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識,兩年婚姻,人的情感不是那麽容易割舍下的。


    我記得當初看《仙劍奇俠傳》,裏麵的劍聖總念叨著,“拿起,放下”。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麽放得下才是得道?


    不明白,很長時間都不明白。


    看那部劇的時候,我就在想,他們相愛,為什麽要分開?故作高深嗎?


    直到自己經曆過幾段感情,我才終於明白了。


    我和陳玉迴,和初戀這都算孽緣嗎?也許是某一世的糾纏,今生該了悟了。


    如果這輩子我對他們還有執著,那麽下輩子還會糾纏不休的吧?


    真正的放下,就是心境豁達。


    人最難改變自己的習慣,曾經朝夕相處,說斷也不是那麽容易斷掉的。


    我去母親那邊散心的前兩個星期,還偶爾與初戀通話,對他說一些關心的話。


    每當嚐到好吃的菜,我會忍不住想起,初戀喜歡吃什麽,我想學著做給他吃。


    這種習慣,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讓旁觀者以為,我心裏還有他。


    不!這隻是記憶被馴化了而已。


    如果不下定決心改變自己,生活還是會一成不變。我明白這個道理,卻很難實踐起來。


    還好我有個很好的朋友。


    是網友,前不久第一次見麵,但是很小就認識了。比我小四五歲,他打遊戲非常菜,性格特別熱血。愛看《jojo》


    叫他傑仔吧。


    寫在書裏總要有個稱唿才好,平時我都是叫他兒子,狗子,或者傑兒子之類的。


    正巧還有幾天他過生日,他也知道我和初戀的事,知道我心情不好。我曾經和他說不想活了之類的,特別消極的話。


    然後他約我參加他的生日聚會。


    他總說他長得很帥,直到見到他本人,我才覺得男生的自信有夠離譜的。其實隻有一般帥。


    他身高175cm,我155cm。


    他說他見到我的時候,笑了老半天,他說我打遊戲很飄逸,很厲害,氣場兩米八,以為我是個禦姐來著,沒想到是個小矮子。


    我以為他那麽幼稚那麽中二,比我小四歲,是個小弟弟來著,沒想到高那麽多,還是個韓係花美男。


    出門都要用發蠟抓頭發,粉底擦的比我還精致的那種。


    生日會那天上午九點我們在歡樂穀集合。


    一共四個人,都是男生就我一個女的。都是一起打遊戲的。


    他說:“反正你不想活了,敢不敢去玩蹦極?”


    我看了一下那高聳入雲的跳台,腦袋搖成撥浪鼓。


    “除了這個,你說什麽我都玩。今天是你生日,我就破例陪你玩一迴,你可能不知道,我可能有心髒病,因為我家族幾個長輩都是心髒病死的,我現在沒有也許是沒查出來……”


    我碎碎念了很多,其實就是心虛。


    傑仔邪魅一笑:“那要不去玩跳樓機?”


    這次不等我先反對,一旁的兩個同伴開口打斷了他的提議。


    “實不相瞞,我也有心髒病。”


    “我也是,要跳你們跳。”


    我們三個畏畏縮縮的不敢往前,傑仔二話沒說直接抓起我的衣袖拖著我往前走,邊走邊說:“我帶著你們這群老弱病殘來幹什麽來了?”


    他領著我們遊玩了很多簡單歡樂的小場地。又帶我們去看了舞台劇表演。


    演員都是外國人,顏值都很高,西北牛仔的劇情。內容很正派,適合哄小孩。


    當聽說他們一天要表演十幾場同樣的劇情之後,我被他們流露出的情感震撼到了。


    身在異鄉的演員們,日複一日的表演著重複的動作和台詞。看上去大開合的肢體動作很累人,但是他們的精神一點都不累。


    如果是我每天從事這種工作一定會厭倦的,可是他們好熱情,好有精神。


    這就是充滿希望和陽光的生活嗎?我也能擁有這樣的熱情嗎?


    中午我們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聊著遊戲。另外兩個人並不知道我生活中正經曆著什麽,傑仔也沒有跟他們說。


    下午,傑仔說什麽都要我一起去玩雲霄飛車類的項目。


    每次我想退縮的時候,他就說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我能陪他玩。


    我想著,兄弟的願望,很正能量的願望不能辜負啊。恐高又算得了什麽呢,反正我都不想活了。


    我答應他了,陪他把除了跳樓機和蹦極的項目全部玩了兩遍。


    當我被那種高空奇怪的機器甩出去的時候,失重感讓我在那短暫的幾秒鍾裏,人生的走馬燈都亮了一遍。


    直到雙腿又重新接觸到地麵,像麵條一樣晃悠悠無力的癱在椅子上休息。


    我終於想明白了。以前遇到挫折總是思考活著的意義,生啊死啊什麽的。


    想著人生才剛開始呢,婚姻就結束了,以後大概不會再愛了。


    現在想通了!什麽時候開始都不算晚。說到底我不過才二十二歲,初戀天天說我結婚了,年紀不小了,要成熟。


    在他的洗腦下,我被心理暗示得老氣橫秋的。都忘了我也是一個愛看熱血番的元氣少女。


    “我要活著,活的更好!”


    傑仔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這招有效吧?想死就去蹦極,失重感會讓你重拾信心。”


    “謝謝你啊!”


    “說什麽!我們是兄弟啊!”


    “可惡!又被你裝到了。”


    我們互相打鬧嬉笑怒罵,不知不覺就天黑了。


    我們買了一些紀念品,在店門口喝了飽了飲料。迴去的那條步行街有些偏僻,很多店門關閉了,街上人也很少,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便利店亮著燈。


    我可樂喝多了,有一些醉糖。像喝了酒的醉漢,麵泛紅暈癡癡地笑著,慢悠悠地走在幾人的身後。


    忽然間,我被一股氣息吸引到了,便駐足感應。


    大家發現我掉隊了,迴頭找我,卻發現我一個人站在十字路中央發呆。


    “有情況!”我眼神迷離似笑非笑的對前麵幾人說。


    眾人不解:“你怎麽了?”


    “我喝多了,給大家表演個絕技”


    我迷醉地衝幾人招手,示意他們靠過來。


    大家都都知道我滴酒不沾,可是不知道我喝可樂也會醉。


    幾人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湊到我身邊。


    我小聲對他們說:“貓”


    他們不理解,傑仔左右觀察,並沒有發現周圍有貓。


    我神秘一笑:“你們當然看不見,隻有我能看見。我告訴你們啊,這裏有一隻貓咪正在唿救呢!其實我也可以不救它,因為它沒有危險呀~”


    其中一人也跟著傑仔四下張望,也沒有發現周圍有貓咪。


    “你什麽時候偷喝酒了嗎,醉成這樣開始說胡話了?”


    我見他們不信,一拳砸到傑仔胸膛上,說:“你也不信我嗎?是不是兄弟?”


    傑仔當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了,他說:“信!貓咪在哪呢?”


    終於有人相信我了,我很開心。自信的昂著頭,閑庭信步地走向街角一個便利店旁邊。


    店旁邊堆積了很多廢紙箱,雜亂的扔在狹窄的巷子裏,有一些被折疊好了夾在牆邊,還有一些垃圾桶,掃帚等雜物堆在外麵。


    我慢慢掀起堆積地紙箱,從裏麵扒拉出來一根紅繩,輕輕一拉,紅繩那頭傳來“喵嗚~”一聲貓叫。


    一隻純白的貓咪就跳進我懷裏了。


    身後幾人見到貓咪,驚訝的叫出聲來。


    “哇塞!”


    “厲害了!”


    “這都能被你找到,怎麽做到的?”


    “你認識它?”


    我很享受這種誇獎,但我不認識這隻貓咪。


    “不認識,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它,在此之前不知道這裏有貓。”


    嗯,說出來可能很多人不信,但我就靠感應找到它的。


    貓咪脖子上拴著紅繩,它一直在試圖掙脫繩子的束縛。我感受到它強烈的想要自由的意念,才忍不住走過來幫助它。


    我們幾個人蹲著輪流摸摸這隻白貓,然後打算解開它脖子上的繩子。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別解開!”


    那個聲音先是驚唿,然後又態度溫和的對我們說:“你們喜歡貓咪呀?它很乖不抓人的,可以陪陪它,但別解它的繩子。”


    我們迴頭看,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便問道:“為什麽拴住它?它不喜歡被拴住。”


    中年男人指了指身旁的便利店:“我是這兒老板,這是店裏的貓,天天往外跑,好幾次差點被車撞。沒辦法就把他拴起來了,晚上打烊後會關進店裏,它就自由一些了。”


    我看老板也是個善良的人,再看看這貓咪,性子似乎確實有一些自由倔強,便不再多管閑事了。


    隻是貓咪軟糯的衝我喵喵叫,我的心都被它萌化了,陪它在店門口玩了半個小時。


    店老板說平時忙沒時間管它,隻能拴住它,我們要是喜歡就送給我們。


    唉,我們幾個打工人自己都居無定所,沒辦法給貓咪一個安穩的家,所以婉拒了。


    托貓咪的福,店老板要送我們零食,幾男生沒有連連推辭。傑仔倒是大方,拿了一袋零食塞我懷裏,然後拉著我轉身離開。


    迴去的路上夜風吹得有些涼,吹得我清醒了不少。


    醉意醒了才覺得壞了大事!


    我怎麽當眾就表現起來了??


    他們會不會我是個異類啊!


    實際上並沒有。後來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因為男生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他們完全沒有把貓咪事件放在心上。


    那天迴去的路上空氣都是香甜的,雖然愛情死了,但是友情活了。


    熱血的我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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