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雞鳴響徹山穀。一個睡眼朦朧的老漢從穀口破舊民房裏走出。


    老漢看了看天色,對著雞棚罵了兩句,接著揉了揉眼。恍惚間,他好像看見幾道身影先後衝入了森林。


    再四處打量了一下後,全當昏花了眼,山林間霧氣彌漫,百米外看不見任何事物的痕跡。


    “這會去城裏怕是要出事,還是等等吧!”老漢隨意的說了幾句話,敲了敲脖子打算迴屋再睡上一會。


    忽然!一陣寒光閃過,剛踏出半步的老漢頓時驚得渾身一滯。雖是剛剛入秋,還保留著夏日的一些餘溫,但此刻,老漢隻感覺渾身發冷,緊繃額角上一滴冷汗順著臉上的皺紋直接淌在了在脖頸處的刀刃上。


    “可曾見過什麽人?”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其身後發出。


    這聲音像是鬼魅,老漢忙意識到,剛才可能沒有看錯,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說道:“隻…隻好像剛剛見了幾道人影進了林裏。”


    “幾人?”


    “看…不清……”


    感覺刀柄已經從脖子離開,身後仿佛也沒有了聲息,老漢接著便鬆了一口氣,繃著的腰背也癱軟了些。


    緊接著,剛打算轉身看看,就感覺脖子有什麽東西流出,老漢伸手摸了摸,沾滿暗紅液體的掌臂還未抬到眼前,佝僂的身軀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此前的五人如同一道道黑光先後在森林裏穿梭。


    “記住我說的話和交代的事。”為首的一人說完,從耳後取出一個黃豆大小的石片在手中一捏,石片頓時化為齏粉。


    隨後的四人迅速拉開距離向四個方向散去。


    “白侍,他們分散了。”


    緊隨而來的白袍人,眉頭一皺,隨後說道:“幾個人?”


    “五個人,陳桐易沒有改變方向,他的方向依舊是景國芡礦山脈。”


    緊追的白袍人放慢了些速度,略作思考後說道:“聯係外圍的人去四個方向阻截,我們繼續追擊陳桐易,在其到達礦脈前攔住他。”


    此處距景國芡石開采的地方較遠,白袍人隻考慮到芡石可以阻礙他們的氣機,便率先加快了速度。


    白色袍帽下的銀鬼麵具莊嚴可怖,葉梢上的晨露凝成水珠滴在上麵。


    白袍人再次加快了速度。


    陳桐易在這個世界已經九年了,自從兩年發現了一些詭秘的事情後,就一直感覺自己開始變得不幸,直到近日遭到追殺才想明白。


    此時,他已經連續跑了六七個時辰了,饒是多次的化險為夷,這次他心裏也沒有了底。


    要到芡石礦脈還得穿越大半個塗炭森林。


    感覺體內的氣力積攢了一些,陳桐易將身後的龍紋弓抽出,緊緊的握住,搭弓的瞬間眼睛也變成奇異的金色,眼角飄帶火焰般的金光。再感知後方急速迫近的白袍人共有八個後,心中不禁一沉。


    疾馳過程中身形一轉,一隻利箭向後方射去,箭身像是掛著電光,穿過層層樹幹的縫隙。


    隻見千米開外的一個白袍人瞳孔也是奇異的金色,感受到箭矢的迫近,白袍人譏諷的笑了笑,“普通雷箭。”


    其後一人伸手迅速一揮,幾人前麵立即出現一個褐色的光障。


    剛穿過屏障,箭身上的電光便迅速湮沒,為首的白袍人一聲冷笑,“強弩之末。”


    接著橫刀一展將箭矢劈散。


    “白侍,此番來看,陳桐易已無法再用高等秘技。”


    “不要掉以輕心!”


    “是。”


    見箭矢一一被擋住,陳桐易心中更加陰沉了些,這個小隊是專門對付他的。


    正在思考之際,猛然間,陳桐易隻感覺自己撞上厚厚的一堵牆,接著嵌碎身前的牆壁,不規則的劃出三四十米。


    穩定後不由得吐出一口鮮血,隨後八個白袍人站在了陳桐易身形百米開外。


    “什麽時候……?”


    金瞳白袍人緩緩說道:“維瞳雖然能讓人察覺周圍的靈氣變化,但是卻會忽略萬物的實體。”


    陳桐易冷冷的注視著前方。


    金瞳白袍人繼續說道:“沒錯這石壁雖然被抽取了靈氣,失去了加持,但是針對窮途末路的你正好。”


    “不要廢話,快點解決他!”


    隨即八人立即呈備戰狀態,在他們看來陳桐易掌握的能力太複雜了,不然也不會成立這八個人的小隊。


    “等等,臨死前,我有句話。”說完陳桐易慢慢的撐起身體。


    白袍人遲疑了一下,緊緊握住刀柄,小聲嗬斥道:“快說。”


    “我想說,這袍子穿了一天了,你們不熱麽?”


    白袍人接著殺機迸現,“動手。”


    話音剛落,陳桐易向幽暗的夜空跑去。


    白袍人眼神一凜,“踏虛!快動手。”


    陳桐易躲著刀光硬抗劍雨繼續的向深空中奔去,沒想到這踏虛的能力,第一次用也是最後一次用。


    白袍人站於樹的頂梢,沒幾刻的時間,陳桐易已經離開他們的攻擊範圍。


    遠遠望去,隻見一個白色的光點,在光影之中不斷飄動著。


    “白侍,陳桐易堅持不了太久,我等……”


    還沒等這人說完,天空中的白光像是一個迫近的火球,不斷變大。


    為首的白袍人隱約感覺到什麽,臉色一變,“散開!!他要同歸於盡!”


    陳桐易緊緊握住手中的龍紋弓,擦了擦嘴角鮮血。


    茂密的森林之上頓時掀起了一陣耀眼的白金光亮。


    天空之上,陳桐易不斷踩著虛空之中的藍色咒紋試圖遠離爆炸的中心。


    感受到危險的迫近,陳桐易心中一寒,咬了咬牙。


    “不知道肉體能不能承受的住!”


    接著身上蔓延起金光,著遍全身時,陳桐易隨即腳下奮力一蹬,爆炸產生的紅白火光也接踵而至。


    天地間,仿佛在太陽完全出來之前便已經破曉。


    隨著一陣極晝的閃過,現場再感受不到一絲生命氣息。


    ……


    “滴……滴……滴……滴……”


    心電監護儀不斷的跳動著,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男子,眼瞼緊閉,臉色浮白,雖有些病態,瘦削的臉卻因此顯得棱角分明,看的出還算俊秀。


    隨著開門聲響起,麵容冷峻的中年大夫走了進來,後麵的年輕實習大夫接著遞過一個藍色的病曆本。


    病房裏飄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包子味,混合在一起直叫人作嘔。


    中年大夫走到年輕男子的病床前,眼神在一頁一頁的病曆紙上掃過,邊說邊拿著筆寫著什麽。


    “四床家屬在嗎?”


    “在,我就是。”清脆的聲音從病床旁傳來。


    男醫生抬頭看了看聲音的出處,眼中有些疑惑的問:“你是四床家屬?”


    “是的,大夫有什麽問題嗎?”


    “我怎麽沒見過你?四床…陳桐易是吧?”


    “對對,我是他妹妹。”女孩趕緊解釋了一下。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我一直在上學,不常來。”


    中年大夫打量了幾眼這個自稱病人妹妹的姑娘,隨後合上病曆本,交到實習大夫手上,問:“病人沒有什麽異常吧?”


    女孩搖了搖頭,“沒見有什麽變化。”


    “嗯,沒事給他擦擦臉,擦擦身子什麽的。”


    女孩看了看病床的哥哥,點了點頭,“好的,知道了,謝謝大夫。”


    窗外的雪下了一整夜,清潔工人清掃過後,雪接著又重新覆蓋上,接觸地麵的一瞬間就變得透明,像一層層鬆軟的冰。


    除去主路,一片白色。


    “轟隆!”


    窗外猛然驚起雷響,病房裏每個人都嚇了一跳,實習大夫手上的病曆更是應聲滑落。


    四床前的女孩拍著胸脯向窗外看了看,原本白晃晃的雪天開始有些昏暗,緩迴神後,女孩繼續替病床上的年輕男子擦拭著臉龐。


    “也是怪事,往年這個時候也沒見打雷呀!”病房裏不知是誰隨意的吐槽了一句。


    “大夫,大夫,我哥的手動了!”


    中年大夫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聲音,看了一眼來人,接著起身走去病房。


    進去後,迅速掃了一眼心電監護儀,心髒明顯跳的不規則。


    “快,病人心電qrs波和t波消失,快去喊護士。”中年大夫忙吩咐跟過來的年輕的實習醫生,看了一眼旁邊麵色慌張的女孩,有些嚴厲的問:“你剛才是怎麽操作的?”


    “我就剛才給我哥擦手的時候,感覺他動了,也沒做什麽!”女孩的聲音已經帶上哭腔,她不明白隻是擦個手,自己的哥哥為什麽就突然這樣了。


    原本平靜的中年大夫此時臉上盡是著急,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巧的手電筒,扒開男子眼瞼快速的查看。


    “大夫,我哥怎麽樣?”


    中年大夫沒有過多理會後麵著急的女聲,吩咐道:“通知病人父母,病人情況有變。”


    女孩聞言,接著手有些顫抖的掏出手機,快步走出病房撥打電話。


    “大娘,我哥出事了,你…快來……”女孩邊哭邊說。


    護士進入病房時,心電監護儀突然奇怪的開始慢慢的平穩,中年大夫接著眉毛皺到一起。


    這種狀況他在植物人身上還是第一次見,身體特征已經平穩,但又沒有什麽變化,畢竟他也沒親眼見到病人的手動彈。


    說不出好壞。


    突然!


    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嗆咳,病床上的年輕男子隨即不停的抖動,接著猛然驚醒。


    長期的不運動,導致男子肌肉有些萎縮,整個頭咳得上下起伏,身子卻起不來。


    陳桐易醒來,入眼的是白色穹頂。


    “這是哪?”


    “快去叫那個小姑娘進來,病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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