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模糊而又可怕的麵孔,在突然之間,讓人感覺,眼前的這張麵孔就是死亡之神,似乎,他的存在,他的死亡氣息,可以一瞬間感染整個世界,可以給整


    個世界帶來可怕的死亡。  事實上,也是如此,如果說,眼前這個死亡區域的死域,灑落於人世間的話,那麽,這種死亡之氣可以毀滅一個又一個世界,在任何一個世界的生靈,都會


    被這死亡所腐化,都會被這死亡帶走生命,或者,這就是死神的來曆吧。  “你是誰——”這個模糊而又恐怖的麵孔,哪怕是張開了一雙眼睛,它的一雙眼睛也是充滿著死亡的,這種死亡之眼看來的時候,讓任何人都覺得恐怖絕倫,


    甚至在這刹那之間,會被攝走魂魄。


    “過路人。”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這個模糊而可怕的麵孔就沒有興趣了,他以緩慢的語調說道:“你過你的路。”


    “這路,不好過。”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  “你不招惹我,舉步就可以過去。”這個模糊的麵孔說話很緩慢,似乎,他對什麽事情都不感興趣,哪怕對李七夜,也一樣不感興趣,不管李七夜有多強大,


    不管李七夜是來幹什麽,他都不感興趣,因為,他是一個死得透徹的死人,他又怎麽感興趣呢?


    “如果,我要把這路掃平呢?”李七夜看著模糊的麵孔,徐徐地說道。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模糊的麵孔不由沉默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這是哪裏礙著你了?”


    “那你認為呢?”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模糊的麵孔也沒有發飆,也沒有憤怒,他是一個死透的人,死得很徹底,李七夜的話,他還真的是認真去想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我也沒有礙著你吧,你走你的路呀。”


    這個模糊麵孔說這話,聽起來弱弱的,但,他在生前,那可是一位十分恐怖的仙人,隻不過,他現在是死人,死得很透,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


    “也不是那麽一迴事吧,剛好我有故人死在這裏。”李七夜看著模糊的麵孔,悠然地說道。  “死了人呀。”模糊的麵孔聽到李七夜這樣說,他還是仔細去想了想,認真去思考,過了好一會兒,他不由搖了搖頭,說道:“那隻能說,我是很遺憾了,我


    也沒有故意去傷害誰,也沒有主動去傷害誰了。”  模糊的麵孔所說的話,讓雷鳴帝都不由呆了呆了,這個仙蜃,它絕對是強大得無與倫比,但是,它說話竟然是如此的客氣,聽起來甚至是有點軟弱,這太不


    可思議了。


    如此一個強大得無與倫比的仙人,就算是死透了,那也不是什麽軟弱的存在。


    “就是很遺憾嗎?”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也就隻能是這樣了。”模糊的麵孔說道:“我所溢出,隻不過是自己的蜃而已,蒼天不允我,把我削磨,流淌得一地都是,這也並非是我自己故意為之。他們死於我手,隻能是說,他們在追逐著自己的夢想,在我的蜃象之中滿足自己幻想,並未能守住自己,並未分清楚現實與蜃象,迷失了自己,把自己送給了我,


    並非是我向他們強行索取,也並非是我故意設下陷阱讓他們掉進來,僅此而已。”


    “你這樣的自我分辯,好像是有道理。”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  “的確是如此。”模糊的麵孔慢慢地說道:“死去的人,隻能說是遺憾了,他們也的確是給了我提供了生命力,但,這並非是我強行索取,也並非是我主動吞


    噬,錯,不在我。”


    模糊麵孔這樣的話,讓雷鳴帝、熊仙聽得都不由為之一怔,他們自身都有著這樣的經曆,他們也都差點迷失在了蜃境幻象之中。


    但,仔細去想,在自己迷失的過程之中,蜃仙的確是沒有出現過,也的確是沒有去索求奪取過他們的任何東西。  在他們自己迷失在這種蜃境幻象之中的時候,這一切事情的發生,最終往往都是他們自己內心的一種映照罷了,因為在蜃境幻象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最


    終都是他們自己所想要、他們自己所渴望的事情罷了。  最終,他們能迷失在其中,那是因為他們習慣了蜃境幻象,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象了,就算真的知道這是一種幻象,但是,在這幻象之中,實現了自己所有


    的渴望之時,也不見得人人能從自己幻象之中脫離出來。  就算一個人,明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在幻象之中,但,在這幻象之中,滿足了自己所有的渴望,滿足了自己所有的追求,而且,在整個幻象之中,這種經曆是


    無比的真實,這種真實程度與現實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個時候,任何一位沉入幻象之中的人,他自己願意離開嗎?哪怕知道這不是真的?隻怕,他也不願意離開這樣的幻象,甚至是願意永遠沉淪下去,迷失


    自己。


    “錯,不在你呀。”李七夜不由慢悠悠地說道。


    “所以,這路平不平呢?”模糊的麵孔徐徐地說道。


    “如果說,我覺得不平呢?”李七夜看著模糊的麵孔,不由露出了濃濃的笑意。


    “你覺得不平呀?為什麽不平呢?”模糊的麵孔還真的是仔細去想李七夜的話,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慢吞吞地看了李七夜一眼,說道:“這與我有關嗎?”


    他是一個死人,如果真的要去想一下,關他什麽事情,反正他是一個死透的人了,路平不平,關他屁事,他不在乎,那又怎麽樣?


    “如果與我有關呢?“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與你有關呀。”這個模糊的麵孔就認真地看著李七夜了,當一雙死亡之眼看過來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十分的恐怖,甚至能一下子奪走人的生命。


    “你很強大。”最終,模糊的麵孔給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正是因為李七夜太強大,這不得不讓他認真去思考了。


    “是呀,很強大,強大到可以隨便把你怎麽樣。”李七夜慢悠悠地說道。


    “應該是。”模糊的麵孔仔細去想了想,承認這個事實,但,然後又說道:“我是一個死了的人,能怎麽樣?”


    這話一說出來,似乎讓人迴答不上,仙蜃,他都已經死了,死了無數歲月了,而且這死透了,一個死透的人,那還能拿他怎麽樣?還有什麽比死更可怕呢?


    對於一個死透的人而言,或者,他已經不在乎任何東西了吧。


    “你是死透的人。”李七夜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你這個死透的人,卻一直求著生。”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模糊的麵孔不由為之沉默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這個模糊的麵孔才抬起頭來,看著李七夜,徐徐地說道:“你要拿走天藏山嗎?你這麽強大了,天藏山對你沒有什麽用處了。”


    “是的,天藏山是對我沒有什麽用處。”李七夜認真地點了點頭,徐徐地說道:“但,如果我想的話,我的確是可以拿走它。”


    模糊的麵孔一下子不由為之沉默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這才緩緩地說道:“你不是想要天藏山,你是要剝奪我的求生。”  “欸,這話說得太難聽了。”李七夜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話這樣說,聽起來我就像是一個暴君,而你是一個可憐兮兮的無辜之人,你真的


    是無辜嗎?”


    “談不上無辜吧。”模糊的麵孔緩慢地說話,然後說道:“但,你為什麽要剝奪我求生呢?”  “也談不上剝奪吧。”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著模糊的麵孔,說道:“你這樣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你再求生億億萬年,也不可能複生,你這樣有意義嗎


    ?”


    “我都死了,你和我談意義?”模糊的麵孔說道:“對於死人而言,死透的人,什麽叫意義?”


    “你這話,還真的有點問倒我了。”李七夜摸了摸下巴,笑著說道。


    “所以,我隻有求生,億億億萬年,也不變,這就是唯一的意義,算嗎?”模糊的麵孔認真地對李七夜說道。


    “嗯,也算吧。”李七夜輕輕地點頭,承認模糊麵孔這話。


    “所以,這礙著你沒有?”模糊的麵孔緩緩地說道。  “不礙著我。”李七夜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賊老天是不會讓你複活的。你已經死了,也改變不了,你活著的時候,還能逆天,


    死了,還逆什麽?”


    “這個,的確是。”模糊麵孔最終也緩緩地說道:“但,我死了,也沒有什麽事情幹,求生,怎麽了?這事就這樣幹著了。”


    李七夜笑了一下,看著模糊的麵孔,淡淡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求生,還有其他的事情幹一幹的,哪怕你死透了,你也依然可以有事情幹的。”  “隻想求生。”模糊的麵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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