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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明月現在真的恨死太子了,若不是這個男人要害她妹妹,她不會殫精竭慮,幾日幾夜睡不著,更不會動了胎氣,最關鍵的是……若不是他推了她一把,她也不會小產,太醫都說了,靜養,隻要靜養,這孩子就可以保住了,可現在孩子沒有了,都是他,都是他……。


    若不是她才小產,身上很痛,渾身酸軟無力,她肯定自己動手了。


    可惡的是這個賤男人竟然一直在她這兒呆著,無論她怎麽罵都不走,簡直要把她氣死了。


    “殿下,請您出去,我姐姐現在不想看到您,您留在這兒隻會讓她更難受,讓她心裏添堵。”靳水月說話絲毫不客氣了,在她眼中,太子就是個渣男,對於這樣的人,無須客氣。


    然而,太子卻舍不得離開,他真的想好好安慰靳明月,安慰他心愛的女人。


    “水月,是他殺了我的孩子,我真的不想看見他,永遠都不想看見他。”靳明月見太子不走,整個人都要瘋了。


    “什麽?”靳水月聽了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是太子……是太子害死了姐姐的孩子……。


    靳水月看著姐姐那痛不欲生的樣子,腦子裏嗡嗡作響,想也沒想就抄起屋內所有能砸的東西,劈頭蓋臉往太子身上招唿過去。


    瓶瓶罐罐砸光了後,連小幾和凳子、椅子都沒有放過。


    “去死……去死……。”靳水月真的像瘋了一樣,把太子從裏屋逼到了外間,直到太子十分狼狽的出去了,她還是不甘心,又抄起一把大椅子,十分費力的抬起來砸了出去。


    幸好太子躲得快,不然肯定砸到他身上了,而外頭看熱鬧的那群女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壞了。


    “滾,都滾。”靳水月衝著外頭咆哮起來。


    “你放肆,這裏是毓慶宮,不是你靳府,輪不到你放肆。”聞訊趕來的瓜爾佳氏衝著靳水月喝道。


    然而,迴應她的是一個飛來的花盆,原來靳水月從外頭窗台上隨意抄起一個小花盆就砸了過去。


    雖然瓜爾佳氏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但還是被嚇到了。


    “來人啦,把這死丫頭拿下。”太子妃忍不住尖叫起來,便要吩咐宮內的侍衛拿人。


    “夠了……。”太子低喝一聲,語中滿是森然。


    “殿下……您的頭受傷了。”瓜爾佳氏上前一看,才發現太子左臉竟然有血,血是從頭上流下來的,雖然血不多,傷口應該不大,但是瓜爾佳氏還是被嚇到了。


    太子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深深的看了一眼靳水月後,轉身離去了。


    今兒個他算是領教到了,這靳家姐妹都是不要命的瘋子,都是瘋子。


    “靳水月,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本宮等著,總有一****會讓你追悔莫及。”太子妃見太子離開了,也知道自己今兒個不能把靳水月如何了,但是還是氣的渾身發抖。


    然而,迴應她的又是一個花盆,瓜爾佳氏氣的尖叫一聲,帶著身邊的人揚長而去了。


    而太子那些側福晉和侍妾們,早在太子離開的時候已經各自散去了。


    看著這些人都滾了,靳水月才踩著一屋子的狼藉,迴到了姐姐身邊。


    “姐姐。”靳水月緊緊抱住了自家姐姐,心疼的厲害。


    “水月……水月……。”靳明月伏在自家妹妹肩上,不住的抽泣著。


    “再也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水月發誓,以後就算拚命,也會保護姐姐,不會再讓姐姐受傷害了。”靳水月後悔的要死,自責的要死,如果當初自己拚命阻止姐姐嫁給太子,如今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悲劇了?


    “沒有這個孩子也好……沒有這個孩子也好……日後我和這個人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任何牽扯了……。”靳明月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瘋狂和決絕。


    “姐姐……。”靳水月生怕她想不開。


    “放心吧水月,我沒事,我沒事的……。”靳明月緊緊抱住了自家妹妹,喃喃自語道:“天底下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我不會想不開的。”


    “姐姐……。”靳水月看著姐姐這虛弱又狼狽的樣子,心都要碎了。


    “迴去以後不要和父親母親說起此事,不要讓他們擔心。”靳明月忍不住叮囑起自家妹妹來。


    “嗯。”靳水月見姐姐都這幅模樣了,還想著不讓家人擔心,真讓她心酸不已。


    靳水月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呆了多久,她一直抱著姐姐,直到姐姐哭累了,睡著了,靳水月又守在姐姐床邊很久,直到天都黑了,妙穗過來提醒她,她才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毓慶宮。


    停了一整日的雪又下了起來,寒風刺骨,可靳水月卻像沒有感覺一樣,她甚至連大氅都沒有披上就出來了。


    靳水月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難過,如此的累過,不是身子疲憊,而是心累。


    她都如此,姐姐呢?


    深吸一口氣,靳水月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臉上的淚水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知道,人生在世不可能十全十美,即便是聖人都會有煩惱,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受到傷害,還不能救她於水火之中,靳水月真的很難過,很自責。


    風雪越來越大了,宮道上走動的宮人們都沒有了,大雪很快堆積起來,靳水月走的很艱難,跌跌撞撞的。


    “郡主,風雪太大了,咱們找個地兒躲躲吧,您快披上大氅。”妙穗終究是忍不住了,她知道主子心裏難受,但是還是要提醒主子。


    靳水月聞言停了下來,她迴過頭呆呆的看著妙穗,就兩三尺的距離,靳水月都有些看不清妙穗的樣子了,妙穗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但是她還是勉強聽出了妙穗的意思。


    隻是這個時候了,她們要去哪兒躲避風雪?她真的一處都不想去。


    “水月……。”就在靳水月呆呆的站立在風雪裏時,四阿哥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興許是順風傳過來的原因,她聽的很清楚。


    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在她最崩潰最無助的時候,靳水月本來沒有想過他會出現,也沒有想過自己要一個肩膀去依靠,她已經習慣這麽多年來出了事兒自己扛起來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很愛這個男人,但是她還沒有做到全身心的去依賴他,一來沒有這個習慣,二來她也有防備。


    一個人如果長期依賴另一個人,久而久之就會成為習慣,成為負擔,她不想這樣。


    可是這一刻,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看著張開雙臂等著自己的四阿哥,靳水月想也沒想就跑了過去,旁人想說什麽就讓他們去說吧,她現在什麽都不管了。


    四阿哥緊緊將靳水月抱在懷裏,她的手很冰,臉蛋兒也冰涼的嚇人,四阿哥知道她是怕冷的丫頭,如今真是心疼的要死。


    伸出手,四阿哥從妙穗手上接過了大氅,緊緊的將靳水月圍了起來,他還覺得不夠,又脫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給她披上,將她整個人都要淹沒住了,隻剩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四阿哥知道靳水月現在很傷心,很難過,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靳水月還在宮裏,他讓身邊的人去打聽了,得知她一直沒有出宮,心裏擔心的他才過來宮門口候著,哪知道天都要黑了,還是不見那丫頭人影,他才沿著她一向走慣了的宮道尋來,總算找到了她。


    風雪這樣大,任憑這丫頭這樣作踐自己,要不了多久她肯定就會暈倒的。


    看著四爺將自家郡主抱了起來,而郡主似乎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不在狀態了,妙穗愣了愣,本想上前阻止的,畢竟他們尚未成親,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蘇培盛一邊撐著傘跟在自家主子身邊,替主子和郡主這擋風雪,一邊丟了一把傘給妙穗,一行幾人快步往宮門口去了。


    不知道在他懷裏窩了多久,直到渾身暖和起來,靳水月才有些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累了就休息一會吧,約莫還有兩刻鍾就能到靳府了。”四阿哥握著靳水月的手,低聲說道。


    馬車內有火盆,倒是不那麽冷,加之靳水月被包裹的很嚴實,所以很舒服。


    她抬起頭看了看四阿哥,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


    “別哭。”四阿哥見她落淚,有些手忙腳亂的。


    靳水月很少哭,所以她一哭,他就慌了。


    “我姐姐……我姐姐她……。”靳水月真的忍不住,大約隻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麵前,在自己可以依賴的人麵前,她才會毫不保留。


    “我知道,我知道……。”四阿哥連忙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我不能看著我姐姐這樣受苦,我要救她。”靳水月一邊抽泣著,一邊低聲說道。


    “好……。”四阿哥連忙點頭,現在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木蘭圍場冬獵,要多久?”靳水月低聲問道。


    “加上往返途中的時日,一兩個月吧,估摸著年前才能迴來,怕是要到臘月底了。”四阿哥低聲迴道,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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