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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鎮磊開始拍過道的三聖閣牆柱磚雕,有位遊人正在看簡介,擋住了磚雕,宗鎮磊端著照相機等著,希望她能看到他在拍攝而旁移。


    宗鎮磊的思緒再次迴到麵對李如慧的來“劍”。


    對於“劍”來,宗鎮磊沒有急於“拆招”,低頭想了想,說:“坦率講,我現在還隻是猜測;我的直覺是,這座寺名為‘永祚’,雙塔與東南連線又形成了崇拜皇族先祖、祈福護佑皇室後裔意涵,這樣與皇室有關的崇拜之意既然已經顯現了,卻為什麽又會出現‘糾斜’說法,比較耐人尋味,這就叫事悖常理必出蹊蹺啊。”


    可能是見到宗鎮磊進入守勢,李如慧顯出了一副得意的樣子:“不逼你了,涉及皇室的事總是謎團多多,咱們有時間慢慢搞清楚,可以暫且不管其它;現在我隻關心,有人要糾正自己的認識了?”她指的是宗鎮磊先前對她猜測這裏與皇室有關的說法不讚同。


    宗鎮磊把兩手一攤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李如慧見宗鎮磊做出那個動作,高興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不容易啊!有人終於糾正自己觀點了!”


    宗鎮磊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no!剛才的問題還沒解決呢!請問,如果這兩個都是皇室的祭祀場所,那搞祭拜典禮時,該先去哪裏?”


    李如慧刹住了笑,想了一陣,看著宗鎮磊說,“你剛才說,這雙塔連線東南走向即有東南崇拜意涵,宣文佛塔門朝東南又有‘門納福瑞’寓意,說的都是與城外祭祖有關的事,讓我想到一個問題;用現在的眼光看,這座城市比以前擴大了,兩個祭祀點自然是同在一個城內;但在明朝時,永祚寺肯定是在城外,和城裏的那個祭祀地點不能算是在同一處。”


    李如慧這麽一說,點醒了宗鎮磊,他停下了踱步,說:“呃,也對,祭拜的地點不同,祭拜主題不同,就不存在先去哪裏的問題了。你說的這個城外祭拜,讓我想起了一個曆史記載,我念給你聽。”


    宗鎮磊翻開手機看著說:“這是《明神宗》上的記載;萬曆二十三年,也就是1595年,晉穆王朱敏淳上書請求出城祭祖,萬曆神宗皇帝正準備同意,卻被大臣範謙阻攔,說‘追遠雖屬孝思,出城向有明禁,乞行山西撫按候秋收完日,王始出城祭掃,庶免護送騷擾踐踏之害。’意思是出城有明禁,即便想去也最好是秋收後,以免擾民和踐踏莊稼。”


    “明禁?”


    “他說的‘明禁’是指萬曆七年,明神宗對藩王出城送葬和省墓所立的詳細規定,這規定記載於《明會典》,對去墓地的人數、每年去的次數都有限製,並強調出城必須當日返迴。明朝由於經曆過多個藩王作亂,朝廷對藩王增添了防備之心,萬曆七年時神宗才十七歲,羽翼未豐,朝廷對藩王出城之事更是高度警惕。我在琢磨,朱敏淳被阻攔出城祭拜一事發生時,還未建永祚寺,後來朱敏淳建寺的初衷盡管不知是否與此事有關,但從恪守禁令的角度來看,出城在永祚寺祭拜畢竟比去黑坨山一帶要節省時間得多,能保證按規定時間返迴城內。”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裏作為祭拜之地,可以利用雙塔的東南走向隔空拜謁祖陵?”


    “是的,這樣,到城外拜謁祖陵與在城內祭祀列祖列宗就不會同時進行了,也就不存在該先去哪裏的問題了。”


    李如慧高興地說:“對啊!這樣就能說通兩祭拜處同時存在的原由了!另外,我覺得你還找到了一個在建這永祚寺的新依據,也就是說,晉穆王可能並不是因為嫌原有的大塔寺簡陋要修建新寺院,而是發生自己被阻出城祭祖的事後,想到了在此建寺作為祭祖地點。”


    宗鎮磊說:“先別高興,這不是定論,隻是推測而已,畢竟沒有文獻記載這裏舉辦過祭祖活動,因為永祚寺剛建到一半,晉穆王就仙逝了,即便他當初有那樣的設想也無法實現,所以隻能說那是建寺可能有的多種原由之一。”


    李如慧拍了拍宗鎮磊的肩膀:“兄台,別謙遜啦!該是就是!我不管其它原因,隻要認可了這寺與皇室有聯係就行!”


    宗鎮磊笑笑迴應說:“師妹,別隻看那一點,現在引出了好幾個問題呐!這麽說吧,這座寺的起建,我既認可了它與皇室的聯係,還認為它與皇室的崇拜有關,更重要是發現了它凸顯與李太後的關係。”


    宗鎮磊正迴憶著,擋著宗鎮磊視線的那位遊客一迴頭,見他手拿照相機呆呆地站在那裏,說了聲“不好意思”趕緊讓開了。


    宗鎮磊向她點點頭致謝,趕緊拍照。


    他離開三聖閣走向方丈室東院時,見到圍牆外高高的宣文佛塔,想起了上次來這裏在塔院遇到的一位老頭。


    當時李如慧去看其它建築了,宗鎮磊沒動地方,昂頭細看佛塔。


    那位頭發花白老頭,緩步走到宗鎮磊跟前,主動攀談。那老頭說自己住在附近,從小就在這一帶玩,清楚這裏所有秘密;並說早就注意到宗鎮磊了,見宗鎮磊長時間盯著這塔看,所以想主動介紹一二;老頭說這兩座塔的塔形並不一樣,文峰塔筆直,宣文佛塔略帶弧度;塔刹也不一樣,文峰塔上是三個圓球摞起,宣文佛塔上隻有一個圓球。


    在老頭的提示下,宗鎮磊才注意到兩座塔的確不同,就在宗鎮磊比對兩塔的異同時,老頭又很神秘地說,兩座塔連線的走向其實是一通神脈。


    當他一聽老頭說到兩塔連線的走向,趕緊請教究竟。老頭神秘兮兮地說,由永祚寺兩座塔往東南方走向,形成了一通神脈,這通神脈在越過東山一條向西延伸的小山脈後,途徑兩座小寺,得到寺中供奉的伽藍菩薩帶刀護衛,護著神脈直通本城東南的風水吉地;這條連線之所以稱作神脈,正是由於與吉地相通,可以助人盡獲福佑。


    宗鎮磊知道伽藍菩薩就是人們通常說的關公大老爺。他對傳說曆來是聽聽而已,對玄幻的說法更不會去相信;不過他覺得,福佑之說倒是與他理解的“東南崇拜”有相近之處;他想,糾斜之說如果是為了掩飾兩塔連線朝向的真正意圖,除非是涉及到的秘密非常重要,否則,怎麽會以巨大工程來做隱藏?


    他深深吸了口氣;任何著名建築的形成都有說法,如果一個說法是企圖作為掩飾,遮隱的原因就不會是簡單為了另一個有目共睹的現象,而必定有更隱秘的因素!


    此時,那個揮之不去、由李如慧引出的問題再次在眼前縈繞:“建塔應該是件公開進行的大事,為什麽還會對建塔意圖做掩飾?”


    自己現在雖然已經認可建宣文佛塔的選址是“東南崇拜”因素為主,但仍不想放棄對“糾斜”說法的置疑。他認為每個流傳下來的說法都有其存在的背景,通過朔源那些在曆史塵埃中逐漸隱去的背景故事,或許就能揭開被刻意掩飾的秘密。


    他迴想起看著“宣文佛塔”字樣磚雕,揣摩妙峰禪師在塔上留下這幾個字的用意時,由“宣文”二字想到了李太後,一個疑問油然而生:既然李太後能讚助建塔之事,說明她對此塔的重視,也說明她或許對起建此塔的原由心知肚明。這樣來看,如果存在被刻意掩飾的秘密,莫非是與李太後有關?


    他似乎發現了一條忽明忽暗的線索,就在眼前晃,想要抓卻又抓不著……


    就快拍完方丈室東院時,他手機響起,原來是李如慧,問他在哪裏;宗鎮磊給她發了個定位。


    不一會兒,李如慧來到了宗鎮磊身邊。宗鎮磊見了她說:“你稍等,我還有最後幾張。”


    李如慧顯得有些心神不定,說:“今天人太多,擠得我心煩,想去塔院了呢。”


    “稍安勿躁,馬上就完。”宗鎮磊說著,加快了拍照。李如慧點點頭,站到了一邊。


    這個方丈室的位置在大雄殿的東邊,遊人要從三聖閣下來,會經過方丈室東院前的階梯。此時從三聖閣下來的人越來越多,狹窄階梯通道雖然擁擠,但也還有序。


    宗鎮磊怕她一個人坐著無聊,一邊拍照一邊與她聊著:“有沒有看到感覺特殊的磚雕?”


    她從遊人擁擠的階梯收迴目光:“當然有,寺院裏許多的磚雕都是牡丹花和蓮花交相映襯,奇怪的是,代表榮華富貴的牡丹與代表純潔清淨的蓮花,明明是意境不同的兩種花,卻配在了一起,為啥?”


    宗鎮磊迴眼看看她:“我也覺得奇異,牡丹花和蓮花的磚雕竟然滿院都是呢……”


    一聲尖利的小孩子哭聲乍然響起,位置在上平台的階梯口處;有幾位像是小孩家人的大人,有的幫小孩看傷,有的一邊罵著一邊四處張望;原來這小孩被踢了一腳,但因為人多,又不知道踢小孩的是誰,也搞不清是什麽原因被踢。


    這時階梯上的人想趕緊下來,下麵維持秩序的人想上去,不一會兒就擠成了一團。


    宗鎮磊停下了拍攝,朝上看著這混亂的場麵;李如慧則快速拎上自己相機,不由宗鎮磊分說,拉起宗鎮磊就往外快走。


    上麵擠成團的人被保安很快疏導開了。小孩被家人背著,一路大哭出了寺院大門,看樣子被踢得很痛,這種情況下,誰家都沒心思再繼續遊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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