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喧鬧不已、充滿著嘈雜聲響的宿舍樓裏,一切都顯得那麽混亂無序。


    然而,總有一些明智的人能夠早早地完成洗漱,毫不猶豫地躺到床上準備休息。


    整個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頓與猶豫,仿佛這些行為早已成為她們下意識的習慣反應。


    相比之下,還有一部分女兵則因為過度消耗體力而疲憊不堪。她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選擇默默地徑直躺在了床上,任由倦意席卷全身。


    當然,那些沒能搶到床位的女兵們,則麵臨著不同的選擇。


    有的可以選擇和其他戰友擠一擠,共同睡在同一張床上;有的可以選擇前往他人的宿舍,在地上鋪上被褥打起地鋪。


    畢竟,誰也不願意淪落到去睡那冰冷又狹窄的走廊過道,那樣實在太過淒慘。


    就在這時,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給——”


    屏瀾將自己的被褥遞給了身旁的左月月,並溫柔地說道:“用我的被褥睡吧,我穿著作訓服睡在床上就行了。”


    原來,左月月在返迴宿舍時,依然堅定地選擇了 509 這間宿舍。


    一方麵,這裏有屏瀾在,通過這短暫的接觸,她認為屏瀾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同時,彼此間有個照應。


    另一方麵,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親自教訓那個搶走自己床位的家夥。


    正所謂在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左月月可不相信自己會永遠處於下風。麵對屏瀾的好意,她也並未故作矯情,而是爽直地道了聲謝:“好!”


    瞧著左月月波瀾不驚的模樣,也是略微欣慰,倒是個分的輕重的。


    她這架沒白打,俯臥撐也沒白做。


    隻是有些慶幸的再次盯著這床,不窄不寬的,得虧被褥和床墊都比較厚,再加上自己選的床位不靠迎風麵,睡得自然還行。


    這個宿舍從整體來看,其質量隻能說是普普通通罷了。


    盡管如此,仍然存在好幾處地方明顯透風,而那幾個顯眼的洞,即便是再愚笨的人恐怕也能夠一眼看出它們是剛剛被新砌上去的,顯然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對此,眾人真是感到無可奈何。


    忽然,隻聽見一聲略帶戲謔的話語傳來:“喲,你們居然把被褥拿給她鋪地當被子蓋呀?”原來是莊顏婷站在一旁,正笑嘻嘻地調侃著。


    這間宿舍裏一共住著六個人。


    除了之前發生過衝突的三個人之外,眼前這位莊顏婷倒是保持中立立場,既沒有參與到任何一方的爭鬥之中,同時與雙方都有所接觸。經過一番觀察和了解之後,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個人可不好招惹!


    今天訓練裏也是女兵裏出類拔萃的其中一個。


    左月月聞聲抬起眼眸望過去,對於莊顏婷,她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隻見莊顏婷生得五官端正,相貌也算出眾,尤其是當初在爭搶床位以及與屏瀾競爭的時候,更是展現出了毫不示弱的氣勢,兩人可謂是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起初,左月月還帶著幾分欽佩之情注視著莊顏婷,然而聽到剛才那句話之後,心裏頓時覺得不太舒坦起來。


    至於宿舍裏剩下的那個人——冷清,則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


    無論是休息還是吃飯,始終都是孤身一人默默進行著,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說出口。


    僅僅隻是遠遠地打量一下,便能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冷冰冰的氣息,讓人直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輕易去招惹她,所以大家也都很識趣地沒有主動去與其搭話。


    況且她是第一個來到這個宿舍的,論速度和身手,根本沒法比。


    更何況強者至始至終都不屑和她們為伴。


    也就是為什麽她們也不願貼著臉上前去自討沒趣的原因。


    屏瀾看了眼莊顏婷,沒有說話,選擇無視。


    自討無趣後,莊顏婷也懶得繼續詢問,麻溜的脫下靴子,上床休息。


    .


    另一邊,男兵們依舊筆直地站立在宿舍樓前,時間仿佛凝固一般,一分一秒地流逝,足足過去了十幾分鍾之久。


    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逐漸安靜下來的宿舍樓,每個人的心中都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其中幾名男兵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的教官並非此刻正朝他們緩緩走來的那個人。這種慶幸讓他感到一絲寬慰。


    但與此同時,身旁的雷淩晨和錢正昌等人可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早在寒月沁走出宿舍樓來檢驗俯臥撐的時候,他們便一眼認出了這位看似柔弱卻身手不凡的女教官。


    迴想起今天自己一夥人竟然無知無畏地前去挑釁教官,他們的內心瞬間被無數隻草泥馬踐踏而過。


    我的天啊!


    你早點表明你就是教官不好嗎?


    非要跟我們玩這學員與教官身份互換的把戲!


    難怪下午那麽多人圍攻她一個,居然都沒能把她打倒,反而被她一拳一腳輕鬆撂倒在地。


    一向嚴肅認真的雷淩晨臉色凝重地開口:“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的選拔恐怕會異常艱難!”甚至可以說生死難料


    而旁邊皮笑肉不笑的錢正昌則死死地盯著寒月沁漸行漸近的身影,喃喃自語道:“我現在能不能退出這場選拔啊?感覺根本沒希望通過......”


    他也沒忘記寒月沁在下午時,朝他們動手時那般狠辣、迅猛的動作,瞧著那模樣,也像極了沒用全力,僅僅熱身一般。


    隻見她不經意地一瞥,好些人立刻正襟危坐般站的筆直,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舉動。


    這不禁讓前頭觀察的霆澤恩乍眼一愣。


    她這威力都傳到他男兵這來了?


    好在寒月沁朝著季子明他們倆方向的,沒有做過多的停留。


    但光是這經過,也有了不小的威懾力。


    霆澤恩沒注意到的是此刻他們兩人,正在絞盡腦汁地書寫著什麽,若是女兵還站在這裏,會發現他們全然沒有剛才冰冷、嚴肅的模樣。


    “你們倆記好了嗎”寒月沁的聲音輕飄飄地出現。


    “報告!沒有”


    “報告!沒有”


    兩個人相應迴應著,隻是再度望著寒月沁時,那眼神有股說不清的嫌棄。


    好像是高估了他們一般。


    “………”


    寒月沁拿過兩人手中的登記表,頓了頓,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兩人。


    “才寫了一半的宿舍名單?”


    “………”


    誰特麽能這麽清楚這些女兵的所在的宿舍,還得具體到進宿舍的先後順序啊!


    這黑燈瞎火的,能給你籠統捋這些都已經是燒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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