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老魔?


    雲禾還真沒聽過這樣的稱唿。


    想來也是,他長時間內待在冰雪閣中,冰雪閣的弟子對於他這位太上長老那無疑是崇敬有加,這稱唿也不可能出現在冰雪閣內。


    而他所見到的人基本都是寒劍真君、伏龍上人這些元嬰修士,他們自然也不可能以“老魔”這樣的字眼來稱唿他。


    雲禾細想一番,他好像也沒做什麽事情當得起“老魔”這樣的稱唿吧?


    不就是在結丹時期滅了幾名結丹修士,順道將他們的家族也連根拔起了嗎?


    不就是擁有一具元嬰煉屍,在結丹後期時就能勉強與元嬰修士過上兩招嗎?


    不就是偶爾煉幾具煉屍,以煉屍養蠱嗎?


    這些,難道在修仙界不是常規操作嗎?


    倒是綺胄長空看向珍珠,投去了詢問和擔憂的目光,而明白他意思的珍珠臉上浮現出紅暈,忙搖了搖頭,又很快低了下去。


    這讓綺胄長空暗暗鬆了口氣。


    他可是聽說,蜂老魔好女色,否則也不會選擇在冰仙閣這等女修遍布之地“落戶”。


    “咳咳。”綺胄長空輕咳了聲,神色漸緩,問道:“不知道友這般請老朽來,究竟所為何事?”


    雲禾也收起心中思緒,並未在稱唿上過多糾結,緩聲道:


    “自然是將令孫送還。”


    聞言,綺胄長空眉毛一挑。


    卻見雲禾微微一笑道:


    “當然,這隻是其一。其二嘛想來道友雖不讚成你海族與我人族開戰,但身在其位謀其事,定然不能將爾等海族之秘告知蜂某。”


    “道友既然知曉.”


    雲禾手一抬,攔下了他的話。


    “但不論如何,道友應當明白,你海族絕無可能戰勝我人族。”


    綺胄長空眼睛一瞪,對雲禾這話頓覺不服,聲音不由大了幾分。


    “老朽知曉你人族強大,但道友莫非以為我海族無人乎?還是道友以為我海族之輩,無腦乎?我海族.”


    說到這裏,綺胄長空忽然表情一滯,緊接著沉了下來,盯著雲禾沉聲問道:


    “伱在套我話?”


    雲禾嘴角微揚,端起茶盞小小地抿了一口,慢條斯理道:


    “如此說來,想與我人族開戰的,並非隻有海族。那麽,海族的盟友是仙族後裔,亦或是淵族?”


    說到“淵族”二字時,雲禾眸光一凝。


    “哼。”綺胄長空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不過他倒也並未很生氣,因為這種事情,其實仔細一想,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二。


    “道友莫要與老朽繞彎子了,若是此次請老朽來,隻是為了套話,那道友便可以迴了。”


    聽聞此言,雲禾的麵色一正。


    也不再拐彎抹角。


    “是否要戰,戰事如何,就算是我等元嬰、四階修士,也無法左右。”


    這句話,倒是頗得綺胄長空讚同,他暗自歎息一聲。


    而雲禾則繼續道:“但本座可以做到一件事。若道友之海族落敗,本座可保道友一絲血脈不隕。當然,也隻是道友的一縷血脈延續,如何?”


    這一次綺胄長空並未強撐著說他們海族絕對不會落敗。


    因為一旦戰事真的爆發,根本就不是誰能做出保證說哪方一定贏,哪方一定會敗。


    “那道友所求為何?難道也是讓老朽保道友一絲血脈傳承?”綺胄長空看了眼珍珠,反問道。


    雲禾輕笑一聲。


    他還沒有什麽後代,也不需要什麽所謂的保證,以他元嬰的修為,就算人族不敵,活下去絕對沒問題。


    更何況,雲禾覺得以人族的底蘊,也不存在什麽落敗的可能。


    誰知道人族藏著幾個老怪物啊?


    保不齊,化神期的老怪物都躲著好幾個。


    “本座所需,乃是道友綺胄一族聖獸,綺胄金睛獸的鱗片!”雲禾身體微微前傾,緩緩說道。


    “!!!”


    綺胄長空全身,滿是難以置信地看向珍珠。


    而珍珠更是一個勁地搖頭,表明這件事並不是她告訴雲禾的。


    但她也不能說,雲禾搜魂了海心,否則此事恐怕在綺胄一族那無法講清楚。


    不知道為什麽,她近乎是下意識的隱瞞了此事。


    綺胄長空倒也沒有懷疑自己的孫女,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孫女的性子,從不說謊。


    緊接著他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雲禾,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些端倪。


    可雲禾此刻卻已麵色如常,老神在在一般地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沒錯。


    此事的確是他從海心的記憶中了解到的。


    綺胄一族的聖獸乃是一種名為綺胄金睛獸的妖獸。


    該妖獸頗為神異,不僅修為實力強大,更是具備著聖獸麒麟的血脈。


    並且,這血脈還不算特別稀薄。


    而此獸每隔兩百年便會蛻鱗一次。


    乃是綺胄一族中長老或以上的存在才有資格被分配的寶物。


    以供長老們可以依據自身需求煉製寶物。


    原本。


    雲禾最初的目標並非如此,他是想看看這位綺胄一族的七長老能否被策反,或者說是能否換到一些有用的情報消息,比如說海族的秘術等等。


    然而,在看到綺胄長空並與其交手、交談之後,雲禾便明白,此事幾乎不可能。


    於是他便臨時改變了目標,放在了綺胄金睛獸的鱗片之上。


    好歹是具有聖獸麒麟血脈的妖獸,並且此妖獸實力很強,它的鱗片完全可以作為材料煉入“擎妖甲”之中,增強此甲的防禦能力與潛力。


    “不行!”


    盯著雲禾看了許久之後,綺胄長空的語氣斬釘截鐵。


    頓了頓後,他又補充道:“道友換一個條件。”


    雲禾眉頭一蹙。


    “比如?”


    “比如.老朽能給道友所需要的‘鳳髓晶’。”


    這一次,輪到雲禾愣住了。


    綺胄長空的這一句話中,所透露出來的內容,可就太多了。


    過了好一會,雲禾才慢慢反應過來。


    旋即便是幾聲大笑。


    隻不過這笑聲中,有幾分是怒幾分是譏諷幾分是真正的笑,恐怕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他站起身。


    “好好好,本座算是明白風息道人為何在此時召開交換會,並且邀請你們海族修士也參與了。”


    說話間,他的身上澎湃起一股極為恐怖的法力波動,整座小島的上空竟然風雲變幻起來,海麵上更是卷起了波瀾壯闊的驚濤,一副宛若災禍降臨的模樣。


    見此情形,珍珠的麵色直接一白,身形忍不住微微顫栗起來。


    而綺胄長空也是麵色一變,眼中泛起些許驚容。


    他知道雲禾乃是剛剛突破元嬰不久的修士,本以為先前他所展現出來的就已然是他的全部底牌,不曾想竟然還有這般威勢。


    ‘好雄厚的法力,令人不由窒息的神識壓迫.’


    綺胄長安暗暗心驚。


    但這也讓他對雲禾先前所許下的“承諾”,多了幾分可信度。


    至少,他有能力做這樣的承諾。


    “道友。”


    綺胄長空沉聲喊道,同時他的身上也湧起海族的特殊法力,凝聲道:


    “風息道人所做之事,其實與道友準備做的事情,並無多少差別,他也隻是借此來換取我海族的一些材”


    “並無多少差別?”


    雲禾聲音冷冽,居高臨下地看著綺胄長空。


    烏雲翻滾的天空中,竟然翻湧起了一團團攝人的雷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落下一般。


    “風息道人,以本座等一眾人族元嬰修士的身份作為交換,你覺得他所做之事,與本座無差?”


    綺胄長空唿吸微滯,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偏差,見雲禾這番盛怒的模樣,也不想與他硬碰硬,隻得說道:


    “此言,老朽謬矣,還望道友莫要見怪。”


    雲禾陰沉著一張臉,在暗淡下來的光線下,更是如此。


    “風息道人,當殺!”


    他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開口就說要斬殺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但此言聽在綺胄長空的耳中,竟然不覺有什麽問題。


    不過,這也讓綺胄長空對雲禾有了一個更深刻的認識。


    他原本以為,雲禾是如風息道人那般之人,現在看來,他倒是覺得雲禾與他自己有些相像,剛正不阿,卻也往往會因此而遭受某些針對。


    “道友,息怒,息怒。”


    綺胄長空對他改觀不少,歎了口氣,忙道:


    “罷了罷了,既然道友的確需要綺胄金睛獸的鱗片,那便依道友之言,以此為條件罷。”


    聞言的雲禾稍稍收斂怒容,但卻說道:


    “本座還要‘鳳髓晶’。”


    “你!”


    綺胄長空眼睛一瞪。


    得寸進尺了啊!


    “本座允諾,若他日珍珠有望突破四階,本座將為她護法,助她一臂之力!”


    綺胄長空也不傻。


    這不還是等於空手套白狼?


    雖然他對雲禾稍有改觀,卻也不可能這般做“送寶童子”啊。


    “本座可用四階陣法作為交換。”


    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彼此對視了極長的時間。


    最終。


    周遭的異象漸漸散去,雲禾坐迴地上,綺胄長空也恢複了先前的模樣。


    兩人幾乎同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彼此在無言之中交換。


    看得一旁的珍珠愣愣的,她都不明白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明白兩人達成了什麽默契。


    做完這些,綺胄長空將盞中的靈茶一飲而盡,再次深深地看了雲禾一眼後,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雲禾則依舊坐在此地慢慢喝茶,望著波瀾壯闊的海麵。


    許久過後,他才說道:


    “珍珠,收拾一下。”


    珍珠這才從自己爺爺就這樣離開的各種情緒中緩過來,聽到雲禾的話,下意識地應了聲。


    “是,公子。”


    說著,她忙蹲下身收拾起了茶具。


    但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雲禾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若非珍珠在此,他恐怕得忍不住大笑幾聲。


    先前他盛怒?


    怒氣的確是有一點。


    但並不至於那般發怒,因為他對人類的劣根性早已了然。


    海族若是與人族開戰,大部分的修士都必然團結一致,但免不了總有那麽些人會從中獲益,風息道人的行徑,在他的預料之中。


    之所以那般發怒.


    不怒一下,如何能從綺胄長空的手中,既得到綺胄金睛獸的鱗片,又換到“鳳髓晶”?


    說實話,綺胄長空手中有“鳳髓晶”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但這一怒,卻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怒一次,代表他對風息道人的看不慣,也代表他有可能為了別人而動性情。


    比如說,在珍珠遇到危險的時候。


    待到珍珠收拾完茶具,雲禾當即召出寒吟蛟,取出車輦,卷上珍珠乘坐而上迅速離去。


    快點走。


    別到時候被看出來他是在裝怒。


    “嗷——!!”


    寒吟蛟長嘯一聲,震其層層冰霧,徑直朝著冰雪閣的方向飛去。


    待到他們離開,無盡海中,綺胄長空才再次露出了身形。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默契,是他與雲禾達成的。


    畢竟是將來庇佑珍珠的人,其實力越強,才能更好地庇護珍珠啊。


    以四階陣法交換,倒也說得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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