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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公公嚇得暈了過去,其餘的奴才們也嚇得夠嗆,其中一個知道一點兒內情的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顫聲道:“奴才……奴才隻知道公公……公公收了蔚藍格格的銀子,其餘的都不知道了。”


    這奴才好歹還知道這個,其餘的卻是一問三不知,十四阿哥又讓人把他們狠揍一頓,連騙帶嚇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把他們都拖下去,給我拿水來,把魏九澆醒了。”十四阿哥沉聲吩咐道。


    看樣子那些小太監是不知道什麽了,但是魏九一定知道一些內情。


    事實上,魏公公早就猜到,一旦有格格出事,他肯定會被審問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十四阿哥膽子這麽大,竟然把他們這些宮裏的人抓來動用私刑,如今被潑醒後,立即跪了下來求饒。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爺,否則下次那刀就飛到你腦袋上了。”十四阿哥把玩著手裏的刀,冷笑著說道。


    “是……是……奴才都說……是蔚藍格格她……她派人送了銀子給奴才,讓……讓奴才給她挑選一匹最好的馬……然後給……給安安格格的馬動手腳。”魏九嚇得臉色都青了,說話也不利索了,隻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


    “胡說八道,倘若真是如此,為何是蔚藍的馬發了瘋?”十四阿哥厲聲咆哮道。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給蔚藍格格選的是閃電……奴才也提醒格格了……可不知道為何……格格後來自己選了另一匹馬。”魏九顫聲說道,不住的磕頭:“旁的奴才也不知道了啊。”


    “這麽說……是蔚藍臨時改變主意,是她自己選了瘋馬?自己找死?”十四阿哥卻是不信,一邊厲聲吼著,一邊衝了過去,把魏九提了起來,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奴才真的不知道了……。”魏九嚇得臉又青又白,渾身都冒冷汗。


    十四阿哥聞言臉上青筋直冒,又嚇唬了一會,見魏九還是不肯說別的,又聽身後的奴才說半個時辰到了,梁九功來要人了,他一怒之下朝著魏九手上砍去。


    侯在外頭的梁九功隻聽得屋內傳來一聲慘叫,眼皮都忍不住跳了幾下,心中更是一聲歎息,看這情形,十四阿哥怕是動了大刑,他迴去真是不好交代了。


    又過了一刻鍾,魏九終於被丟了出來,隻是已經沒了右手,整個人就像一頭死狗一樣,出的氣比進的氣多。


    十四阿哥怒氣衝衝從梁九功跟前走了過去,直奔正院而去。


    沒過多久,蔚藍身邊的兩個丫鬟在他審問之下,也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家格格身前的吩咐。


    “真的隻是給了五百兩,要一匹最好的馬,沒有讓魏九那廝在安安的馬上動手腳?”十四阿哥厲聲問道。


    “是。”兩個丫頭點頭如搗蒜,知道自家十四爺心狠手辣,哪裏敢隱瞞。


    “滾出去。”十四阿哥聞言緊握雙拳,他方才雖然斷了魏九一隻手,可魏九那廝依舊說一切是奉了蔚藍的吩咐辦事,但如今看來,他那女兒雖然大膽,但也隻是讓魏九弄一匹好馬,並沒有想害別人,可他想不通的是,自家女兒為何換了馬?


    聽這兩個丫頭說,當時魏九的確讓他家蔚藍選那匹閃電的,可是這丫頭偏偏選了另一匹馬。


    “那兩匹馬,妾身見過,閃電看著弱小一些,會不會蔚藍起了疑心,臨時改了主意?”完顏氏在一旁低聲說道。


    十四阿哥聞言臉色變了又變:“糊塗,真是糊塗……。”十四阿哥聞言捶胸頓足,十分難受。


    “可是我仔細讓人查了,那匹發瘋的馬的確被人動了手腳,會不會是四哥他們?”十四阿哥沉聲說道。


    “應該不會吧,倘若蔚藍不換馬,那麽這匹瘋馬就是安安的了,四哥四嫂最心疼孩子,不會拿安安的性命開玩笑,再說……他們傷害蔚藍有什麽用?依妾身看,這事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完顏氏知道自家十四爺很喜歡蔚藍,但是再喜歡這個女兒,也不及對兒子們的喜愛啊,蔚藍夭折了,她家爺隻會傷心難過,可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十四阿哥聞言沉默了,他都已經把魏九折騰了半死,可是那個狗奴才還是不肯說別的,如今人也讓梁九功給帶走了,否則以他的手段,再折磨個幾天,他就不信那個狗奴才不招供。


    “妾身會再給梁公公送份厚禮,請梁公公幫忙審問。”完顏氏站在十四阿哥身後,柔聲說道。


    “先給蔚藍設好靈堂,晚些時候我親自進宮再審問一次。”十四阿哥歎息一聲說道,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爺……。”完顏氏看著十四阿哥這樣,心裏也難受,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額娘過來了,你去陪陪她老人家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再來。”十四阿哥見自家福晉沒有說什麽,沉默了一會,才如此說道。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聽說額娘來時摔斷了腿,差不多就送額娘迴去養著,爺看如何?”完顏氏柔聲說道。


    “嗯。”十四阿哥聞言頷首。


    完顏氏也沒有再說什麽,慢慢退了出去。


    ……


    梁九功才把魏九等人帶走沒多久,整個皇族的人都知道十四阿哥對魏公公等人動用私刑,奴才們都被折磨了個半死,魏九還斷了一隻手。


    “十四在軍營了待了多年,倒是比過去心狠手辣多了。”十四阿哥聽了整個消息後,忍不住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也不知審問的結果如何,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謀害皇家格格。”靳水月看著還沒有睡醒的自家女兒,一臉憤怒的說道。


    他們也聽說了,那匹瘋馬就是被人動了手腳,隻可惜那些太監都被十四阿哥抓走了,他們也暫時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


    “有這個膽子,有這個能力的,肯定也是皇家的人。”四阿哥沉思片刻後,低聲說道。


    靳水月聞言臉上滿是凝重之色,正想說些什麽,一直昏睡不醒,噩夢連連的安安突然睜開了眼睛。


    “安安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靳水月見女兒醒了,連忙問道。


    說實在的,看見女兒這樣,她真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恨不得立即就把孩子抱在懷裏。


    倘若不是運氣好,如今倒黴的就是她家安安了,身為額娘,每每想到這裏,她都覺得心裏發涼,身上都是冷汗。


    “好多了。”安安輕輕搖了搖頭,但是聲音卻很虛弱,老實說,她雖然一向膽子大,但是今天真的被嚇到了,方才昏睡時噩夢連連,如今一身冷汗,但是她不想讓阿瑪和額娘太擔心,所以不想多說。


    “頭還疼嗎?還暈嗎?”靳水月摸著女兒的頭問道。


    “隻有一點點了。”安安輕輕搖了搖頭道。


    “那就好。”靳水月聞言鬆了一口氣,而四阿哥已經倒了一杯水過來給女兒,親自喂她喝了下去。


    “阿瑪,額娘,女兒沒事了,你們也去休息吧。”安安瞧著窗外,天色已經不早,都快黑了,便知道自家阿瑪和額娘守了自己一下午,心裏頓時湧起了一股暖流,把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害怕都驅散的差不多了。


    “用了晚膳再休息也不遲,額娘不知道你想吃什麽,隻讓廚房做了你平時愛吃的,還有比較清淡的粥和小菜,你也吃點再休息,好不好?”靳水月看著女兒,輕聲哄道。


    “好。”安安點了點頭,睡了一下午,她也餓了。


    用了晚膳後,靳水月怕女兒一個人害怕,也沒有讓小女兒珍珍陪著,她親自去陪安安睡。


    “額娘,真的不用了,女兒已經不害怕了。”安安看著自家額娘,輕聲說道。


    “額娘也想陪著你啊,額娘好久都沒有抱著我的小安安睡了。”靳水月看著女兒,柔聲說道。


    她和自家四爺商量過了,這幾天都好好陪著女兒,畢竟出了那樣的事情,孩子心裏麵不可能沒有陰影的。


    安安見自家額娘這麽說,心裏其實很高興,她也想額娘陪著啊,隻是她大了,總不想給人家自己還沒有長大的感覺,但是她真的好喜歡額娘陪著,所以也沒有拒絕,乖乖靠在了自家額娘香香的懷抱裏。


    整整一夜,靳水月基本上沒有合眼,因為孩子睡得不踏實,偶爾還會渾身發抖,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緊緊抱著安安,輕聲哄著,拍著安安的背,直到孩子又從新唿吸均勻,睡熟了為止,以至於第二天一大早,靳水月起身用早膳時,眼睛都是腫的,眼裏布滿了紅血絲。


    四阿哥見自家福晉這麽累,自然心疼的很,隻是女兒大了,他這個做阿瑪是不方便夜裏守著的,便自告奮勇白天陪著孩子,讓自家福晉好好休息休息。


    幾天過後,安安差不多恢複了,不必再讓人陪著,蔚藍也下葬了,因為是尚未成年的格格,葬禮並不算隆重,各大王府都隻是送去了喪禮,並未前往。


    即便蔚藍給靳水月等人的印象是刁蠻無禮的,可她到底還是個孩子,是安安等人的堂姐,孩子們之間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所以心中還是非常惋惜的。


    “額娘,我這幾天身子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聽阿瑪說,祖母她老人家摔斷了腿,要不我和珍珍一塊進宮探望吧?”安安看著正在給自己煮甜水的自家額娘,輕聲說道。


    “我和你阿瑪昨兒個才去了,你祖母精神很不好,加之為了蔚藍的事情傷懷,很不願見人,你們去了大約也是說不上話的,還不如過些日子再去。”靳水月迴頭看著女兒,柔聲說道。


    她沒有明說的是,昨兒個進宮請安,德貴妃根本就沒有和她,還有她家四爺說一句話,她甚至能感覺到德貴妃是有怨氣的,到底在怨什麽?因為蔚藍的死,怨他們夫婦,還是怨著安安?靳水月想不通,也不願意自家女兒進宮去。


    “可女兒想進宮一趟,祖母她老人家很心疼蔚藍,如今蔚藍不在了,她肯定很傷心,這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安安低聲說道。


    “那就隨你吧。”靳水月見女兒眼中有著一絲倔強之色,也沒有再堅持了。


    安安對幼年時的事情,記得的已經不多了,她隻知道小時候祖母是不大喜歡她的,後來他們一家子去了盛京,多年未見,迴來以後,祖母對他們倒是不錯,也不像旁人說的那樣為難她家額娘了,安安自然還是願意孝順祖母的,而且她早就知道額娘和祖母關係不好,倘若她們能得到祖母喜愛,祖母愛屋及烏,也不會再和額娘爭鋒相對了。


    姐妹兩人進宮時,正好碰到麗妃和年綺抱著年幼的小公主出來曬太陽。


    “麗妃娘娘萬福金安。”安安下意識把妹妹珍珍護在身後,笑著向麗妃行禮。


    麗妃也正逗著女兒,心情好得很,也沒有為難安安姐妹,輕輕揮了揮手道:“好了,起來吧。”


    安安和珍珍立即站直身子,退了幾步,等麗妃一行人從她們身邊走過後,姐妹兩人才準備離開,可安安分明聽見了麗妃那帶著一絲刻薄又有一絲漫不經心的聲音。


    “這小丫頭倒是命大,膽子也大,不是聽說她嚇病了嗎?如今又活蹦亂跳的了。”


    “姐姐。”珍珍見自家姐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


    “沒事,咱們走吧。”安安站了片刻,沒有再聽到別的什麽了,便帶著自家妹妹離開了。


    “小妹,外頭人多嘴雜,別說這些了。”不遠處,年綺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家妹妹麗妃說道。


    “姐姐怕什麽?咱們身邊的人都很可靠,而且……魏九那個死奴才那天被梁九功帶迴來後沒多久就死了,太醫不是說了嘛,是失血過多,加之被嚇得夠嗆,這可是十四阿哥的傑作,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麗妃嬌聲笑道。


    “你啊。”年綺看著麗妃,輕聲笑了,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可不是嘛,十四阿哥自己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還把人給弄死了,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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