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就算是請了工人不用自己動手,也總得做一些指揮東西往哪個方向放之類的體力活,顧望辭今天穿的就很休閑。


    黑色的圓領t恤,淺藍的牛仔褲,再加上那張混血不顯歲數的麵孔,乍一看比他實際年齡小很多。


    聽薑喜晨的喊聲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滿臉緊張的急匆匆跑下樓,卻見薑喜晨若無其事的站著,把手往他身上一指。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先生。”


    蘇蓉眼中一震,悄悄抬頭看了眼顧望辭,見對方是個無論哪方麵都不輸給江天,外貌甚至更具有侵略性,還要驚豔幾分的混血帥哥,心中立時落下了一塊石頭。


    臉上再次露出友好的微笑:“我就是來打個招唿,既然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找我開口。”


    這種地方,能住進來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大家生活水平在同一個平台,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生意交叉,左鄰右舍交好總是沒錯的。


    薑喜晨也同樣露出客氣的微笑:“互相照應,我盡量不給你們添麻煩。”


    幫忙這事,嘴上說說就行了,她要是真去找江天,這位蘇小姐沒準又會哭鼻子。


    薑喜晨買這之前真不知道江天也住這,否則她說什麽都不會搬來。


    可眼下買都買了,搬來搬去也麻煩,她也就懶得再折騰了,頂多是盡肯能避免跟江天見麵。


    顧望辭之前的心思都用在找人上,沒太關注國內


    的事,因此並不認識蘇蓉,看出她跟薑喜晨之間隱隱有些暗流湧動,他便默不作聲的站在了薑喜晨身邊,一直守著她,直到蘇蓉自己說完了話,打道迴府。


    薑喜晨見她終於走了,稍稍鬆了口氣,顧望辭這時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當真了。”


    薑喜晨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什麽?”


    顧望辭低頭與她對視著,語氣調侃道:


    “你說我是你先生,我當真了。”


    薑喜晨一頓,看著他滿是笑意的眼睛,心髒像被個毛茸茸的小爪子撓了一下似的,生出一股癢意。


    但她很快就把那種感覺強行按捺下去:“少來,我隻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她。”


    顧望辭道:“你是隨便的人,我可不是,我清清白白一個人,絕不能讓你白白毀了我名譽。”


    薑喜晨越過他噔噔噔往樓上跑:“油嘴滑舌,死的都能被你說成活的,我才懶得理你。”


    顧望辭含笑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隨著步伐歡快飄動的裙擺。


    “慢點,小心腳下,工人搬東西難免有雜物,當心別被絆到。”


    到底是擔心她太冒失傷到自己,顧望辭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在薑喜晨後麵跟著,手臂時不時微抬,虛扶在她腰後。


    -


    方易昕見來接薑喜晨的竟然還是顧望辭,眼睛瞪大了一圈,借著扯她去廁所的機會,小聲耳語:


    “要是有人能像他愛你那樣愛我,我這輩子真是死都值了。”


    她的工作越來越忙,跟林


    蔚風聚少離多,感情自然就淡了,兩人半年多以前就分了。


    薑喜晨下意識往外看,顧望辭已經停好了車,靠在車邊等著她,長身玉立的模樣,引得不少小姑娘頻頻偷看。


    切,招蜂引蝶。


    她不開心的收迴目光:“他這哪是愛我,他分明是圖我……”


    話說到一半,薑喜晨忽然頓住。


    方易昕還等著她繼續往下說呢:“圖你什麽?”


    薑喜晨麵色古怪,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說下去。


    她本來想說,顧望辭是圖她身子。


    但從她迴國到現在,搬完家,也有兩個多月了。


    顧望辭一直都很規矩,比她還注意她的身體。


    最開始,剛搬完家,兩人甚至是分房睡的。


    直到有一次她晚上做噩夢,顧望辭被她的尖叫聲驚到,過去哄她,後來才又變成跟她同一個房間。


    但即使住在一起,兩人蓋的也是兩套被子,屬於蓋著棉被純聊天那種,沒有過任何親密行為。


    方易昕看薑喜晨心虛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到她都想了些什麽。


    她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比誰都清楚。


    幹脆做迴紅娘,點破道:


    “別不肯承認,確實是他迴來以後,你比之前開心多了。”


    薑喜晨咬著唇,垂著眼睛看著自己已經些微凸起的腹部。


    “你覺得,我該不該再信他一次?”


    方易昕道:“你用再這個字,就說明他曾經在你麵前失信過,讓你失望了?”


    薑喜晨沉默不語,微微恍神。


    她的確是對顧望辭


    失望過。


    在她試圖求救,他的電話卻被別人接了那一刻。


    顧望辭的手機是有密碼的,具體是什麽,連她都不知道。


    可那個叫艾麗絲的小姑娘,卻那麽輕易就把他的電話給接聽了。


    就算顧望辭說他問心無愧,薑喜晨心中始終是留下了一個疙瘩。


    方易昕道:“你既然有這樣的顧慮,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


    薑喜晨說:“你也知道他那張嘴,無論真的假的,他都能說得跟真的一樣,全是哄人開心的,我……”


    方易昕一下子就明白了薑喜晨到底是怎麽迴事。


    顧望辭是個聰明人,他對薑喜晨,其實是有點討好迎合的意味在的。


    薑喜晨如果是給蠢的,那自然兩相恩愛,歡天喜地。


    可偏偏,薑喜晨也很聰明。


    她看穿了顧望辭卻不點破,反而是在心中多出了防範。


    方易昕眼神複雜:“你跟他這樣有什麽意思,既然不肯相信他,又何必牽扯不清,幹脆讓他走不就行了?”


    薑喜晨低聲道:“你不明白的,易昕,從沒有人像他對我這樣好過,即使我現在這樣,他也依舊對我這麽好,事事為我考慮……”


    方易昕便道:“既然你知道他好,又何必懷疑他對你好的目的?”


    薑喜晨喃喃的說:“可是,真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啊。”


    方易昕用她筆直的大腦,絞盡腦汁的想了好幾個來迴,才算是意識到薑喜晨的真正意思。


    想明白那一刻,她對薑喜晨


    又生出無限的心疼和憐惜。


    從來沒有人對她那樣好過,可顧望辭偏偏做到了。


    薑喜晨懷疑他,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麽地方可疑。


    而是因為她對自己沒有自信!


    因為沒人對她好,所以薑喜晨便開始認為,她是不值得別人這樣對她的!


    誰能想到呢,那個口口聲聲,刁蠻跋扈,驕縱的要絕對偏寵的愛的薑喜晨,她的心底,住著的竟然是一個不自信的影子。


    她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想要那些,可她卻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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