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離開後不久,源城湖邊便趕來了兩夥人。


    因為方才獸神本體忽然暴亂,蛇曼等夜幽穀的人及鷹護衛等羽族人察覺不妙,便趕緊到一旁去安排族人通知他們的帝和皇去了。


    隻是沒想到再迴來,狐族和萬獸國的人都不見了。


    而城內的獸神本體也消停了。


    “鷹大人,既然我們已經通知了羽皇,還是在這裏等等為好。”羽族人建議。


    一旁夜幽穀的人也深以為然,畢竟總不能跟自家帝君放空炮吧!


    這帝君急急忙忙趕來,卻看到他們不知所蹤,屆時不得弄死他們。


    於是一群人便席地而坐,靜靜在湖邊等著。


    豈料未過半晌,源城內忽然傳來一些些聲響。緊接著竟是有萬獸國的人從源城內走了出來。


    眾人也未多想,畢竟萬獸國被獸神賦予守護源城之責,一群人能進去也無可厚非。


    於是便繞去直通源城特意修繕的林蔭小道堵截,想著打聽打聽城內什麽情況。


    豈料,看到的卻是狼太子虛弱無力的被攙扶出來,而狼王不知所蹤。


    鷹護衛攔住一個虎族人,“狼太子這是怎麽了?狼王陛下呢?獸神本體沒事了?”


    那虎族人一臉憤懣。


    “嗐!別提了,我們太子受獸神召喚進了城(霄後來解釋的),可是許久未見出來,於是我們狼王便帶領我們萬獸國的人登了島。


    想著跟獸神商量看看什麽情況。


    豈料剛一登島,我們這些人就失去意識,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待我們再醒來時,狼王不見了。隻剩我們太子虛弱無力的出現在我們麵前。


    太子說,我們是被獸神懲罰了。


    因我們守護不利,致使獸神差點陷入沉睡,獸神怪罪了。


    是以獸神勃然大怒之下便將狼王扣留島上以作懲一警百,警示獸人。


    嗚嗚…我們王上這是替整個大陸的獸人受懲罰啊!


    鷹護衛,這事您可得迴去好好跟羽皇說。”


    “還有夜幽穀的人,千萬好好跟夜帝道明啊!”


    “那個…我不說了,我得趕緊照顧我家太子去了。”


    言罷,虎族獸人抹著眼淚走了。


    徒留羽族人和夜幽穀的人倆倆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


    夜幽穀。


    此時的景煜剛迴到夜幽城。


    他速度極快,如鬼魅般,眨眼間便已經入了幽蘭宮。


    “帝…帝君?”


    帝君什麽時候迴來的?他們這些守衛居然都沒發現。


    “拜見帝君!”


    “去!將銀環蛇族的蛇婷婷及她的所有獸夫給本帝抓來。”


    守衛們茫然,但不敢有異議,忙是趕緊去蛇族抓人。


    未過稍許,蛇婷婷及她的五個獸夫均被抓到了幽蘭宮殿外水晶台上。


    景煜負手而立,垂眸,一雙龍目凜凜生寒。


    “本帝的小雌獸被你們丟在了銀絲河何處?若如實招來,尚不會禍及家族。”


    那個蛇曼隻說蛇婷婷的獸夫在小雌獸昏迷後將她送往了銀絲河。至於怎麽送的,是送到上遊還是下遊,岸邊還是水裏,亦或者還有其他手段……卻是根本不知道。


    景煜心中無比恐懼。既希望蛇婷婷說實話,又害怕聽到不好的結果。隻能拚命壓製躁怒不安的神經。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


    “帝君,您說的可是那個低等血脈的海族小雌獸?


    她怎麽可能是您的雌獸呢?


    她什麽身份,您什麽身份!


    您還是別跟我開玩笑了。


    不過您若是問她去哪了婷婷還真知道。


    可不是我們將她丟掉的,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我見她身為海族,又孤苦伶仃,便一時心軟送她去了銀絲河。”蛇婷婷無辜的眨著眼睛,完全有恃無恐。“我們也是好心啊。”


    方才守衛到蛇婷婷家抓人的時候,蛇婷婷就猜到夜帝八成是為了那個海族小雌獸的事。


    畢竟蛇曼那個蠢貨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失蹤。


    她早猜到會有這一天。


    但是她不怕。


    在瀾川大陸,殺雌獸可是大罪。是要受到獸神懲罰的。


    所以夜帝就算再氣,不過就是讓她丟丟臉,再不然像以往那些覬覦帝君的雌獸,被扔進寒冰監獄,多受幾天罪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她遭幾天罪就能除掉自己最大的情敵,這筆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哦?是嗎?她自己要離開?”


    景煜以魂力化龍爪,在空中一吸,蛇婷婷的一個獸夫便被迫化迴原形,那蛇脖子的七寸正正好好掐在了空中巨手中。


    “不說實話嗎?”


    “帝君~您怎麽不信婷婷呢!婷婷說的都是真的。”


    “哢嚓!”


    巨大龍爪裏的蛇軟丟丟的耷拉下去了。


    “啊!”


    蛇婷婷嚇得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萬萬沒想到夜帝會說殺就殺,她的每一個獸夫可都是高血脈的貴族啊。且還都是天賦色不錯的武魂獸。


    居然在帝君手裏毫無招架之力。


    瞬間蛇婷婷的臉色煞白,為夜帝的狠絕,更為他的實力。


    也是直到此時她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究竟麵對的是誰。


    “再問你一遍,本帝的小雌獸被你們丟在何處?”


    “帝君,我……我沒有騙你,她真的是自己離開…”


    哢嚓!


    又一個獸夫。


    “啊!!帝君!他們可都是蛇族貴族,您真的要為一個低賤的海族雌獸與我們為敵嗎!”


    哢嚓!


    景煜毫不在意的又捏死一個。輕鬆的樣子就像捏碎一根蘿卜。


    大陸上最頂尖的實力,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待又抓住一個到龍爪時,蛇婷婷崩潰,終是妥協了。


    “我說!我都說!帝君求你饒他們一命。”


    景煜卻並未放手,“說!”


    “那個小雌獸……她說她要離開夜幽城。


    我…我不知道她害怕蛇,所以就…就好心的讓我的獸夫們換了獸形,想著…能快些送她出去。


    可誰知…可誰知她居然嚇暈過去了。


    然後…然後…我們就將她送到了銀絲河。”


    哢嚓!


    這一次蛇婷婷的第四位獸夫死的極其慘,是被生生捏斷疼死的。


    “啊!!!帝君你為何說話不算話!”


    她錯了,她不應該招惹帝君的。她哥哥說的對,帝君不是她能奢望的起的。


    “送到了銀絲河哪裏?!”


    景煜臉上未起絲毫波瀾,平靜的像一汪清水。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的他有多心疼。


    小雌獸那麽怕蛇,這些人居然故意嚇她,當時的她得多害怕。


    思及此,景煜手上的動作不停。


    蛇婷婷攔在第五位獸夫身前,極盡懇求,“帝君求您放過他,求您,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是我嫉妒那個雌獸受您愛護,我隻是太愛您了。”


    “所以,她被你們送去了哪兒?”


    蛇婷婷哽咽著,最後幾經壯膽這才囁嚅的說了出來。


    “我們把她…把她…把她丟進了銀絲河墨水口……。”


    “你說什麽?”


    景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銀絲河匯聚海水的盡頭被夜幽穀的獸人稱之為墨水口。


    但那裏又被海族人稱為…暗海。


    了解的人都知道,那裏暗流湧動,海獸匯集,是一個暗藏無數兇險的地方。很多高階武魂獸都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雌獸,


    且這雌獸還是在昏迷狀態下。


    “你怎麽敢?”


    如果說當初聽蛇曼說的時候景煜還抱有一絲僥幸,那此時蛇婷婷的供述便是讓景煜徹底陷入了絕望。


    突然,幽蘭宮的屋脊上一道金光快速飛離。


    景煜知道,那是羽皇鳳灼。


    他幾乎是與他齊驅,一起迴到了幽蘭宮。隻不過他一直隱在屋脊上。


    概是也想追一下小雌獸的下落。


    “來人!”


    “是!帝君!”


    蛇婷婷反應極快,“帝君,那個小雌獸是海族的,她不會有事的。求您放過我的獸夫。”


    “可是你們並沒有放過我的小雌獸。”


    蛇婷婷驚怔,帝君竟為那小雌獸至此!


    “將這個雄獸剝鱗抽筋扔進煉獄山。”景煜指向蛇婷婷第五個獸夫。後看向蛇婷婷,


    “至於這個雌獸…既是獸神有規定不能殺害雌獸,”


    蛇婷婷心裏一喜,


    看來帝君到底還是心疼她的。


    不過,有沒有可能帝君從一開始就是喜歡她,隻是礙於她有五個獸夫,身為帝君不想與人共侍她,所以這才以這樣的借口趁機除掉她的五個獸夫……


    一瞬間,蛇婷婷的腦海裏生出了無數妄念。


    隻可惜,打臉來的太快。


    “那就將她也扔進墨水口。倘若她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再走迴夜幽穀。那此事本帝就饒過她。”


    “不!不要!”


    蛇婷婷徹底傻眼,她並非海族,怎麽可能從墨水口再出來。


    “對了!記得將她敲暈之後再扔進去。”


    “是!”


    景煜又幽幽的丟下一句之後,化形而去。


    而這一刻的蛇婷婷再也沒有了任何覬覦心思,有的也不過都是萬念俱灰。


    …


    景煜來到墨水口的時候,鳳灼正迎風而立於岸邊,眺望遠海。


    “你沒有保護好她。”


    鳳灼的責備無疑成了壓垮景煜的最後一根稻草。


    強大如他亦忍不住眼圈猩紅,幾度哽咽。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你沒資格知道。”鳳灼迴身,金色羽翼緩緩展開,那鳳羽根根分明,若黃金般華麗又璀璨。輕輕揮動,帶起一陣微風,隨即鳳灼的身體升入空中。


    “夜帝,記住!你欠我羽族一條命。”


    鳳灼離開了。


    徒留那墨水口中孤獨的身影。


    而沒了旁人在側,景煜也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自責與懊悔,深深痛哭起來。


    都怪他!若那天他帶著她一起去源城,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都是他的錯。


    是他沒能保護好她。


    他的小雌獸,


    那麽乖巧,


    那麽可愛,


    那嬌軟馨香的身體在他懷裏時的感覺,仿佛就在剛才…


    ………等一下,


    突然,景煜想起一事。


    猶記得海族被魔君圍堵那日,他與狼王一道前去遙清河相助,


    那日在岸邊,他似乎在風中嗅到了小雌獸身上的體香…


    且那日海族就在附近…


    莫非…


    景煜瞬間精神振奮,當即化身騰飛而去。


    一路來到那遙清河樹林外的草原。


    當初就是在這裏嗅到的味道,


    隱隱約約。


    隻可惜眼下過去這麽久,那味道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景煜不死心又尋著那條大路來來迴迴找了好久,待確實沒發現任何可疑痕跡這才龍頭一轉奔去了萬獸國王宮。


    彼時海族受傷諸人仍留在萬獸國王宮養傷。


    可惜海皇藍洵仍在昏睡中。


    而狼王與狼太子及狐族羽族皆去了源城未歸。


    無奈景煜隻得尋傷勢較輕,但因為年紀太大而行動遲緩的龜丞相。


    “丞相可否幫晚輩解惑?”


    龜丞相捋著八字胡,連連擺手,“夜帝折煞老龜了,能幫上夜帝實乃老龜榮幸。


    就是不知夜帝所問何事?”


    “既如此,便恕晚輩直言了。”景煜殷殷期盼,“晚輩想跟丞相打聽一人,一個雌獸,鯉魚族雌獸。這雌獸概是曾出現於暗海,亦或者其他地方。總之…”


    卻想話到一半,老龜突然打斷了他,“那雌獸極其美豔,肌膚嬌嫩細膩,隻可惜是個低等血脈,其肩胛處及腹部均有鱗片。


    還穿了一身彩紫皎紗裙,對否?”


    老龜每說一句,景煜就激動一分。


    “你果真知道她?她現在在哪?”


    “夜帝莫激動,”老龜安撫的拍了拍景煜肩膀,“實不相瞞,這雌獸確實是我們在暗海救迴來的。


    甚至因她太過漂亮,我們海皇還允了她做唯一小寵。


    隻可惜後來魔君突襲之際,這小雌獸就突然不知所蹤了。”


    “什麽!莫非她被魔獸抓走了?”


    老龜搖了搖頭,“非也。雖說當時的情況很亂,但小雌獸受皇看重,安全是有保障的。


    倒是後來聽族人傳道,好像是小雌獸自己偷偷離開了,甚至我們海皇在激戰間隙還看到了。


    不知真假。


    若夜帝不急,倒是可以等我們皇醒來時再細問問。”


    所以小雌獸還是失蹤了。


    景煜無不失望。


    不過也慶幸,


    隻要小雌獸還活著,他就有找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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