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厭舟已經踩到樓梯上的身形一頓,靠著扶手迴過身,神色不明地低頭望著她。


    “你這是想明白了?”


    薑喜晨還是跪著的姿勢,低著頭,脊背壓得彎彎的,頭發垂落在臉頰兩側,鼻音濃重。


    “之前是我不識好歹了,俞先生,隻要你能讓我父母跟弟弟平安迴家,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男人沒有迴答,薑喜晨難堪地低著頭,等待的時間像是刀子,一分一秒的將她的靈魂給淩遲。


    抽噎模糊了她的聽覺和視線,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俞厭舟竟然就走到了她麵前,微微彎腰,朝她遞出一隻手。


    “起來吧。”


    薑喜晨咬緊牙關,忍著從心底生出的抵觸,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俞厭舟牽著她直起身,跪了太久,剛站起來時薑喜晨不適應的踉蹌了下,俞厭舟便把手放在她腰上扶了一下。


    那手就此停在了她的腰間,再也沒有挪開。


    男人掌心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身上,薑喜晨渾身都繃緊了,咬著牙關低著頭,難受地像被一百隻蒼蠅追著咬。


    俞厭舟也沒有更輕浮的動作,一路帶著她上了樓,進了他的臥室,薑喜晨是第一次來這,卻也不敢到處看,頭埋得低低的,眼睛一直看著腳下的路。


    俞厭舟說:“先去浴室洗個澡吧。”


    薑喜晨就低著頭往浴室走。


    其實早上在來找他之前,她就已經在旅店裏把自己仔仔細細洗過了。


    在來之前她就做好了破釜沉舟,擺菜上桌的心理準備。


    之所以剛才在樓下又掙紮了一次,無非是不死心,還天真的指望著能搏出一線生機。


    到底是她天真的近乎蠢了,俞厭舟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輕易對她心軟?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都要挨上這一刀,薑喜晨隻簡單塗了個沐浴露就把澡衝完了,隨手拿過一邊的浴袍披在身上,快步走出了門。


    俞厭舟坐在床上,手裏抱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運作著,見她出來,隨手拍了拍身側空出來的位置。


    “來這裏。”


    薑喜晨咬牙,默默地走過去,她急著出來,並沒有細致清理頭發。


    黑色的長發濕漉漉貼在臉頰,水珠順著她的發絲往下滑,已經把她身前的衣料打濕一片。


    俞厭舟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離開了床,過了會兒再迴來,手裏拿著個吹風機。


    薑喜晨咬牙,她不是沒有去過理發店,也沒少讓異性理發師碰她的頭發。


    可給她吹頭發的人換成俞厭舟,她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了。


    大抵是知道他對她圖謀不軌,他碰她哪,她都覺得難受。


    俞厭舟的動作並不熟練,應該是不常給人做吹頭發這事,在薑喜晨這忙活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算是把她頭發都吹幹。


    電吹風工作的聲音消失那一刻,薑喜晨的心裏也咯噔一下,仿佛聽到了命運之槍上膛的聲音。


    俞厭舟把吹風機又放迴去,再迴來時,用手輕輕托起她的臉,薑喜晨跟他對視上那一刹,眼中就不受控地又含了淚。


    俞厭舟淡淡的看著她,並沒急著有下一步動作,姿態是不緊不慢的:


    “真的想好了?我並不希望強人所難。”


    薑喜晨還能怎麽辦呢,她難道還能跳起來大罵他一頓,指著他說老娘才不願意,是你這個衣冠禽獸落井下石、逼良為娼、趁人之危?


    她不能,也不敢,便隻能含著淚,從鼻腔裏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後她便閉上眼睛,做好了任人處置的準備。


    腳步聲卻漸行漸遠了,薑喜晨再次睜開眼,看見俞厭舟進了浴室。


    又是充滿煎熬的一段時間。


    男人終於也走出來,身上已經換上浴袍。


    薑喜晨眼睛閃了閃,再次閉上眼。


    這一次,俞厭舟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薑喜晨死死地咬著牙,她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


    可是在溫熱濡濕的吻落在她耳邊的那一瞬,她還是做了最後一次掙紮。


    “俞大哥。”她依舊閉著眼睛,聲音輕輕的,含著重重的鼻音:


    “我之前一直特別羨慕小槿,有一個像你這麽優秀的哥哥,甚至還幻想過,你要是我哥就好了。”


    俞厭舟的動作果然頓住,薑喜晨閉著眼睛,靜靜地等著命運的宣判。


    過了會兒,聽見俞厭舟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


    “你跟俞槿不一樣,不用拿我當兄長看,拿我當一個普通男人就好。”


    薑喜晨身體一顫,感覺到他解開了她的浴袍。


    房間空調開得太足,帶來一股寒徹心扉的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讓她墜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了貓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了貓條並收藏讓她墜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