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一下子想起許多事,那些自以為在俞厭舟麵前瞞天過海的過往。


    俞厭舟竟然也跟她心有靈犀,領著她進了包廂後似笑非笑握著她的手,把玩著道:


    “你帶著小槿去酒吧、去夜店,打著看高雅藝術團的名義進男模會所看脫衣舞,這些事,真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薑喜晨臉上發熱,過去那麽久的謊言,忽然就以一種無法預測的方式,這樣被人給當著麵揭穿,她心裏說不出的古怪。


    俞厭舟也隻是話趕話聊到這了,見她不太接話也就不再提了。


    那些荒唐事,他過去知道但沒管過,此時就自然也不會秋後算賬。


    女孩子多見點世麵是好的,見多識廣了,才不容易被男人騙。


    這一點薑喜晨就做的特別好。


    薑喜晨外公那一代是書香門第,對小輩的教育自然是名門風範。


    薑喜晨胡鬧歸胡鬧,骨子裏還是有驕傲和底線,不會真的做太出格的事。


    過去找的十幾個男友,交往期都被她治理的卑服極了,被她甩了後也沒幾個敢找麻煩的。


    俞槿跟她總待在一處,多少受了點影響。


    她身邊不是沒有人追她,其中不乏一些條件真的優秀,但俞槿始終表現得對任何人都看不上眼。


    俞厭舟把情況看在眼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他家的女孩子,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他們俞家也能養得起,保她安穩無虞,快快樂樂一輩子。


    因此俞厭舟對自家妹妹跟薑喜晨的來往一直都很放任,甚至算得上縱容。


    有幾次薑喜晨惹出來的事實在太大,還是他出手給收拾的爛攤子。


    當然,薑喜晨本身對此並不知道就是了。


    她過去在俞厭舟麵前裝的都很好孩子。


    俞厭舟一開始覺得有些違和,但又說不出具體是怎麽迴事。


    直到後來,有一次看見薑喜晨跟她爸相處,他算是明白過來味兒。


    ——薑喜晨對他的態度,就跟她對她爸是沒區別的。


    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分明是沒有把他當成過跟她一輩兒的。


    ……


    餐廳是在公司附近就近選擇的,薑喜晨今天也是第一次來。


    外表看不出太大門道,一進門就感覺到區別了。


    這裏從駐店經理,到端盤子引路的服務生,全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服務意識卻很好,普通話說的跟播音員似的標準,讓人有一種看配音電影似的奇妙感。


    俞厭舟輕車熟路的模樣,領著她直接進包廂,服務生遞過來菜單,他也示意薑喜晨先看。


    無足輕重的小事上,他都表現得很有風度。


    裏麵都是圖,光是用眼睛看著,個個都活色生香。


    薑喜晨隨意點了幾個,把菜單還迴去。


    俞厭舟在她點的基礎上,沒打開菜單,又往上加了三道菜和一道餐後甜品。


    說不出這家的菜具體是哪國的風味,總之是薑喜晨之前從沒體驗過的美味。


    俞槿練舞需要保持身材,對高熱量甜食基本上都敬而遠之的,薑喜晨總跟她一塊,不知不覺被她影響,慢慢地也就不吃甜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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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的每個主菜她都品嚐了下,隻有甜品,薑喜晨一口沒動。


    直到兩人都吃完東西,俞厭舟領著她離開,那道造型精美可口的小兔子蛋糕都還原封不動的擺在桌子上。


    薑喜晨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俞厭舟給她點的。


    想想最後就它被剩下的模樣,她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點隱秘的開心,他也不是什麽都了如指掌的。


    但她也就隻有這一會兒能開心得起來了。


    司機開車把他們送迴地下車庫後,俞厭舟沒急著下車,先打發了司機走。


    薑喜晨想跟著一起下去,俞厭舟伸手攔了下:“不急。”


    薑喜晨茫然又不解。


    她看著俞厭舟的時候,俞厭舟也在盯著她瞧。


    二十歲的小姑娘,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將將綻放的花骨朵般的嬌豔。


    被催開經了事兒,眼睛裏卻依舊帶著股倔強的純。


    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展露出來的風情,或許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會有多勾人。


    薑喜晨起初跟他對視時還有些懵懂,後來見到俞厭舟眼神暗了,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俞厭舟恰在此時對她笑了下:“晨晨,過來。”


    顧望辭雖然是法務,但跟一般的員工也不太一樣。


    他在公司是不需要坐班和打卡的,除了有任務的時候,其他時候在不在公司都行。


    上午處理完手上的事務,本來他就該走了,是俞厭舟用有事的說法留住了他。


    等到下午兩點多鍾還沒等到被傳喚,顧望辭在辦公室就有點坐不住了。


    煙癮犯了,偏偏煙盒又在車上,他的煙是經過特殊訂製的,普通的煙草他都抽不太來,便坐了電梯下樓去取。


    地下車庫分兩個區域,一個是專屬於俞厭舟的,另一個是普通車庫。


    公司的人都太富,基本上大大小小的職員都有車,往往找個車位很麻煩,顧望辭又不常在公司待。


    俞厭舟就給他個特權,讓顧望辭可以把車停在他那邊。


    顧望辭從電梯出來,往車庫裏走時也是沒想到,還沒靠近呢,就聽見了奇怪的聲響。


    斷斷續續的聲音,低泣求饒,也許是認為這裏不會有外人來,音量沒有刻意收斂,叫的挺肆無忌憚。


    顧望辭原本要往裏走的步子一頓,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表。


    到底是舍不得他那盒煙,他沒再往前湊合,走遠了些。


    找了個聲音不是那麽明顯的地方站著等。


    覺得聽聲音,估計是快完事了,等他們離開,他過去把煙取出來也來得及。


    結果站了許久,顧望辭等的都累了,那邊還是挺歡騰的,他默了默,心中對俞總表示了一番敬佩,徹底放棄了拿煙的打算,轉過身去找電梯。


    等電梯又用了點時間,顧望辭總算是進去了,正等著關電梯門,卻突然看見車庫那邊,俞厭舟摟著薑喜晨出來了。


    俞厭舟低聲說著話,神態自若,光看臉上瞧不出什麽。


    薑喜晨就明顯不對勁了,頭發很明顯的散亂,腳步虛浮,紅著眼默默地抹著淚。


    電梯門眼看著要關上,顧望辭看著那邊過來的兩個人和顯示屏上的數字,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快速取消了樓層,把手抵在了開門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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