找了個借口提前結束宴會。


    養心殿。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


    “逆子,這兒沒有外人,你到底有沒有私造龍袍?”


    君無鑒一口咬定,“沒有。”


    “好,好。”


    皇上的表情輕鬆了幾分。


    這畢竟是他和愛妃唯一的兒子,他還是願意相信這個兒子的。


    他轉頭的瞬間沉下臉,“顧寧安,你可知罪?”


    顧寧安搖搖頭。


    皇上憤怒地拍了下桌子,“放肆!奶娘是你的心腹,她如何會認識鑒兒?”


    “還有沐承,你算準了朕看見他,會問他傷勢由來,所以才故意讓他們跑到大殿上的對嗎?”


    “你夫妻二人是不是想陷害鑒兒?”


    顧寧安真不想說這昏君了。


    太子被冤枉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麽說的。


    君無晏道:“迴父皇,兒臣……”


    “讓她迴答,朕沒有問你。”皇上不怒自威。


    顧寧安行了個禮,茶裏茶氣道:“父皇,您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陷害三殿下呀。”


    【死昏君。】


    【眉毛下麵掛兩蛋,隻會眨眼不會看。】


    【太子都去搜了,還問!還問!】


    君無晏心猛地一跳。


    偷聽這女人的心裏話,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還真遭不住。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皇上的反應。


    沒在皇上的臉上看出什麽異樣後,君無晏鬆了口氣。


    還好父皇聽不見。


    否則,他今晚就要給這女人陪葬了。


    皇上道:“既如此,那就等太子搜查的結果吧。”


    其實,他不是不生氣。


    隻不過他很清楚,誰人背後不說人?


    他要真因為別人在心裏罵他就要殺人。


    隻怕刀卷刃了都殺不完。


    他隻是無法理解,顧寧安為什麽罵他是昏君。


    他十五歲繼位。


    為國,平內亂,退倭寇、殺朝鮮,統一中原。


    為民,減賦稅、輕徭役。


    一樁樁一件件,稱千古一帝毫不過分。


    於是,皇帝問:“顧寧安,你覺得朕是什麽樣的人?”


    “啊?”


    “你大膽說,朕恕你無罪。”


    好吧。


    拍馬屁她也略懂一點。


    顧寧安輕咳一聲:“父皇,我對您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您的功績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若說您是怎樣一個人,我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明君、神人!”


    “感謝上蒼,給我大夏帶來如此明君,我大夏朝能有您這樣偉大的一名君主,實乃大夏之幸,萬民之幸。”


    【屁!】


    【前半生勉強算個梟雄。】


    【後半輩子昏成啥了呀。】


    【天天就知道享樂。】


    【識人不清,寵信的全是奸佞小人。】


    【還老喜歡擱名作上蓋章。】


    皇上聽完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


    威嚴的帝王笑了好半天,才意味深長地看著君無晏說:“老五,你這媳婦甚是有趣的。”


    他戎馬半生,打下這太平盛世,難道享幾日清福也不行了?


    蓋章是因為他小時候住冷宮,沒條件讀書識字,他這輩子最欣賞的就是文人。


    看到名人字畫,心裏喜歡的緊,便忍不住多蓋了幾個章。


    這也能成為汙點嗎?


    至於識人不清。


    這丫頭似乎知道的不少。


    隻要從她這裏打探一下。


    不就能知道誰是忠臣誰是奸佞了嗎?


    皇上道:“宮裏好久沒有這麽活潑的人了,留她在嫻妃處多住幾日吧。”


    “是。”


    顧寧安立刻戒備起來。


    【這昏君留我幹嘛!】


    【莫不是覬覦我的美貌,想扒灰!】


    皇上:……


    不是,雖然他可能是昏君吧。


    但請不要侮辱他的人格!


    他不好人妻。


    更不喜歡兒媳婦!!!


    皇上咬著牙道:“還有沐承和瑤瑤,讓他們一同留下,朕甚是牽掛他們。”


    【看看看。】


    【這就拿我崽威脅我了。】


    【快進到強行封我為貴妃吧。】


    【卑鄙。】


    【我誓死不從。】


    “……”


    皇上用力握緊拳頭。


    他是皇帝。


    不是色魔。


    君無晏低著頭。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女人不僅好色還很自戀。


    她憑什麽覺得父皇會喜歡她啊?


    圖她生過雙生子。


    還是圖她臉皮厚啊。


    君無晏生平第一次想把他的自卑分點給顧寧安。


    幸好這時候太子迴來了。


    他將一件已經繡了一半的龍袍丟到地上。


    “啟稟父皇,這件龍袍是我在三弟的密室之中找到的。”


    皇上看著明晃晃的龍袍勃然大怒,“孽障!朕剛才又給了你一次機會,你是怎麽迴答朕的!這件龍袍又是怎麽迴事!”


    君無鑒跪下,“父皇,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龍袍為什麽在你家?”


    盡管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但皇上心裏還是想聽他最寵愛的兒子給他一個解釋。


    “父皇,這一定是太子和老五聯手設下的圈套,他們想害我。”君無鑒道。


    皇上看了眼太子和君無晏。


    太子立刻跪下,“父皇,您曾說過,您有很多兄弟,但沒有一個是真心的,您很羨慕兄弟和睦的場景。”


    “您的話兒臣一直銘記於心,又怎麽可能做出殘害手足的事情!”


    君無晏也跟著跪下。


    “大哥待我們兄弟一向親厚,他絕不會陷害三皇兄。”


    “兒臣更不會陷害皇兄,我胸無大誌,隻想過閑散王爺的生活,還望父皇明鑒。”


    皇上銳利的目光將三人一一審視一遍。


    最後,他走到君無鑒麵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母妃早逝,朕怕你受欺負,將你寄養在皇後名下,不忙的時候還把你放在身邊,親自教養。”


    “你生病了,朕衣不解帶的照顧你,對你的關心甚至多過太子。”


    “可你是怎麽迴報朕的!”


    “你給朕滾迴去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府門半步。”


    “父皇!”


    “閉嘴,若不是可憐你母妃早逝,朕今日非殺了你這逆子。”


    君無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和恨意,“兒臣告退。”


    皇上轉過身。


    彎腰的那一瞬,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歲。


    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皇上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迴到座椅前,疲憊道:“太子和老五先下去吧。”


    顧寧安:誒?那我呢?


    “你留下。”


    君無晏深深地看了眼顧寧安。


    希望她不要亂說話。


    太子和君無晏一前一後離開。


    殿內隻剩下顧寧安和皇上。


    她心裏有些忐忑。


    【媽呀。】


    【他不會想在這占有我吧。】


    【雖然仔細一看,這昏君也是中年型男那一掛。】


    【但是我不喜歡亂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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