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塵差點笑出來。


    她知道謝夫人眼界高,但沒想到,她連譚圓圓的主意都敢打。


    真當謝祈營是不世出的寶貝疙瘩不成。


    “據我所知,暫未訂親。”


    她迴道。


    “不過皇後娘娘頗為看重她,經常召她母親入宮閑談。”


    謝夫人一聽就明白了。


    譚圓圓是皇後看上的人,估計不是想讓她當太子側妃,就是當二皇子妃或三皇子妃。


    她歎了口氣:“好女百家求,想給祈營找個媳婦真不容易。”


    宋輕塵寬慰:“二弟一無爵位,二無功名,確實不好說親,娘不如等他考上功名再給他找對象。”


    謝夫人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祈營天天不著家,書都不看,怎麽可能考得上功名。


    就是秀才都考不上。


    她忽然想到什麽,目光灼灼地看向宋輕塵:“思玥,你找五三書院山長談談,讓祈營重新迴去上學如何?”


    宋輕塵:“……”


    “當初我是托了人情才說服五三書院收下二弟的,二弟在書院闖了那麽多禍,人家山長不追究已經夠給麵子。”


    她委婉道。


    “我是沒臉再去找他老人家。娘不如讓爹試試。”


    謝夫人滿臉失落。


    “你爹向來清高,哪裏舍得下麵子求人,找他也是白找。”


    宋輕塵:嗬嗬,不好意思,你們坐享其成的日子已經結束了,趁早學會自力更生吧,如今不吃苦,以後可是有吃不完的苦。


    謝夫人歎了好幾口氣,見宋輕塵無動於衷,隻好讓她離開。


    宋輕塵翌日去了千金堂第一分館坐診。


    下午結束診療,迴千金堂時,兩名灰衣男子悄無聲息掠至她身後。


    “宋大夫,麻煩隨我們走一趟。”


    一人壓著嗓音道。


    察覺腰後頂著銳器,宋輕塵右手握住身側香囊,似是緊張道:“你們是什麽人?”


    那人沒迴她,隻問道:“走不走?”


    “我走。”


    她忙不迭道。


    嗓音裏滿是不安。


    灰衣男子挾持她走向不遠處停放的一輛馬車。


    上車時,她裝作不慎摔了一下,趁機灑了把香囊裏的香料到車底。


    馬車一路南行,出了南城門,朝郊外駛去。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在一片金碧輝煌的宅院大門口停了下來。


    她被兩個灰衣男子帶下馬車,穿過重重門廊,走進一個花廳。


    花廳西邊的窗戶開著,窗前站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長袍,背對著她。


    她進來後,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陌生的年輕臉龐。


    “抱歉,用這種方式請宋大夫過來。”


    男人用沙啞嗓音道。


    “不過相信宋大夫能理解。”


    他扯開衣領,露出滿脖子楊梅瘡。


    宋輕塵:“……”


    不,她不理解,為什麽一國太子也會染上花柳。


    東宮後院那麽多女人還不夠霍霍嗎,非要出宮找刺激。


    ——她剛下馬車就認出這是皇家別院,聯想到謝祈光先前說過的太子染了疫病,一下子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不等她說什麽,太子又道:“這麽熱的天,宋大夫還戴著口罩,想必很難受,不如摘了。”


    花廳一角伺候的侍女聞言,立刻走過來。


    宋輕塵忙道:“我天生唇裂,才會整日戴著口罩,若公子非要我摘下,我寧可一死。”


    太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揮手讓侍女退下。


    “既然宋大夫不嫌熱,便戴著吧。”


    宋輕塵把醫箱放到花廳中央的圓桌上,對太子道:“公子若是需要看病,還請坐下。”


    太子踱步過來,坐到她對麵,伸出右手。


    一番望聞問切後,宋輕塵從醫箱取出針水,輕聲道:“我需要做個皮試,看看您能否使用這個藥水。”


    太子喚了兩個侍女進來。


    “先讓她們試。”


    宋輕塵:“我這藥水的副作用是因人而異的,她們試出問題,不代表您用不了;她們測試無事,也不代表您能用。”


    太子微微側目:“你可知,你的命如今在我手上?”


    宋輕塵點頭。


    “但該說明白的,還得說明白。”


    太子遲疑了一會,還是讓她先給兩個侍女做了皮試。


    過了兩刻鍾,見倆侍女沒有不良反應,他才接受皮試。


    沒有過敏反應。


    宋輕塵給他打了藥。


    並交代:“七天一個療程,還需接受三次治療才能痊愈。”


    太子微微頷首,吩咐侍女:“送宋大夫去海棠苑。”


    宋輕塵趕緊問了句:“我想傳個消息給少東家,好讓他知道我接下來一個月都不去坐診。”


    太子揮揮手:“不必擔心,我會替你傳的。”


    宋輕塵心一沉。


    若他痊愈後真肯放她離開,絕不會吝於讓她自己傳個消息。


    如今這麽做,分明是不打算留活口。


    跟著侍女去了海棠苑後,她屏退所有人,揭開口罩,獨自吃的晚膳。


    太子得花柳是天大的醜聞。


    他不會因為她是陛下剛冊封的誥命夫人而饒她性命。


    她能不爆馬甲就不爆。


    夜裏洗漱過後,她戴著口罩和眼鏡合衣躺下,有點擔憂櫻桃和倆護衛找過來。


    她留線索時並不知道對方是太子,如今知道,怕不僅自己活不成,來救自己的人也要送命。


    不過她也做了點手腳。


    太子要真敢下狠手,她肯定拉他墊背。


    仰躺的姿勢並不舒適,加上她揣著心思,直到下半夜也沒睡著。


    正想爬起來吹吹風,一道黑影從窗戶掠入。


    “是我。”


    來人在床榻前單膝跪下,悄聲道。


    竟是無央!


    宋輕塵驚喜不已,隨即反應過來。


    她掉馬甲了!


    不過眼下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她湊到顏無央耳畔,悄聲問道:“你能帶我離開這兒嗎?”


    顏無央被她嗬出的熱氣熏得臉紅耳赤。


    好在房裏沒點燈,宋輕塵看不見。


    他點點頭。


    宋輕塵:“稍等一下。”


    她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打開醫箱,取出碘酒、棉棒和一張同意告知書,借著窗邊漫入的微弱月光在告知書背麵寫了幾句話。


    然後把那張紙連同三份治療花柳的針水放在枕頭上。


    “好了,我們走吧。”


    顏無央說了句“冒犯了”,摟上她的腰,帶著她躍上窗台,輕點窗外樹幹,縱身上了屋頂。


    暗角處,一聲厲喝劃破夜空:“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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