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氣,沈單染抬起胳膊肘兒往身後狠狠地捅了一下,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嘴角上揚,讓他還敢嘲笑自己。


    “呃.....多謝張老哥提醒,我會注意的。”


    何洪生有種當著人家正主說人家壞話的感覺,也不敢多說,隻能應和著。


    “嗯,這事你多留意些,別又被那些人給鑽了空子,天色不早了,我得先迴去了,有啥事就去屯裏找我。”


    張老頭沒有多逗留,說完抬頭看了眼天色,轉身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小姑娘,剛才張老哥的話你別放心裏去,他就是太擔心周老弟才過來的,說話糙了點,但人很熱情,之前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何伯伯放心吧,我知道好賴呢,張大爺人不壞,隻要對師父好的都是好人。”


    吐槽歸吐槽,好人壞人她還是能區分開的。


    尤其是人家還給送來了倆窩窩頭,這份心意難能可貴。


    白天見那老頭時,全村人都一副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日子不好過。


    跟她剛穿越過來時,沈家的日子一樣,吃了上頓沒下頓。


    都這個條件了,人家還能想著給師父和何伯伯送窩窩頭,這份心意她領了。


    正好剛才進空間,看見一望無際的麥田稻田裏沉甸甸的稻穗麥穗壓彎了腰,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


    這麽多糧食如果不及時收割入倉,就會耽擱下一茬的糧食生長。


    這些糧食自家人吃一輩子都吃不完,必須得想辦法倒騰出去,哪怕一分錢不賺,能幫到大家也心滿意足。


    或許這就是她重生到這個年代的意義。


    等明天,她打算多帶些糧食來,給張大爺家也分點。


    還有他那個小孫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跟辭兒年紀差不多,明天把家裏不穿的舊衣服都拿來。


    “那就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就先迴去吧,周老弟我會照顧好的。”


    “給何伯伯添麻煩了,我名字叫沈單染,就住在隔壁的沈家村,要是有啥事就去沈家村最後麵靠近大青山的青磚房去找我。”


    “好,就不留你們了,趕緊迴去吧。”


    何洪生感覺心底的大石落了地,總算不是孤立無援了。


    這段時間他一個人照顧著周老弟,又要想辦法弄吃的,白天還要上工,身體已經到了臨界點。


    幸虧,以後再也不是他一個人擋著了。


    這種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沈單染就起床了。


    她要準備給師父和何伯伯去送飯,還有幫過師父的張老伯。


    為了讓大家都能填飽肚子,特意蒸了滿滿一鐵鍋的大米飯。


    用的是空間出產的靈米,打開鍋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米香味兒撲鼻而來。


    生怕這些米飯不夠大家吃的,她轉身又進了空間,從裏麵端出來滿滿一大盆和好的麵,開始準備蒸饅頭。


    這個年代連細糧都很少吃到,更別提白麵饅頭。


    幸虧沈家的房子蓋得離其他居民有段距離,背靠大青山,不然這麽濃鬱的飯香味兒遲早得惹來大家的注意。


    沈單染不知道,這濃鬱的飯香沒被沈家村的村民發現,反倒被山裏的動物察覺到了。


    動物嗅覺本就靈敏,沈單染做的又是空間出產的靈米靈麥,讓深山老林裏的牲畜蠢蠢欲動。


    顧豈言打開房門,便聽到廚房有聲音傳來,忍不住走過去,就看到唯美的一幕。


    廚房內,一道婀娜倩影立在灶台前,認真地扯著麵劑子。


    一縷青絲從她的鬢角垂落而下,拂過白皙如雪的肌膚,更增添了幾分嫵媚與柔情。


    晨曦如同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灑落在她的身上,給她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夢似幻,美得讓人窒息。


    這就是他曾經做夢夢到過的家的場景,


    顧豈言感覺喉嚨發緊,聲音有些不穩。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男人磁性的嗓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沈單染猛地抬頭,水潤的眸子裏布滿驚詫,鼻頭上還沾著白色的麵粉,看上去竟有些俏皮可愛。


    “顧豈言?你怎麽起這麽早?”


    “你不也起得挺早。”


    “我給師父和何伯伯做些飯食送到靠山屯去。”


    “我陪你去。”


    直到話說出口,顧豈言才恍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不管做什麽,總想陪著她。


    “你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沈單染倒是沒有意見,就是擔心他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休息不好,會影響傷勢。


    “我身體什麽情況,你不最清楚嗎。”


    明明聽上去很正常的一句話,可仔細一品,就覺得有種曖昧的感覺。


    “我怎麽知道,反正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好好愛惜,生病難受的不是我。”


    自從跟顧豈言深入接觸以後,就發現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老實單純。


    一言不合就上高速,連她這個自詡心思還算幹淨單純的人都忍不住往那方麵想。


    “沒事的,我的身體健壯得很,你不用擔心。”


    “我擔心什麽。”


    “你說呢?”


    顧豈言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單染,幽暗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像一口古井,幽深而危險。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如果太閑的話,就過來幫我燒鍋。”


    沈單染沒想到自己一個新世紀女性在開車方麵的技術竟然遠不如這個土生土長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有區別的。


    有的人表麵看上去再怎麽風光月霽,內心還是風騷的。


    “沈同誌,我說過在心裏罵人的時候注意表情控製。”


    顧豈言眸色微閃,看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又在心裏罵他呢,不過隻要她開心就好。


    “多謝顧團長提醒,下次注意。”


    沈單染絲毫不肯服輸,傲嬌地懟了迴去。


    “嗯,不錯,孺子可教也。”


    麵對女人的小脾氣,顧豈言感到陌生又新奇,他接觸過的年輕女性沒有人會給自己使性子擺臉色看。


    她,是個例外。


    不過對這種例外,他並不排斥,反而有些享受。


    他娶的是與他共度餘生的妻子,而不是刻意逢迎討好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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