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洞妖魔洞洞前,第五言福與驅神大聖曆經九死,終於逃迴了妖洞。現在那食鹿君應該氣消了吧,看看外麵跪著的一大幫妖魔,鼻青臉腫,被那條白花蛇給欺負著督察。第五言福與驅神大聖暗叫一聲:“萬幸氣消。”於是兩步換三步,叩了叩食鹿君洞府的門把。經過一片茵茵綠草與奪豔鮮花,望著那亭台樓閣與雕欄畫棟,這才看見食鹿君背對著他們站在自己的寶座前。兩人暗叫一聲不好,慌忙跪下道:“第五言福,驅神大聖拜見巳蛇洞洞主。”那食鹿君也沒迴應,隻是把他那權杖往地上一敲。兩人連忙將頭埋進膝蓋。“還有臉迴來哈?”食鹿君冷哼一聲。兩人嚇得哆哆嗦嗦,全身發抖。“我的氣的確是消了,那幾個先比你們迴來的替你們挨了罵,挨了打。你們真得好好謝謝那幾位仁兄。”兩人異口同聲說道:“豈敢豈敢!”食鹿君轉過身來,隻見是童顏鶴發,白須披散,端的是仙風鶴骨。“萬幸那黑麵羅也討不得好,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兩人連連稱是。“但是,”食鹿君將權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兩人又是一哆嗦。“這該死的天行者,居然逃出生天,成為了那盤絲洞的‘護法大神’?簡直豈有此理!這會誤了我教的大事的。”食鹿君說道。“你二人可知我接下來要叫你們幹嘛嗎?”兩人跪在地上,麵麵相覷,磕了幾個響頭,說道:“迴洞主的話,我二人愚昧,竟不知。”食鹿君喝道:“我叫你們滾出去受罰,是之前那批人所受刑罰的十倍乃至百倍,因為那走神壺是在你們手裏丟的!”一道道黑色的毒蛇霧氣隨權杖噴湧而出,第五言福與驅神大聖慌忙爬了起來,使勁的跺了跺自己早已麻酥了的腿,踉踉蹌蹌的躲避著蛇霧,奔向了洞外。


    “可是來受罰?”看著白花蛇那笑眯眯的神情,第五言福與驅神大聖兩人倒是一陣冷顫。自古女子蛇蠍心腸,陰險歹毒。何況它是一條貨真價實的母蛇,白花蟒蛇。他們受的責罰與他人不同,是在洞府外麵綁著兩條木杆,他們二人用繩索被吊在上麵,受日曬,受火烤。一日一餐,吃的是鐵皮丸子,喝的是用來澆鑄的銅汁。其餘人受罰完畢之後,向他們投來了奚落的眼神,挖苦的眼神,以及一聲細語“活該。”


    他們被暴曬了好幾天,雖說如今天氣已是初春,但這太陽卻是依舊猛烈似火。此時他們已是瘦骨嶙峋,露出了那可憐,肉眼可見的僅僅一層皮包裹的琵琶骨。“給我喝點水吧。”驅神大聖眼睛露出了一條縫,往前方迷迷糊糊的看去。“給一口吃的吧,我倆真不行了,已是看不見了。”第五言福臉色慘白,那嘴唇早已沒有了先前飽含生機的紅潤,取而代之的是一層一層白色的死皮堆疊的肉疙。白花蛇使了一條皮鞭,狠狠抽打在兩人身上,“完不成任務就是如此下場,還想要吃喝?”兩人應都沒應一聲,實在是被打的麻木,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應了。


    “我沒有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之事情。人與人之間,背後捅刀,人情冷暖,稀鬆平常。想不到這妖與妖之間竟也如此。說實話,你們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但眼下這批受罰的似乎有些可憐。”孔方一字一頓的說道。“汝何人?怎會在此?”白花蛇清清楚楚的記得周圍本無一活物,怎麽憑空出現那麽一人。


    “我姓孔名方,你叫我孔方便可。不過你也不需記住我的名字,到了地府,代我向陰天子問候禮貌。”銀鉤劍自背部出鞘,銀光一閃,人頭落地。白花蛇甚至來不及做出下意識的反應,香消玉損,血濺三尺。“是個女的,但卻蛇蠍心腸,更何況是個妖。”孔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白花蛇屍體,兩步化三步,銀光一閃,第五言福與驅神大聖終於獲救。孔方給他們兩人一人喂了一顆仙丹,又將自己身上僅存的幹糧與涼水贈予他們。吃過仙丹,兩人傷勢大愈,看著眼前的幹糧與涼水,先是表示出一陣謙遜謙恭,推脫不過,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慢點吃。”孔方看著兩人大快朵頤的神狀,不由得一樂。吃飽喝足,兩人打了一聲飽嗝,三人互視一眼,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兩人突然猛地跳起,向孔方發出進攻。“早料到你們兩個就是白眼狼,喂不飽的。”孔方略表遺憾的搖了搖頭,銀光一閃,人頭落地。兩顆圓滾滾的腦袋在地上打著旋,濺起血漬到孔方素色的衣擺,他毫不在意。越過屍首,先是一劍破開了那巳蛇洞的大門,那幾隊蛇兵蟒將還想要耀武揚威,張開巨嘴與毒牙,不過幾道銀光閃過,身首分離,不過這蛇卻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還在那不停的抽搐著身子,那蛇頭一張一合,伺機閉眼前一撲,孔方右手捏了一個訣,一把火將所有的蛇屍燒的幹幹淨淨。


    一劍破壞了花草與那雕欄,食鹿君卻不在裏麵。首座的那把交椅上隻擺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賊人,中吾計也。”孔方暗道一聲不好,急急的跑出去。外麵已經烏壓壓的站滿了一堆妖兵,團團的圍住了洞府。首衝一人,看見孔方身影後就直接跳了過去,孔方拿劍一擋,隻感覺一陣沉重感,再抬頭一瞧,卻是一隻白色的老虎成精。“小子,力量不錯,竟能擋我的兩把石鐵筍一擊。”虎妖嗬嗬冷笑道。孔方說道:“你這妖怪可是寅虎洞的白山君?”虎妖一聽,大喜道:“想不到我的名聲竟傳的這麽大了!”孔方說道:“不要想多,你隻是在我的必殺名單之中,換作以前,我從沒聽過你的名字,更不知道你的洞府。”一劍劈開了虎妖,虎妖被那劍力震得往後退至數米,重心不穩,倒在了妖群之中。


    “如此狼狽,真是羞死人了。”一旁一個打扮的極度妖豔的女子挽著手巾,不屑的說道。那女子也不看白山君的麵部表情,臀部扭動,身子隨之搖曳,盡力發散著成熟的韻味,眼角卻有一顆美人痣,其中一隻桃花眼嫵媚的看了看孔方,盡顯妖豔動人。“小弟弟,多大呀?真好大的火氣。”聲音極具磁性與迷惑,換作一般的平常人,早已酥麻了。“石榴裙下好乘涼。不過,大娘,年紀一大把就不要出來裝了。”宛如一聲驚雷,刺激到了女人的神經。“你……你叫誰大娘?”看著她不斷發顫著的身子與因為激動而發抖的手指,孔方微笑道:“馬為虎妻,想必你就是午馬洞的踏雪尖洞主吧?看那隻老虎,想必年紀不小,你既然作為他的妻子,年紀自然很大,我叫你一聲大娘,不為過吧?”踏雪尖被氣得身子直發顫,一旁一個打扮的極其雪絨的男子拉住了她,這才避免了又一場血流衝突。“想必你就是虎與馬的第三者,馬的情夫,卯兔洞的搗藥官。”話音剛落,那搗藥官突然發作,銅臼杵化為一道殘影,直指其腦門,孔方輕輕的一閃躲,拿劍一揮,竟然震得搗藥官虎口震開,手心冒血,退了迴去。“力氣不夠,果然,兔不如虎,怪不得總被虎欺。”搗藥官用一種兇狠注視的目光看著孔方。孔方兩側,左邊一把降魔杖,右邊一把羊角骶,孔方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平地飛起,留下兩人在那邊交戰,等到兩人打的手酸腳乏,這才發現打的是自己人,被孔方找準時機,一人一腳踹迴大部隊。“一頭黃牛,一隻白羊,智謀與力氣不輸於其他人,奈何做事始終稀裏糊塗,真是為他人做嫁衣呀。”孔方笑道。黑麵羅此時拿了一麵新的豬麵盾牌上前。“丟失了走神壺,害的被首領罵了一頓。此番定當將功贖罪。”司晨星在一旁喝道:“就會哼哧唿哧的胡說八道,留了力氣,拿敵人啊!”掣雞喙鐵杖,率先攻去。迎客叟與獻果大聖出列道:“吾二人助你一臂之力,擒下此獠。”黑麵羅拱手笑道:“多謝二位。閑話休題,吾等二人還是上吧。”三人一人拿著自己趁手的兵器,與司晨星匯合,和敵方扭打在一起。交戰幾迴合,黑麵羅越打越起勁,司晨星愈打愈猛,迎客叟與獻果大聖再打再勇,孔方卻是左手拿著劍隨意揮舞,用右手打著嘴唇,冒著哈欠。“春天到了,容易春困,實在抱歉。”孔方歉意的說道,隨之拿劍用力一揮,四人直接被震得口吐鮮血,踉蹌著後退百米。


    “素衣裹身,手持一把銀鉤劍,閣下可是天山派的孔方孔賢弟?”食鹿君見幾人都奈他不何,隻好柔聲細語的問道。“我的確叫孔方,但不是你的賢弟!”孔方冷哼道。“咳……咳……孔兄弟莫怪。”食鹿君被懟了一句,臉色有些發紅,略略有些難看,平複好內心,出言說道:“天山派與我紅日教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地胡作非為呢?”孔方冷笑道:“首先,我已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其二,你怎知是我胡作非為,而不是你等犯下了滔天大罪,我替天行道,前來捉妖伏魔。”食鹿君一聽,麵露喜色道:“原來就隻你一人。”孔方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隻孤身一人。以天山派的作風,應該是成群結隊的捉妖。單獨一人,不是逞英雄的天驕,就是門派棄徒。好好好!”食鹿君拍手言歡,隨即目光一冷道:“天山派棄徒孔方擾亂生靈,隨意胡作非為,殺人放火,罪惡滔天,吾等代天行命,將其就地誅殺。”左一搖,右一曳,十位生肖妖魔一起出手,加上外麵圍著的妖兵,同時向敵方的一人,孔方發難。孔方嗬嗬一笑,臨危不懼,單手拿劍,先是殺翻了一隊又一隊的妖兵,使他們駭破了膽,不敢上前,接下來就是與其他十位生肖交戰,十位生肖個個使出渾身解數,食鹿君本想用權杖上的蛇來咬他一口,不料那蛇張嘴一咬,卻是碰到了鐵疙瘩。“這衣料倒是挺好,竟然比鐵板還硬。”食鹿君啐了一口道。


    孔方一人與那十人交戰,竟然不落下風,對麵倒是被打的節節敗退。黑麵羅不禁大哼道:“風緊,扯乎!”話畢,山頭跳下來一個黑麵大漢,手拿一把黑纓槍,卻是黑風洞的黑真。“莫慌,吾來也!”黑纓槍穿雲破霞般的攻了過來。孔方終於是感到了吃力,用力揮出一擊,銀光閃動,將這些妖魔的兵器通通打爛打破,跳出圈子,撒下一大拋汗水,疾疾離開。


    經此戰,三十六洞妖魔中生肖一派損失慘重,生肖派首輔無牙子大發雷霆,由從輔辰龍洞洞主古月言替下妖兵原先的教頭食鹿君,日夜加緊操練操辦武藝仙術,以防第二次賊人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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