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不錯,是我。”


    聞人點梨此時眼睛雖然被布遮住,但是卻能清晰的聽到說話人的聲音。這是一個熟人,她理應知曉的人。


    “你這女人!嗬嗬,深藏不露啊!”


    “國舅爺過譽了,妾身隻是微末伎倆,上不得台麵的。”


    “你如果都上不得台麵,那麽天下誰人能上得了台麵呢?”


    “國舅爺折煞民女了!民女隻不過一介小婦人,豈有上台麵之說。國舅爺文治武功在整個吳人國都找不出第二位,那才叫真正的厲害!”


    “哈,捧殺我了。大嫂說笑,論整個吳人國能夠稱得上文治武功能拿名次,僅僅隻兩人。”


    “兩人?哈,國舅爺說的可是白展玉與您嗎?”


    “白展玉武功可以,但是心思漂浮,做一大俠可以,要做到文武全才,冠絕吳人國,夠嗆。至於我,自然是在其中。”


    “那我就想不出是何人了。”


    “你可再猜猜,你隻要猜的出來,過會我們相互廝殺,我讓你三招,如何?”


    “國舅爺大氣!好,那我猜了。可是陶否錚?據說他家中極其富有多錢,為人考慮大局,重情重義,為朋友不惜一死。”


    “此子乃無知無能之徒!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死是毫無意義的,他到死要護的兄弟終是會死的。”


    “哈哈,那麽汪金發如何?雖說他性子較急躁,但貴在練功肯吃苦耐勞,而且會刺繡這種女孩子家才會用的技藝,可見他的粗中有細。”


    “這的確是他的優點,可是他的缺點大於他的優點。行事莽撞毫不考慮後果,若換到戰場之上,隻可做將不可做帥,做不成大事。”


    “那麽徐易麟,秋馮瑾,龐太師,吳人王,龐美人,甚至南人幫的逯人九以及他的手下逯功和亓官闕。”


    “哈哈哈哈!這些都是誌大才疏之輩,不切實際空會想象的草頭鼠輩而已。”


    “那是何人?還請國舅爺解惑。”


    “論吳人國上上下下幾萬人口,能稱的上文治武功上上等的,僅有你和我二人。”


    “龐國舅真會說笑,妾身不過一介女子,而且身份卑微,怎麽能和您相提並論呢?”


    “怎麽不能?從你主動去找天行者並要求其提供裝備可看出你見識廣遠;天行者人雖好,可他並不是什麽人都肯給其裝備的,你必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他說服,口若懸河絕不亞於我;更何況一身黃金甲,再加上黃金鐲及這兩把黃金劍,足以看出他給你的裝備何其精良無比,相必以你的武力足以使用的起它。足以說明你的文治武功在吳人國排得上上層,白展玉這種武道奇人文治廢材的性情中人給你穿靴都不配。”


    “龐國舅一番措辭說的鏗鏘有力,令妾身佩服的五體投地!那麽我們開始吧?咱們講了這麽多,不過隻是想在氣勢上壓製住對方,好取勝。你說贏了,我認輸,但讓我在氣勢上輸給你,心裏產生倦怠畏懼或產生驕傲從而達到驕兵必敗的結局,你就休想了。”


    “先別急,說說吧,你為何冒著會死的風險來到這裏,難道僅僅隻是為了解救白展玉?我知道白展玉令城中無數國人姑娘芳心暗許,並且此人格外風流倜儻,是國中有名青樓雲雨樓的常客,經常和自己的朋友遊玩至深夜,大醉不歸。可你雖也是其中,但我知你大多都是逢場作戲,順應人群潮流罷了,你的年紀足以證明你走過的路比他人更深沉與長遠,為什麽來?”


    “曾經的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願意用一生嗬護我,但後來我才發現他隻是愛我相貌與我的錢財,他不知我的喜好,不知我的性格,有的隻是甜言蜜語後偽善與欺騙的臉。等我察覺之時,早已追悔莫及。我消沉下去,不再渴望一切。但現今既有姐妹找到好的歸宿,她的男人甚至肯為她割下自己的肉以祈求敵人放過她,願用死亡換取她的活著,何其令人傾佩不已!我已經失去一切,但是我希望其他人能夠減去這一切,忽略這一切,願為此而奉獻自己的一切。”


    直到這時如果聞人點梨還不知道前來解救白展玉的是誰,那麽她就是一個大大傻瓜了。壤駟北斐,這個當初願為一男子而不惜背棄雲雨樓這座生她養大的家,被辜負後失意迴來,借酒消愁,瘋狂的拉客,腐敗她剩餘的生命。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她。


    壤駟北斐大戰龐臏,身上的黃金甲使他刀槍不入,手腕上的黃金鐲使她力道暴漲,掌心的黃金劍讓她能隨心所欲的殺敵。龐臏和她打架,時不時的放出暗箭或者飛石,這和壤駟北斐預想的戰鬥截然不同。打了幾十個迴合,終於還是落敗,兩把黃金劍被擊落到地麵。


    “雖說我們兩個的文治武功能夠相提並論,但論計謀與狡詐上,你和我甚至都不在一條線上。”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壓根就沒想和你認真打!”


    壤駟北斐忽然將手摸向腰間,一個轉身將腰中的物件撒向白展玉,白展玉臉部被擊中。“白展玉,此時不醒,更待何時?”白展玉胸口急劇起伏不定,如同即將噴發烈焰的火山地表,然後越來越急促,最後快的如同狂風吹起,猛的睜開眼睛,大叫一聲,拿起極光劍,刺向龐臏。龐臏驚恐不定,大出他的意料之內,情急之下慌亂的拋擲暗器。白展玉不管不顧,隨手擊落,如同瘋癲的野牛一般大叫,其勢如破竹。“等下,我……”白展玉不等龐臏說完便一劍殺了他。龐臏瞪大了眼球,最後還是咽下了氣。


    “紫晶粉,仙品,人若吸之,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體力與精力,但會呈現出瘋狂狀態,傷其五髒六腑。”壤駟北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白展玉殺完人後瘋狂的對著空氣一頓亂戳。一通發泄後,白展玉忽的嗚咽起來,繼而大聲哭泣起來。哭了整整一頓飯功夫終於暈倒。


    陰雄從旁走出,淡淡的看了看眼前。“我做到了。”壤駟北斐虛弱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終於落下一滴淚含笑的離開人世。她明明知道使用這種黃金器件,極大消耗力量甚至透支生命,尋常武道修士除非強過一般人否則不會輕易嚐試,但她隻淡淡說了一句:“一條賤命。”陰雄對著她的屍首深深行了一揖。


    走到四世探捕的屍身前,隻見四人雖錯落無序的躺著,但都擺出同一種姿態,慷慨赴死與毅然決然的姿態。陰雄對著又行一揖。曾經的他自大的以為自己能夠擊碎一切,認為一切人都可以踩在腳底下,他無敵於一切!他錯了,見識到這些人所做的一切,為他們的精神與氣魄所折服,他不配與他們相提並論。


    白展玉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眼睛通紅哭過的女人,一個以一種深沉的目光看著他的女人。白展玉起來了,他沒再看她,隻是問了一句:“天行者呢?”“我在。”陰雄站出來說道。白展玉緊緊盯著他看。“我要你發誓,你要拚盡性命與一切將那些暗中垂釣氣運操縱天命的上位者通通擊殺。我不希望其他人也有我類似的遭遇,你,聽清楚了嗎?”白展玉眼淚橫流,眼睛紅紅的說道。“我答應你,定當殺死這些所謂的天帝與仙神,如若不然,自廢修為,自斷筋脈,自刎脖頸。”陰雄說道。


    “好!現在由你見證我和她的結合。現今良辰,我與她成親。”白展玉說道。聞人點梨驚訝了一下,想要搖頭拒絕。“請答應我,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的兄弟,你的姐妹,還有見證人。”白展玉展顏微笑道。“我……我答應……可……可以嗎?”聞人點梨臉頰緋紅的又輕又緩的說道。“謝謝!”


    兩個人在月光之下立下誓約。“今我白展玉(聞人點梨)在此結為夫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至死不渝,無怨無悔。”白展玉抱住了聞人點梨,他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香味,輕笑了一下,慢慢的,他的眼角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淚。


    六足龍駒慢慢的尋著氣味來這,它們剛剛撞上了它們六足龍駒的馬王,從剛開始的畏畏縮縮與止步不前到最後的提足嘶鳴和奮勇向前。身上都掛了彩,但隻是小傷而已!不過斷了一條前足,裂了一條後腿,傷了一隻眼睛,臉上爛的觸目驚心,全身上下有傷痕,沒什麽大不了。它們終於來到了主人身邊,用嘴輕輕的碰了碰他們,希望得到主人的一絲嘉獎,可無論它們怎麽觸碰,他們始終一動不動。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緊緊相擁的白展玉兩人,聽見白展玉嗚咽的哭聲,似乎知曉了情況。六足龍駒全體俯下身子,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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