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著急?


    邱城即將暴亂,礦工多是流放的囚犯,本就是亡命之徒,燒殺掠奪無惡不作,這背後,難免背後還有看不見的手。


    “那若老爺不信呢?”春花問。


    “不會的,盡管他以往對我不好,現在既然想修複,就會在意我的感受,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找他,他一定會聽的。”


    其實,司馬明月不敢肯定,她在賭,賭自己在司馬貴心中的位置。


    她的內心,還是隱約有些害怕的,畢竟這一生,她改變了嫁給楊旭的命運,不知道其他人的命運會不會改變?


    和上一世相比,司馬貴去邱城的時間本就晚了幾天的。


    畢竟上一世,她答應嫁給楊旭,司馬貴是不同意的,恰巧當時邱城生意出現問題,他就先去處理了,迴來的時候,殘了一條腿,對她,就更不待見了。


    饒是如此,司馬貴也全了她的心意,給了她隆重的婚禮和讓人惦記的嫁妝,這之後,到死,都沒再見過。


    想到這裏,司馬明月自嘲一笑,上輩子,活在自我可憐和欺騙中,真是活該啊!


    還好,來得及。


    寧嬤嬤還是擔心,“小姐,為何如此著急?”


    “嬤嬤,鐵山礦難,估計逃出來的人不少,邱城又是邊城,這些人一路向西,我怕夜長夢多。”


    小姐真是長大了,一句話,倒叫寧嬤嬤無話可說了。


    春花聽司馬明月如此說,也覺得事情不小,匆匆就要去收拾。


    “春花,不要怕花錢,安全,一定放在第一位。”司馬明月說著,便給了春花一遝子銀票。


    她跟前丫鬟不少,最得她心的隻有春花和夏荷,也是最忠心的。


    上輩子自己嫁到京都,夏荷家在江都,就留在了江都,春花跟著自己去了京都,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春花被楊旭爹看上,為了自己的好媳婦人設,她竟然主動把春花獻給了公公。


    即便如此,春花也沒責怪自己,隻是終日鬱鬱寡歡,後來,懷了一個孩子,難產的時候一屍兩命。


    如今想來,她應該是心裏埋怨自己的,花一樣的年紀,給老頭做了妾,不憋屈嗎?


    一定是憋屈的,隻是善良的丫頭惦記著司馬明月的救命之恩,一輩子,都如寧嬤嬤對寧熙和一樣忠心耿耿,無怨無悔。


    可司馬明月心裏怨啊,悔啊!


    這一輩子,她必然要活得堅挺,活得自在,不僅要自己幸福,還要讓身邊善良的人得到福報,讓惡毒的人得到惡報!


    次日一大早,司馬明月月就上路了,盡管,她做了各方麵的準備,但還是忽略了王婉對司馬家的滲透力。


    不多時,司馬明月登船去邱城的消息就傳到雅婷院,王婉不明白,“這死丫頭要幹什麽去?”


    去邱城,找老爺?


    她可不認為司馬明月是想爹了,畢竟,十幾年都是仇人模式。


    那去幹什麽?


    “管她去幹什麽,娘,她和爹的關係越近,對咱們就越沒好處,你想想,爹什麽好東西不想著她?”


    王婉氣的五髒六腑都疼,司馬貴對司馬明月當真是沒有恨,全剩愛了,原本他經商,到處跑,從來沒想過給家裏寄東西,可今天,竟然特地從邱城寄來了大醬菜。


    還說什麽覺得好吃,讓家人也嚐嚐,騙鬼呢?


    這鬼玩意兒,王婉看見就一頓惡心,直接丟進了垃圾堆。


    可眼下,她能有什麽辦法?


    司馬曦月可不這麽想,她還記得忠勇侯楊世子,一表人才,人家就差說求娶司馬貴的女兒了,爹愣是裝糊塗,她心裏想的全是司馬明月,從未想過司馬曦月也是他的女兒。


    既如此,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娘,你手裏有多少錢?”司馬曦月決定,幹一票大的。


    “你要幹什麽?”王婉問。


    “我要讓司馬明月有去無迴。”


    “你要......”


    王婉還心裏‘咯噔’一下。


    司馬曦月說:“我要雇殺手殺人,找江湖上最厲害的組織‘哈哈樓’。”


    王婉說:“你聽這名字就像在搞笑,殺人,能行嗎,別......”


    “娘,這你就不懂了,‘哈哈樓’的意思讓買主笑哈哈,隻不過價格非常高,一條命,打底要十萬兩起步,娘,快把你的錢拿出來。”


    也難怪王婉覺得不靠譜,任誰聽了‘哈哈樓’這幾個字,都覺得自帶喜感,怎會把它和殺人的買賣聯係在一起。


    ‘哈哈樓’,就是這樣一個存在,高價當槍,保準讓雇主哈哈哈。


    王婉還在猶豫,司馬曦月直接急了,“娘,你想看著司馬明月和爹一起樂嗬嗬的迴來嗎?”


    “你別忘了,司馬明月平時怎麽對你,她可從未叫過你一聲娘,你以為我不知道,她那死去的娘給她留下的東西,她的東西,加上爹的東西,這個家,還有你我的容身之地嗎?”


    “司馬明月已經及笄了,她是要嫁人的,她嫁人了,帶走了家裏的大部分的錢財,留給我們的是什麽?不,楊世子一定是我的,司馬明月休想越過我去,娘,您被寧熙和壓著甘心嗎?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寧熙和一個死人霸占著爹的心也就罷了,她的女兒還要騎你脖子上拉屎?”


    “你想一想,司馬明月千裏尋父,爹是什麽心情,她是寧熙和的女兒,縱使平日裏爹不待見他,可是爹的親女兒啊,血脈之情斬不斷的......”


    ‘血脈之情’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劍精準無誤的插入王婉的心尖上,是啊,寧熙和再怎樣也是死了的,但司馬明月不是。


    司馬明月要是死了,曦月就是司馬貴唯一的女兒,唯一的女兒,沒有血脈之情又如何?


    誰知道?


    沒人知道。


    她才不要一個死人的女兒也如此囂張,再說,她女兒死了,死人的東西,不都是自己女兒的嗎?


    誰讓司馬貴沒有兒子,隻有這兩個女兒。


    想到這裏,王婉沒來由的笑出了聲“嗬嗬,寧熙和啊寧熙和,我謝謝你掙下的偌大家業,別著急,你的女兒很快也就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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