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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了寒王府後,過去五六天了。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事情。


    不能再讓爺爺住在竹林小居,她想把爺爺接過來放在身邊照顧,可無奈爺爺不肯,抱著奶奶的牌子,離開了竹林小居。


    爺爺走了,雖然說以後會給他捎帶消息迴來,可她的心裏還是很難過。


    連著很多天了,小草的死加上爺爺的離開,令她變得不愛笑了,整天愣愣望著水麵發呆。


    有時候覺得,這個琳琅水榭空擋的讓人發冷。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


    尤其是羽哥哥臨走時的神色,似是對她真的失望了……


    每每想到他當時冷漠受傷的目光,清狂的心便莫名其妙的難受,連飯都沒胃口吃下去。


    原本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也瘦了,雙眼凹進去,十分憔悴。


    皇甫絕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個憔悴的少女,黑眸劃過心疼,大步上前,“不開心?”


    站在少女身後,他發現少女變得安靜了。


    “絕,你說我是不是很討厭?”


    少女轉過身,蒼白的小臉因憔悴變得有些憂鬱,再也不像以往那個愛說愛笑的調皮少女了。


    皇甫絕皺了皺眉,“你可是為了你那死去的丫鬟?”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又道,“清狂,你有你的秘密,我不會過問,也不會逼你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明白嗎?”


    清狂緩緩抬起眼簾,定定瞧著麵前俊美無雙的成年男子,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麽,半響後,她勉強露出一個笑顏,“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好好吃飯,好好養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這班憔悴的模樣。”


    他一隻編好的竹蜻蜓放在了她手心。


    男人霸道而又強勢的話語十分冰冷,可眼底的溫度,卻是暖暖的。


    這個男人,鮮少溫柔細語去安慰誰,每個人關心人的方式不同。


    而他的……


    很實在。


    又過了兩天。


    清狂麵色好了許多。


    這天,她戴上鬥笠,穿著男裝離開了寒王府。


    直奔,街上而去。


    來到錢莊門口,她走了進去,“掌櫃的。”


    胖胖的掌櫃一見是她,連忙放下賬本走來,“原來是公子來了,您請裏麵坐。”


    清狂搖了搖頭,故意壓低了嗓音,“我來找羽公子,請問他在不在?”


    掌櫃十分為難的搖了搖頭,“真對不起公子,小的也有多日看不到老板了。”


    多日不出現了?


    鬥笠下麵的眸子,劃過一抹失望,“那算了,等他迴來你告訴他,就說我來過務必給我個信兒。”


    “是。”


    清狂歎了口氣,轉過身,低著頭離開了錢莊。


    卻不知,二樓內,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長發垂腳裸,麵色淡淡的望著下麵離開的她。


    不久,掌櫃的上了樓,對白衣男子拱手,“老板,金公子他……”


    “我知道了,以後她若再來,就說我不在。”


    “恩。”


    掌櫃的心下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老板怎麽不見金公子了?


    似醉非醉的眸子,順著窗子看去,望著人群中漸漸消失的嬌小身影,背在身後的修長手掌,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


    清狂去了趟布莊,換迴了衣服,沒有迴寒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歐陽府。


    似是經曆了那一場事情後,歐陽府蕭索了很多。


    當她出現在這裏時候,竟是李香蓮神色驚喜的跑了過來,“女兒啊,你終於來了。”


    “怎麽了?”


    不著痕跡躲過她的手,清狂淡淡的與她拉開了距離。


    李香蓮臉色一僵,神色受傷,“女兒可是還是在埋怨娘麽,娘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那般對你。”


    狗會改的了吃屎麽?


    清狂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其他,“爹爹呢?”


    “你爹爹他在書房,連這幾日都不願意見人,每天連個笑臉都沒有,哼,不就是認錯了一個小賤人麽,犯得著這麽在乎?”


    李香蓮笑的輕蔑,若曦的事情在天朝傳的人盡皆知,她自然知曉。


    清狂淡淡的瞥了她眼,輕聲道:“可是爹爹,確實真的很愛蝶舞不是麽,不然也不會那般疼愛若曦,也不會這麽失望。”


    李香蓮笑容猛地僵住,皺眉不悅,“女兒,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不管如何,娘才是你爹爹的正妻,才是大夫人,你爹當年背著我很蝶舞在一起,我沒計較什麽,現在蝶舞都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你爹為了一個死去的人那麽在乎,卻放著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管不問,你讓娘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清狂心下嘲諷,麵上冷淡,“我去找爹。”


    說著,丟下後麵的李香蓮,自經朝著涉靈閣的書房而去。


    穿過青石板小路,她忽然看到了前麵的李振宇,不由得皺眉。


    “呦,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外甥女兒嗎?”


    李振宇看到她,眼睛一亮,加快了不凡走來。


    自從知道若曦是假冒小姐後,他又厚著臉皮迴到了歐陽府,這裏的丫鬟們個個秀美,比他府邸的下人順眼多了。


    最然他沒了蛋蛋,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調戲少女沉迷美色的人永遠都不會變成清心寡欲的和尚。


    歐陽清狂目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來是舅舅啊,還記得上次舅舅在小樹林內受了傷,不知您老現在好點沒有?”


    李振宇麵色一僵,接著笑的有些尷尬,“咳咳,早就好了,怎麽,難道外甥女兒一直希望舅舅好不了嗎?”


    “當然……不是。”


    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她這句話說得大喘氣,明顯就是故意的。


    李振宇心裏不快,麵上皺眉,上下打量她幾眼,賊眉鼠眼眯起來,“這麽多時日不見,外甥女可是越長越標誌了,這寒王可真有福氣,能娶到外甥女兒這般靈秀絕色的美人呢。用不了及幾年外甥女兒便會出落的傾國傾城了。”


    她笑了笑,“舅舅說的不錯呢,我成了寒王妃,還有誰敢欺負我?寒王說過,若是有人敢對我不軌,他要割了那人的耳朵和鼻子,在拿去剁了喂狗呢。”


    “……”


    李振宇臉上的笑有點難看,他嚇得麵色如土,舌頭僵住了,聲音也窒息了。


    清狂眯起眼睛,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過他,直接離開。


    很快來到書房內。


    歐陽興坐在椅子上,手捧著一張畫像,蒼老麵容一直盯著畫像,頭也不抬,仿佛看癡了一般。


    “爹。”


    清狂自打進來,他就沒抬頭看一眼,她目光深幽,嘴角勾唇深意一笑。


    “你來了,坐吧。”


    依舊不抬頭,眼睛一眨不眨。


    清狂也不說話,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望著麵前這個蒼老男人。


    前世的他對自己十分無情,不顧任何父女之情將她趕出歐陽府,剔除歐陽家譜,甚至對於她被強暴,被作踐的事情,絲毫不插手。


    她曾想,世界上怎會有這般心狠的父母?


    後來她方知曉,原來不是親生的啊。


    他的親生女兒不是若曦麽?


    他不是很疼,很喜歡若曦麽?


    嗬嗬,那她就讓你們做不成婦父女,打破你們的美夢。


    其實,若曦和歐陽興確實是真的骨血關係。


    她隻不過小小做了點手腳,便讓若曦被趕出了天朝。


    想到自己前世被若曦嘲笑下死去,又想到前些陣子若曦淒慘被拖走場景。


    怎麽說,她的心裏都是痛快的。


    原本她並未想這麽做。


    沒辦法,誰叫若曦這麽急著想要整死自己呢?


    她隻好利用這次機會,把她一舉鏟除。


    終於,歐陽興抬頭看她了,目光審視,沒有半點慈愛,質問,“你是怎麽知道若曦的事情?”


    看來,對於揭穿若曦底子這件事,他還很不甘心呢。


    “迴爹爹的話,女兒並不知曉,而是寒王提前告知了女兒。”


    “你是說,那日是寒王配合你演的一出戲?”


    歐陽興的臉色變了下,若是對於她,他並不忌憚的話,對於寒王,他可是真心害怕的。


    “是呀。”


    清狂眨眨眼,輕笑,把絕搬出來,果然很好使呢。


    歐陽興臉色當即陰沉下來,一雙眼睛像是錐子一般盯著她,“為何你不早跟爹說?”


    清狂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爹爹,不是女兒不說,實在是……實在是為了怕傷害到爹爹。”


    “此話怎講?”


    “實不相瞞,寒王還曾查到一些內幕,女兒……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盡管說便是。”


    歐陽興見她猶猶豫豫眉頭一皺,越發肯定好奇這裏麵的內幕。


    清狂麵露遲疑之色,最後一咬牙,說道:“爹爹,其實……其實若曦的娘親在離開爹爹之前,便和一名秀才好上了,他們私奔離開,花光了所有積蓄,不得已,蝶舞去了青樓做賣笑賣藝之人,可誰能想到,那個秀才卻是負心人,見不得蝶舞出賣身子,便負氣離去。”


    “竟有這等事!”


    歐陽興一雙眸憤恨地瞪著,臉色氣得慘白,唿吸都變得重,“這個賤人,原來早就背著我與其他男子私通,虧得我還以為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帶著懷孕身子離開而心生窺覬,原來真相竟是這般!“


    他氣的握緊拳頭憤恨低吼。


    “而且……”


    “說!”


    “爹爹,那名秀才不是別人,而是東方鈺身邊的駝背管家,當年秀才離開後,欠下賭債,在外麵被小混混打得半死,導致駝背,若不是東方家族把他救下,他早就死了,容貌醜陋了不說,整天彎腰駝背,冷著臉的模樣,難怪爹爹一直都沒看出來。”


    “怎麽會是這樣?”


    歐陽興憤怒的一拳頭擊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仿佛都震了震。


    手裏的那張畫像,也被他揉\/搓的不成形,可見此時的他有多麽憤怒。


    “這些都是寒王派人查到的,寒王沒必要說話,不是麽爹爹。”


    清狂緩緩的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見歐陽興不說話,一直沉著臉不語,她移動步伐,離開了書房。


    剛一出了房門,少女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這就是所謂的愛麽?


    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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