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鴻運25年


    江都城司馬家,熱鬧非凡,一句話概括:雲集天下有權、有勢、有才郎。


    當然,司馬家的門不是人人都能進的,為何?


    江都司馬家,富可敵國。


    江都位於北齊南部,南靠海,吃海運;北靠山,臨近渡河部落,吃礦運;隔壁就是南齊,吃絲綢、大米......說白了,司馬家靠貿易起家,商業遍布南北,財富誰看了誰不眼紅。


    更關鍵的是,司馬家家主司馬貴隻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什麽概念?


    誰娶了司馬貴的女兒,不是娶了一座金山。


    這不,今天,就是司馬家大女兒司馬明月滿十六歲後,廣邀天下才俊,以“詩”為題的宴會。


    誰都明白,這“詩會”背後,是富可敵國的財富,誰能被司馬家瞧上,那後半輩子就睡進了金窩窩。


    此等好事,誰不削尖了腦袋往進擠?


    隻可惜,前廳,熱鬧非凡。


    後院,一片齷齪。


    昏暗的房間內,司馬明月身體如一團烈火,意識卻在冰水中掙紮。


    咕咚,咕咚,咕咚......


    寒冬臘月的天氣,滴水成冰,司馬明月渾身是傷,在湖中掙紮著,冰涼刺骨的水猶如刀子往她身上戳。


    更絕望的是周圍的婆子手裏握著竹竿,隻要她下沉,就把她撈上來,她向岸邊遊,又給戳進水裏。


    如此這般,叫司馬明月求生無門,求死無路


    不斷湧入口鼻的湖水,猶如愛人的雙手扼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口鼻。


    叫人窒息絕望。


    她的愛人是誰?


    北齊忠勇侯府世子楊旭。


    嗬,這叫愛人嗎?


    她削平自己的棱角,拔掉自己羽毛,一心跟他到侯府,她得到了什麽?


    冷漠,白臉,諷刺,漠視,陰謀......他看中的不過是司馬家的財富,財富到手,自己是什麽?


    岸邊,司馬曦月笑的張牙舞爪,異常興奮,“我的好姐姐,水冷嗎?這就對了,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等了22年。”


    是了,司馬明月17歲嫁入侯府,在侯府7年,如今24歲。司馬曦月比自己小兩歲,如今22歲,她從出生就恨不得自己死嗎?


    “為什麽?”司馬明月不明白。


    “哈哈哈哈......”司馬曦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為什麽?”


    “我母親是你母親的替代品,我是什麽?”


    司馬曦月的母親王婉,長相酷似司馬明月的母親寧熙和。


    “從小到大,司馬貴表麵上對你不聞不問,可什麽好東西不是緊著你來,也隻有你挑剩下的,才是我的,你說為什麽?”


    “還記得那場別出心裁的詩會嗎?我和母親設計的,原本想讓你嫁給滿身花柳病的二狗子,結果,半路殺出一個楊旭,你以為楊旭圖你什麽,不過是司馬貴的財富而已,如今,財富到手,他對你如何啊?”


    楊旭對她如何?


    也有過蜜裏調油的日子,隻是,那是最開始而已。


    現在,自己不過是過氣的侯府世子妃,就像現在,自己泡在侯府花園冰冷的湖水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這難保沒有楊旭的手筆。


    “所以,你現在是什麽?”司馬明月看著一身錦緞華服的司馬曦月,“給三皇子做侍妾的日子如何,是否得意?”


    司馬曦月臉色瞬變,一臉陰狠,隨即又是一臉得意,“那我還得謝謝你,我的好姐姐,你母親的財富可真不少,這不,我很快就是側妃了。”


    司馬曦月說著晃了晃手裏的一枚翠綠色印章。


    司馬明月盯著印章看了半天,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兩個半枚的印章合成的,一半是母親的,一半是父親的,聽寧嬤嬤說,這是寧熙和懷她時特地給她做的,一是和司馬貴愛情的見證,她是他們愛情的結晶,自然要把最好的留給她;二是每年給她存一筆錢,等她嫁人的時候,這枚印章就是自己的嫁妝。


    印章上,雕刻著一朵並蒂蓮,希望他們的孩子幸福美滿。


    想起這枚印章,司馬明月覺得真諷刺,真好笑,他們的愛情結晶?


    活像個笑話。


    “說起來,這些年司馬貴給你存的錢可是不少,簡直把司馬家多半的財富都給你了,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你說什麽?”這個時候,司馬明月像是意識到什麽?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司馬貴不待見你,因為你害死了寧熙和,恨你?你猜的對,但是恨的背後是愛啊,他給了你司馬家的大部分財富,不僅如此,隨著你出嫁,他還把大部分在京都的財產轉給了你,所以,哪怕你是商戶出身,在皇室也有一席之地,可我呢......”


    司馬明月周圍的湖麵開始結冰,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的妹妹,司馬曦月還在岸邊廢話連篇,迴想這一輩子,司馬貴是他的父親,可她從未感受過父愛,他怎樣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可,這個不愛自己的父親卻給了自己很多很多的財富。


    自己誓死追隨的楊旭呢?


    掏空了她的家底,讓自己在自家的後院被人磨搓、淹死。


    司馬曦月得意極了,她覺得這22年來的壓抑此刻得到了釋放,看著下沉的司馬明月,命令道:“別讓她沉下去,司馬明月,這一輩子,我要在今天,把你給我的屈辱、壓抑、剝奪我的都還給你。”


    “你也別著急,今天收拾了你,迴去我就收拾司馬貴,你是不是覺得,司馬貴也是我父親,其實,我告訴你,我的父親另有其人......”


    司馬曦月非常得意,好似她和司馬明月之間,從來沒有姐妹之情,有的是仇恨,是嫉妒,是恨不得對方受盡折磨而亡的痛快。


    臨死,她要讓司馬明月死的異常痛苦。


    司馬曦月覺得,隻有這樣,她和她的母親才能徹底撕破被司馬明月和寧熙和的籠罩的陰影,獲得新生。


    可惜,司馬明月堅持不了多久了。


    湖水肉眼可見的結冰,刺骨如刀般密密麻麻的紮在司馬明月身上,隨著冰封湖麵,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恍惚中,司馬曦月跌入湖中,不遠處,楊旭一行人匆匆趕來。


    不甘和委屈成了司馬明月最後的倔強,臨死,眼睛也沒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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