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司馬明月心裏有準備,但對管家還是非常失望。


    這些年,司馬貴從未虧待黃管家,還是沒填滿他的貪婪,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我聽說,黃管家好像添了孫子,是嗎?”


    盧耿直說:“是,去年剛出生。”


    “真是可惜,你說,一家人有老有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做傷天害理的事!”司馬明月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輕輕拂過椅子的把手,吹了吹並不存在的塵土,“也罷,既然做了,付出代價是必然的。”


    司馬明月說著掏出兩粒黃豆大小的藥丸,遞給盧耿直:“找個機會,給黃來福吃一粒,剩下的一粒,您先留著,等我的消息再進一步行動。”


    盧耿直接過藥丸,疑惑的看著司馬明月,這個藥是什麽?有什麽用?


    司馬明月與語氣淡淡:“這個藥,不是毒藥,隻會讓人每五天渾身難受一次,瘙癢如螞蟻在爬,吃什麽藥都不管用,一般大夫查不出來。”


    “黃來福求醫時,你找人側麵提點幾句,他爹在京都,又跟著司馬老爺,見多識廣,沒準兒能有什麽好辦法之類的,總之,就是讓他寫信,讓管家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就足夠了。”


    盧耿直似乎是猜到了司馬明月接下來的打算:“小姐是打算?”


    司馬明月冷冷一笑:“江都這些人,不值得咱們耗費力氣,找人盯著,必要的時候,輔助即可,真正的敵人,可在京都翹首以盼呢!”司馬明月說著伸出手指,指著京都方向,一臉決然:“等著,我一個一個來收拾。”


    司馬明月本就是女子穿男裝,原本纖瘦的身材,此刻,卻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她堅定的眉眼,篤定的神態,果敢的話語,通身氣場瞬間讓在場的人內心一驚,仿佛,她是蟄伏的雄鷹,正在等待給獵物致命一擊。


    盧耿直看著大小姐,仿佛是一瞬間,這個是非不辨的姑娘就長大了。


    司馬明月問盧耿直:“耿直叔,京都可有聯係,現在是什麽情況?”


    提起京都,盧耿直一肚子憤怒,但司馬老爺是主子,自己隻是一個管事,主子決定的事,他也沒轍,隻能歎氣。


    “許是小姐的事對老爺打擊太大,老爺迴京後,迷上了求仙問道,把生意交給了二老爺。”


    “什麽,我爹把生意交給了司馬博?”情急之下,連二叔都懶得叫了。


    京都那一家子,可是吸人血的怪物,司馬博胸無二兩墨,靠著他爹做生意賺的錢,一路從由鴻臚寺七品主簿升到五品戶部銀庫郎中。


    五品戶部銀庫郎中俸祿一年能有多少錢?但整個府上的開支,卻是大了去了,尤其是府上的老夫人,夫人,公子,小姐們的衣食住行,樣樣都要好的,這些錢,都是司馬貴給的。


    司馬貴不僅在金錢上支持,還給他們置辦田產鋪子,有的是以老夫人的名義,老夫人說,她老了,有錢傍身心裏踏實。


    有的是以司馬博的名義,司馬博說,他是五品戶部銀庫郎中,沒有錢,說不過去。


    不僅如此,每年,司馬貴還會把各地的特產運到京都,一部分用來賣,一部分給司馬博,讓他送人跑關係。


    司馬家老夫人經常和司馬貴說,你和老二兩個人,一個做官,一個經商,相得益彰,相互扶持,是極好的。


    如今,司馬明月再看,這些年,他爹賺的錢,有一半進了他們嘴裏。


    就這,還不知足?


    不夠,不夠,一個勁兒伸手要。


    明明一個五品小員,非和三品二品官員住同一條街。


    司馬博的兒女,不僅要穿金戴銀,還附庸風雅,這背後支撐的,都是他爹司馬貴的錢。


    當真是恬不知恥。


    司馬明月想起前世的京都司馬家,因著她嫁給楊旭,帶走了兩部分財產,一是寧家留下的全部田產鋪子和錢;二是司馬貴把自己名下的家產陪嫁了一多半,可以說,京都司馬家的田產鋪子都給了司馬明月。


    老太太是怎麽做的?


    貪婪自私,口蜜腹劍,笑裏藏刀,言語殺人.....


    往事不堪迴首。


    司馬明月閉了閉眼睛,壓下諸多情緒,繼續問:“都給了,還是部分?”司馬明月想著,她爹經商一輩子,總會給自己留點產業。


    盧耿直的話,直接打破了她的想法,“都給了,不僅如此,京都熙和小姐名下的兩處產業,也交給了二小姐。”


    “什麽?”司馬明月眉頭一緊,“連我娘的產業,都交給了司馬曦月,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


    司馬家人都覺得寧熙和的女兒死了,開始蠶食寧家的產業了!


    這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盧耿直雖然心裏不平,但老爺發話,他不得不。


    盧耿直說:“小姐知道,寧家的產業,都是我管。一個月前,老爺寫信,要把京都賣首飾的‘珍珠閣’和成衣、繡品的‘明珠繡坊’交給二小姐,說是二小姐長大了,也該去管理一些鋪子了。”


    “後來,兄長寫信說,二小姐找老爺,說想學著管幾個鋪子,起先老爺想給她其他鋪子,二小姐不依,說自己是一個女孩子,想要經營女子用的東西,就從老爺手裏要走了這兩個鋪子。”


    司馬明月繼續問:“我娘的產業,京都還剩哪些?”


    盧耿直想了想說:“最大的,最賺錢的,也是京都數一數二的高檔酒樓,‘明珠樓’。除了‘明珠樓’,還有其他一些比較小的鋪子。”


    司馬明月忽然有些好奇,“既然‘明珠樓’在京都數一數二,為何司馬曦月不要?”


    盧耿直撇撇嘴:“哪能不要?二小姐最先要的就是‘明珠樓’,老爺沒給。”


    “對了,二小姐還提過,想把兩個鋪子轉到她名下,老爺拒絕了,說那是寧家留給大小姐的,二小姐學著管理是可以,切莫想了不該想的......”


    “真是胃口不小,也不怕撐死。”對於司馬曦月的貪婪,司馬明月是最清楚的,“您可知道,我爹為什麽不把‘明珠樓’給她?”


    盧耿直說:“小姐你不知道,以前的司馬家,什麽都不是,住的地方髒亂差,熙和小姐和老爺迴京都,都是住在‘明珠樓’,老爺應該是舍不得。”


    盧耿直想起當年司馬博一家的落魄,再對比如今的風光,他們真是靠著老爺混的風生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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