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那個小老板過了一段很是舒適的時間,然後遇見了俞厭舟,當時小老板跟其他幾個小老板聯手,給剛接手公司,對業務還不是很熟練的俞厭舟下了個圈套。


    顧望辭再次叛離主顧,給俞厭舟做了提醒,而後由小公司的法律顧問,搖身一變,成了俞氏集團的法務部一員,慢慢又發展成最得信賴的領軍人物。


    可以說每一次的選擇,都是顧望辭前進的一個踏板。


    湯姆森這次,也是一樣。


    顧望辭成功的靠著對方的勢力,有了跟俞厭舟分庭抗禮的能力。


    兩人倨傲的對視著,誰都不肯退讓。


    氣氛僵持了很久,直到手術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


    昏迷中的薑喜晨,從病床上被推出。


    “薑喜晨!”


    “晨晨!”


    兩人同時做出反應,一左一右,跟緊了病床。


    護士見他們臉上的傷又嚴重了許多,皺了皺眉,道:


    “病人雖然搶救迴來了,但情況仍舊不好,目前還在昏迷,需要等她自己醒來。”


    俞厭舟道:“好,我會陪著她。”


    顧望辭冷漠:“你願意陪她,她不一定想看見你。”


    俞厭舟:“她是我的人,你以什麽身份留下?”


    顧望辭:“你的人?你有問過她嗎,她自己認不認?”


    俞厭舟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一直對他恭謹守禮的下屬,還會有這樣鋒芒畢露的一麵。


    顧望辭沉聲道:“我比你名正言順,她在被你劫持前,說過願意嫁給我,我才是她真


    正的未婚夫。”


    他不想走,俞厭舟也同樣不願意走。


    兩人誰都不肯離開。


    醫生也萬般無奈。


    最後隻好讓兩人都留下,給他們準備了陪護椅。


    文森特等人也終於匆匆趕到,在見到俞厭舟和顧望辭臉上的傷後,無一例外的眼中流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在他們眼裏,顧望辭一向是下屬中,做事最妥帖,最得俞厭舟信任的一個。


    但在看到顧望辭身後,保護他的湯姆森家族的人後,那些人看向顧望辭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深意。


    鄙夷的紛紛站到了俞厭舟那邊,對他低聲安慰勸解。


    顧望辭在那些人的冷眼中,毫不受影響的筆直坐著,注意力隻放在薑喜晨一個人身上。


    那些人的聊天內容,他也沒注意,眼中、心中,都隻剩下薑喜晨一個。


    島上還有客戶,顧望辭顯然是不會再為俞厭舟工作了,文森特就必須得迴去。


    他領著其餘同事在病房裏待了半個小時左右,在俞厭舟的驅逐下又一起離開了。


    也就是他們離開不到一個小時,俞厭舟的手機響了。


    下屬緊張的說,有人來島上作亂,他的好幾家茶館跟藝術館都被人砸了。


    俞厭舟對茶館向來是最在意的,此時卻根本沒心思管這種事。


    聞言毫不猶豫便道:“交給文森特處理就好。”


    對麵卻說:“文先生不管用,這次的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警署高層都來了,俞總,您還是迴來一趟吧。”


    顧望辭在一邊,


    冷淡開口:


    “怎麽?島上又出事了?”


    俞厭舟眯眼,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漫。


    “是你做的?”


    顧望辭冷笑:“我哪有這樣的時間,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迴去看看,一旦這座島真的被人查封,你作為法人,也同樣脫不開關係。”


    俞厭舟冷眼站起身:“你也別得意,顧望辭,湯姆森家族對你這種不忠不義的人不可能重視,我會等著,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涉及底線的事,他的確不可能放任不管。


    俞厭舟冷著臉,領著他的人,快步離開了病房。


    等他們徹底離開後,顧望辭就把湯姆森家族的人也趕到了門外,讓他們守著門。


    房間裏,便隻剩下了他跟薑喜晨兩人。


    顧望辭這才來得及,好好的細看薑喜晨。


    記憶裏的薑喜晨,活潑,愛笑,鮮活,靈動,就算是偶爾故意氣人,也機靈的像一隻成精的小狐狸。


    可此時病床上的女人,蒼白,羸弱,哪怕是昏迷中,眉眼間似乎也蘊藏著揮之不去的憂鬱和愁緒。


    顧望辭握著薑喜晨的手,眼中克製不住的心疼。


    俞厭舟不是喜歡薑喜晨嗎,喜歡一個人,怎麽會忍心把她變成這樣呢?


    薑喜晨,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傻。


    明明是囂張跋扈,比誰都愛自己愛生活的一個人。


    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這樣想不開,非要用傷害自己來解決?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薑喜晨的手,卻像是冰塊一樣的涼。


    顧望辭用兩隻手握


    著她的一隻,把她緊緊地護在掌心。


    仿佛這樣,就能讓她不再那麽冷,能給她傳遞過去,他身上的溫熱。


    -


    薑喜晨昏迷了兩天一夜。


    意識朦朦朧朧間,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緊緊抓著她的手。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俞厭舟,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她為了離開他的掌控,連死都不畏懼了。


    他為什麽又要一次次的把她從死神手裏再搶走?


    顧望辭忽然感覺到,自己掌心裏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他一怔,長時間沒休息的眼睛,幹澀的眨了眨。


    “薑喜晨?是不是你醒了?”


    病床上的薑喜晨,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動靜。


    顧望辭怔怔看著她,眼中掠過一抹黯然。


    以為剛才掌心的那一抹異動,是他太渴望她醒來,出現的幻覺。


    而就在他黯然垂眼的那一瞬,病床上的薑喜晨,睫毛忽然動了動。


    細微的顫動過後,慢慢的、慢慢的,掀開了眼簾。


    漆黑的一雙眼睛,先是看向頭頂的天花板,病房裏的救治儀器,而後才在唇邊露出了一抹苦笑。


    活著不容易,可為什麽就連想死,都變得那麽困難?


    手上被人緊攥著的感覺那麽明顯,薑喜晨卻不願意去看那個握著她手的男人,再次閉上眼睛,無聲的做著把手收迴的動作。


    掌心的異動,又一次傳來,比剛才那次還要明顯、清晰!


    顧望辭一怔,低頭看向薑喜晨無聲掙紮的手,又看了看她依舊緊閉


    著,似乎沒有醒來的眼睛。


    而後不僅沒如她所願鬆手,反而還加大了握著她的力道。


    薑喜晨皺眉,這人怎麽這麽討人厭……等等,手中的感覺,似乎不太對?


    俞厭舟的手,她太熟悉了,他那樣養尊處優的人,掌心哪來的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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