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金柱跪在閆鐵山跟前,“爹,算兒子求你了,別為難明姑娘。”


    閆鐵山皺著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金柱,我這是為你好,你今年22了,咱們這一圈兒莫說沒有合適的姑娘,就算有,也沒有明姑娘的膽識和醫術,你想想,你娶了她,不僅對你的身體好,咱們這家業,也能有人幫你守著,為父也放心。”


    “您說的兒子都懂,可明姑娘怎麽說也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她不願意,我自然不能勉強她,而且當初您答應了明姑娘,她把我治好,咱們就送她離開,如今出爾反爾,這樣咱們以後怎麽麵對大家?別人還怎麽信服我們?”


    “信服?”閆鐵山眉頭一緊,看著天真的兒子,“信服是要分人和場合的,有些時候,強硬的手段反而能取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如果事事都要想著讓別人信服,他不可能在閆家爾虞我詐的鬥爭中存活下來,更不可能手握礦山。


    “再說,你也喜歡人家姑娘,不是嗎?既然喜歡,就要想方設法的留住,讓她成為你的人,自然就死心塌地了。”閆鐵山對閆金柱說。


    閆鐵山覺得,司馬明月是真不錯,長得好看,又有能力,是最適合她兒子的人選,對於最適合的人選,他必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幫兒子留住的。


    閆金柱不這麽想,“爹,您不能這麽想,感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倘若,您真的把明姑娘留在礦山,她不願意,一生氣,不管我的身體不說,甚至,再報複一下,你想想,我這好不容易恢複健康的身體,還能禁得住這麽折騰嗎?”


    “再一個,您給我娶妻,是想讓我幸福,找的是終身伴侶,不是管家,她能力是強,可她若不願意,根本不管我,甚至,天天和我吵架,你說,我哪裏好、哪裏幸福了?”


    “我也知道,爹您老說,一個女子而已,哪個女子不是出嫁從夫,以夫為天?可問題是,明姑娘她就不是這樣的女子,她明確告訴我,這輩子,不打算嫁人,也不以世俗的眼光活著,我們以為的女子是為夫家活,她則要的是為自己活。”


    閆金柱有些著急,也有些生氣的問他爹,“您說,您這樣勉強她又何必呢?”


    閆金柱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的說給他爹聽,他覺得,這件事,他爹確實是做錯了,當然他也理解他爹想給他娶一個好媳婦的心,可問題是明姑娘不願意,明姑娘是他的恩人,他怎麽能勉強恩人呢?


    這些道理,閆鐵山怎麽可能不明白,他隻是想把好東西留給兒子,可看兒子,“哎!”


    閆鐵山重重的歎了口氣,問兒子,“若真的放明姑娘走,可就真的走了,這輩子,你可能就娶不上這樣的好姑娘了,你不後悔?”


    閆金柱說:“我可能會遺憾,但不後悔,我這條命,是她救的,她要願意嫁給我,我必如珍似寶的待她,她若不願,我必然是不敢勉強的。”


    閆金柱有時候想,如果不是明姑娘,他和他爹的以後會怎樣,閆效忠得到礦山之後,必然不會善待他們,他和他爹,可能會毫無尊嚴的死去。


    是明姑娘救了他,他不能恩將仇報。


    閆鐵山看兒子,隻覺得頭疼,既然喜歡,為何不留下......


    閆金柱看他爹,隻覺得固執......


    父子倆還沒爭出一個結果,阿大進來說:“河西王派人來說,人留下,今年上供的錢免了。”


    什麽?


    閆鐵山父子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要知道他們每年都會上供給渡河部落將近一半的收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河西王竟然舍得用這些錢換三個人?


    為什麽?


    “爹!”


    閆鐵山還在猶豫,閆金柱喊了他一聲,這一聲,有祈求,有著急,有怒氣還有決絕。


    麵對河西王,閆鐵山隻有聽話,給錢,配合的份兒,河西王說要留下明姑娘,他哪裏敢說不,看來,他的兒和明姑娘的緣分,就是這麽淺。


    “罷了!”閆鐵山吩咐阿大,“你去和河西王的人說一聲,上供的錢不變,明大夫是金柱的救命恩人,請河西王不要為難明大夫,讓明大夫她們平安離開,等礦山的事處理完畢,我定當備著厚禮前去感謝河西王。”


    ......


    夜,靜悄悄的,閆金柱看著司馬明月住過的屋子,自嘲一笑,到底是自己肖想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隻是不知道,河西王留下明大夫要做什麽?


    河西王派來的人說:“明大夫和河西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所以河西王才願意讓步。”


    可閆金柱的心裏,總是不踏實,總覺得明姑娘一個女子,是不是河西王看上她了。


    閆鐵山安慰兒子,“你想多了,河西王早已成親,河西王妃就是渡河部落的女子,並且河西王極愛他的王妃,看上明姑娘,是不可能的。”


    閆金柱想去渡河部落,總覺得看著明姑娘離開他心裏才踏實。


    閆鐵山問兒子,“你這麽過去,就算明姑娘有事,你又能幫得了幾分?如今,河西王寧願不要錢,也要留下明姑娘,可見是有用途的,你就別添亂了。與其無能的瞎擔心,不如好好學習本事,等有能力了,別說別人,你爹的話,都可以不用聽。”


    閆金柱一聽,有道理,次日一早,他早早起來,開始幫著閆鐵山處理礦山的事情。


    從礦難開始,礦山積攢了太多的事情,剛開始,他們追擊逃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後來,還是河西王出手,這些事才沒有發酵,也算平安度過。


    礦難的收尾事宜還沒做完,又出了閆效忠的事,閆鐵山原本想借著閆金柱大婚喜氣,衝刷一下礦山的黴氣,結果,新娘子跑了。


    礦山前前後後幾千人,對外的關係錯綜複雜,每一件,都需要從頭捋。


    想到這些,閆鐵山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老了,精力就是跟不上了。


    他看了一眼認真處理事情的兒子,心裏頗感寬慰,好在,兒子能頂事了。


    阿大儼然成了閆金柱身邊的得力助手,他正在把積攢下來的事,還有外麵發生的事一件一件的說給閆金柱聽。


    “礦難發生後,逃跑的都是些流放,或者死刑的犯人,他們洗劫了從江都開往邱城的船,船上一百多人都沒,沒有活著的,這些囚犯,已被河西王處理。”


    這件事,閆鐵山聽說過,當時,他被各種事煩的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死的是誰,多少人,隻是擔心這些囚犯逃跑,怕會引起暴亂,如此一來,他這個礦山主也就到頭了。


    阿大繼續說:“河西王說,要,要老爺看好自己的人,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鐵山換人也不是不可。”


    礦難的根源,是閆效忠。


    他太渴望權力和金錢了,原本想著閆金柱癡傻,閆鐵山指望著自己,會把礦山放心的交給自己管,結果是啥?


    閆鐵山事事親力親為,不放權,他就不得不鋌而走險。


    閆效忠想的很好,先讓閆金柱病情加重,再讓礦山出事,這兩件事,一定會讓閆鐵山忙的焦頭爛額,力不從心,必然會讓他管著礦山的。


    隻是,沒想到,出現了司馬明月。


    閆鐵山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對兒子和阿大說:“這件事,是我識人不清,今年的上供的錢,多加一成,還是兩成吧。”兩成,也是不少的錢,但誰讓人家幫他擺平了這些麻煩。


    心疼,也要忍著,並且是心甘情願的忍著。


    閆金柱說:“出事的那艘船上,可是些什麽人,迴頭你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家庭困難的,需要幫助的,偷偷的,在能幫的地方,就幫一幫。”


    閆金柱到底是年輕,心腸是軟的,聽著死了一百多人,這些囚犯都是礦場逃跑的,就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


    阿大說:“具體的清單,我整理好了就給少爺拿過來過目,不過聽說這艘船上,有司馬家大小姐,司馬明月,司馬老爺花費巨資找女兒,甚至,連大海裏都撈了一遍,也沒找迴來......\"


    \"你說什麽?”閆鐵山聽見‘司馬明月’這個名字,像是沒聽明白一樣,本就皺著的眉頭更深了,端著茶碗的手微微顫抖,“誰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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