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聳肩:“你怎麽就知道那是我的把柄而不是你的催命符?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薑家出事我卻沒事是因為背後有人護著,你甚至不知那人是誰,就確定自己得罪得起?”


    謝晟完全沒想到這方麵,微微一愣。


    薑喜晨這時又忽然輕笑,變了最開始那種好說話的神色。


    “算了,還是先把今天的賭局完成,也說不定最後還是你贏呢?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原則還是有的,願意跟你願賭服輸。”


    全場都安靜下來了,隻有薑喜晨一個人的聲音,也就顯得她最後那四個字,說的格外慢,格外有分量。


    薑喜晨拿著球杆,慢慢彎下了腰,依舊是引人遐想的旖旎姿勢,但卻再也不會有人發出調侃了。


    咚——


    幹脆利落,一杆進洞。


    哪還有半分剛才一知半解,球場小白的模樣?


    還不等眾人因為這場變數驚訝。


    隻聽又是咚咚兩聲!


    一箭三雕!


    就算是再蠢的人,此時也終於意識到了。


    薑喜晨她根本不是不會玩,她在台球這上頭,是個高手!


    那她剛才,剛才……


    謝晟咬牙,臉色難看,該死的,他中計了!


    更讓人崩潰的還在後頭。


    在這一箭三雕後,薑喜晨後續也依舊平穩發揮,保持了之前的水準。


    咚——咚——咚——


    一杆接著一杆,一球接著一球。


    到最後,桌麵空空,隻留下最後一個白球,就像周圍那些男生的臉色一樣白。


    薑喜晨,她清場了!


    跟他們的臉色難看成反比,薑喜晨握著球杆,微微咬唇,眼神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柔弱無辜,笑容和煦。


    “謝晟,我一個女孩子都知道願賭服輸,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會耍賴吧?”


    都到了這一步,謝晟還有什麽不明白,今天這一場,分明就是薑喜晨給他設的一個圈套。


    沉眼看著薑喜晨,他咬牙道: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當麵羞辱我?”


    薑喜晨在他的注視中扔開球杆,輕描淡寫理了理頭發,笑容嬌俏。


    “是你來找的我,台球廳的位置是你定的,賭注也是你提的,等輸了才把責任往我一個女孩子身上推,是不是有點太不男人了?”


    一旁的其餘男生也終於意識到這是怎麽迴事了,一個個臉色無比難看。


    薑喜晨這個女的,怪不得傳言那麽跋扈,果然不是好惹的。


    該死的,他們都中計了,從一開始放縱他們取笑也好,明明是個高手卻裝小白也好,都是為了讓他們引導謝晟放下警惕。


    她定下那樣的賭注,讓謝晟以為自己勢在必得,最後卻又以這樣的方式狠狠打了他的臉。


    把人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又提出那樣的賭注,話裏話外,把人讓絕路上逼。


    這樣的女人,豈止一句跋扈能形容,她簡直是惡毒!


    “賭注不算,她分明是故意下套騙人!”


    “對,不能算,謝哥,我們走。”


    “我們走,別理她!”


    那些人見勢不對,扯上謝晟就想離開。


    薑喜晨也不攔,似笑非笑望著他們的方向。


    “言而無信,原來這就是你們體育係的精神境界,怪不得咱們學校教書育人那麽多年,體育這一片是一直不行。”


    她說話的同時,還輕嘖了一聲。


    雖然是輕輕一聲,可那輕蔑的意味……


    謝晟臉色鐵青,一把甩開抓住他的那個男生的手。


    “好,薑喜晨,我算你有種。今天落在你手裏,我願賭服輸,你少把我們個人恩怨跟係裏搭邊。”


    說著,冷怒著臉色把周圍東西一踢,騰出一片空地來。


    “東子,清場,把那些不相幹的人都給趕遠點。”


    被叫東子的那個也是一開始起哄最熱鬧的那個。


    此時臉色發白:“謝哥……”


    謝晟沉眉:“我叫你去你就去!”


    一直在一邊看戲的薑喜晨,在這時候終於說話了。


    “人家打球玩的好好的,這時候清場是不是有點掃興了?”


    謝晟咬牙,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薑喜晨,你別太過分。”


    薑喜晨:“我不就是不希望你打擾他人,怎麽過分了?”


    她跟謝晟滿是火氣的眼睛對視半晌,忽然笑了。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的賭注是讓你下跪學狗叫吧?”


    謝晟臉色冰冷,薑喜晨笑容燦爛。


    “怎麽可能?哪有那樣作踐人的。”


    周圍一眾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的男生,頓時齊齊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麵露喜色。


    就連謝晟也是一愣,她不是要侮辱他?


    薑喜晨把他們的神情變化收在眼底,聳肩道:


    “交敵不如交友,如果我查的沒錯,你家裏是開車行的吧?既然有車行,你應該不缺車。”


    “我最近校裏校外的辦事,總是打車也不方便。今天的賭注,你就隨便給我找輛家裏賣不出去的車開就行了,款式價格什麽的都隨便,越低調越好,隻要別是二手的就行,其他的我不挑。”


    富人也是分級別的,像曾經的薑家,和現在的俞家、蘇家,都是頂級圈層,一般人輕易擠不進去。


    再往下一點,就是江家、劉家、汪家、杜家,這種也算有實力,但人脈相對沒有那麽廣,遇見了上一級別的人也要客氣些的普通豪門。


    更往下,便是一些隻有錢沒有人脈,對政策變動一竅不知,隻能說是運氣好,才能算有錢賺,又不缺錢花的小富商。


    這樣的人,有野心會審時度勢的,會拚了命的往上兩個階級那巴結,就像曾經擠破頭也想進薑喜晨的圈子,但從沒被人正眼看過的那個男生。


    也有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在自己的舒適區小範圍成了中心,有錢就夠,不圖更多也能自得其樂的,比如謝晟。


    他家開車行,卻也隻是車行,沒有任何獨家品牌代理權,裏麵各種汽車,什麽都有,好的自然也有幾百萬,千萬上下,但平價的也有幾萬十幾萬,那種普通小車。


    薑喜晨一句不挑,既給了他選擇的權利,同時也表明了一點,她私底下早已經查過謝晟,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和家底。


    謝晟在聽到她查他那一刻臉色就變了,眼中掠過一抹驚慌,但隨著薑喜晨後麵的話,慌亂的神色又一點點穩定下來,最後變為一抹苦笑。


    好一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薑喜晨,他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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