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好似一抹靈魂一般飄在這富麗堂皇的家裏。沒人看得到他。


    他冷眼瞧著眼前發生的事。


    他還記得那時的他三歲。


    小吳澤手裏拿著一張印滿了字的a4紙。他麵前是一個麵容嬌美的女子。


    女子被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摟在懷裏,女子左手拿著一杯昂貴的紅酒正慢慢的搖著。


    那麵容嬌美的女子就是小吳澤生理上的母親。


    可那女子臉上的嫌惡卻生生破壞了美感。


    可小吳澤就好像沒有感受到一般用他奶嘟嘟的聲音對那女子說


    “媽媽,阿澤很乖哦。老師布置的課業都是a。所以媽媽能不能陪阿澤一會兒。”


    小吳澤好像生怕那女子不同意似的,繼續補充道


    “就一個小時,媽媽。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


    那女子用悉心保養過的手拎起那一直被吳澤攥在手裏的成績單瞧兩眼。


    就如同什麽垃圾一般,輕飄飄的扔在地上。


    隨後,紅色的酒液傾倒而下,浸染了雪白的紙張,模糊了字跡。


    用帶著厭惡的聲音對吳澤說


    “滾遠點,別壞我好事!”


    小吳澤的雙眼驟然噙滿了淚水。但他一句話也沒說。


    反倒是一直摟著女子的男人開口緩和道


    “寶貝兒~你和小孩兒計較什麽?乖~咱不理他。咱們今天試試新花樣~”


    那女人很受用於男子的討好。施施然轉身進了內室沒再分給吳澤一個眼神。


    小吳澤僵硬的站在原地。過了約摸半個小時房門緊閉的內室響起了不可言說的聲音。


    小吳澤這才轉身連忙離開。


    而一直站在門外冷臉的管家什麽也沒說什麽也不問。隻是如同機器人一般,用毫無情緒起伏的聲線對小吳澤說道


    “少爺,下午還有鋼琴課和禮儀課。不要遲到。午飯在桌子上。在下還有家主大人布置的任務,就先離開了。”


    行了個禮管家就轉身離開。


    小吳澤僵硬的將精致的午餐吃完。然後按往常一般用最好的態度去學習被安排的課程。


    半下午,小吳澤上完鋼琴課後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他下樓喝水時看著妝容精致的母親挽著那男人親密的說說笑笑的離開了這個冰冷的空空蕩蕩的家。


    小吳澤眼中有過落寞。但隨即就被上課時響起的鈴聲打斷,連忙跑迴教室,開始新的學習。


    直到傍晚吳澤,那位父親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和管家一起迴到了這裏。


    吳澤忐忑不安的被叫在了這位父親的麵前。


    管家毫無感情如同播報一般的將他近來的成績與學習情況與那位父親一一交代。


    他那位父親才勉強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對吳澤說道


    “不錯,繼續保持。如果今年年末時你所有成績都能達優的話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當然如果你還是想讓你那母親和我陪你的話,就算了。我們兩人都有事要做。”


    小吳澤眼中最後一絲期待好像也消失了。他也用著那平穩的沒有感情的聲音對著他那父親說


    “好的,父親。我會做到最好。”


    一年過去了


    吳澤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優異的成績。


    而小吳澤也沒有再向他父親提出陪伴的要求,反而是對他那位父親說


    “我想要養一隻狗。隻屬於我的狗。”


    他那位父親皺了皺眉但還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並且對小吳澤說


    “養可以。但我迴來的時候不要讓我看到它。我不喜歡這種渾身長毛又愚蠢的生物。”


    聽到父親同意自己養一隻狗,小吳澤的眼睛不免亮了一瞬,在聽到自己父親的要求後,立馬保證


    “當然,父親。”


    第二天管家就拎著一個小籠子來到了吳澤的麵前。


    籠子裏麵是一隻剛斷了奶的小邊牧。毛茸茸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小吳澤。


    小吳澤小心的從管家手裏接過裝著小邊牧的籠子。然後管家招唿幾位傭人將狗該用的東西全部搬到了吳澤的臥室裏。


    平常這座大的離譜的別墅隻有幾位傭人和吳澤。


    小吳澤那兩位生理上的父母很少迴來。


    小吳澤幾乎是把所有的愛與情感都給了這隻小邊牧。


    那隻小邊牧所有的吃喝洗澡梳毛小吳澤全不會假手於人全部親力親為。


    而在所有的課餘時間也都用來陪伴小邊牧。


    小狗精神力很旺盛,總是有撒不完的歡。直到有一次吳澤下課很晚才迴到臥室小邊牧在他開門時歡快的叫了兩聲。


    這可不得了,把好不容易迴來一次的吳澤的父親吵醒了。吳澤挨了一頓罰。


    戒鞭抽在背上,很疼。


    而管家懲罰也毫不留手。


    小邊牧很聰明。它知道了是它的叫聲引得自己最愛的主人受了罰,受了傷。


    自那之後,小邊牧就沒再叫過。


    吳澤也很疼惜它,在這座空蕩冰冷的家裏,他們兩個好像才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吳澤的父親不經常迴來,在他不迴來的時候,整個別墅都是小邊牧的領地,他可以肆意的在家裏撒歡。


    可惜,這種溫馨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吳澤記的那一天,下著雨


    吳澤的父親沒有絲毫預兆的迴到了別墅,他滿身酒氣,麵目猙獰,帶著令人恐懼的怒氣與戾氣,他謾罵著


    “該死的老東西!怎麽還不去死?把著家產就不放手!”


    吳澤知道這是他生理上的那位祖父又敲打了自己的父親。


    但吳澤害怕的並不是他那猙獰的麵孔,而是


    他迴來的太急,小邊牧還沒有迴到房間。


    但小邊牧很聰明,它藏在了沙發底下一動不動,不也不出聲。


    這讓吳澤長舒了一口氣


    隻要…隻要…等自己這位父親離開,小邊牧就安全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小邊牧被找到了。


    它被喝醉了酒,滿身怒氣的父親找到了…


    吳澤目眥盡裂的看著,自己的小邊牧被揪著尾巴從沙發下拖出,然後拎起,重重的摔在地下。


    劇烈的疼痛使小邊牧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這好像是什麽導火索一般…


    吳澤的父親一拳又一拳的捶在了小邊牧的腦袋上。邊捶邊罵,小邊牧甚至被卡著脖子拎到高處重重的墜下,循環往複…


    “老東西!看我打不死你!”


    小邊牧被劇烈的疼痛刺激的不斷的哀嚎。


    吳澤掙紮著想要去救自己的小狗,但卻被管家狠狠的摁在地下。


    一個小孩子怎麽能夠抵擋得了一個經曆過專業訓練的習武者呢?


    吳澤眼眶通紅的劇烈的在管家身下掙紮。


    他看著自己的小邊牧哀嚎越來越低,白色的皮毛處被鮮血暈紅了一片,地麵也是四濺的鮮血,胸腔塌陷,下頜骨折,四肢不正常的彎曲著。


    但他那位父親還沒有停手,一直到他那位父親消了氣,他才把如同破布一般的小邊牧扔在一邊,向管家和吳澤兩人走來。


    這是吳澤第一次用那樣滿含怒意與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這位父親。


    吳澤已經不能夠思考了,他隻能順著本能對著那人怒罵


    “你個畜牲!你就該下地獄!你tmd是個瘋子!”


    吳澤的父親看著小吳澤被恨意充滿的眼睛笑了。然後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吳澤臉上,帶著笑意對吳澤說


    “對呀,我是瘋子!我是畜牲!那你是什麽?你是小瘋子!是小畜牲!沒本事的軟蛋懦夫!


    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子唯一的種,你現在估計已經能和你養的那隻畜牲黃泉路上作伴了!”


    他說完,大笑著帶著滿身鮮血上樓去了


    吳澤帶著恨意被壓在地下,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上樓梯。


    這時,管家俯下身來,那雙眼睛依舊不帶任何情緒,隻是一片冰冷。


    他依舊用著如同機器人一般的語調對吳澤說


    “少爺,不要忤逆您的父親…至少…在您真正擁有權利與實力之前。”


    聽著管家的話,小吳澤如同被抽去了力氣一般,跪坐在地下,沒再反抗。


    管家看小吳澤冷靜下來了,便轉身離開,指使傭人處理這一地的狼藉。


    小吳澤這才如夢初醒般,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小邊牧的屍體旁。


    他看著這扭曲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顫抖著手將小邊牧摟進了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哭累了,他就哽咽著抱著小邊牧的屍體,在這空曠的客廳內坐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彩散落在客廳時。


    吳澤抬起頭,眼中情緒盡數收斂,眼眸深處翻滾著的是令人心驚的恨意與野心。


    這一刻,若是有傭人在旁邊,定是要害怕的顫抖。


    這眼神,和那位管家與家主大人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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