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不懂什麽是娘炮,但是在聽到張秀華說自己媽媽死了的時候一下子就哭了,一頭頂在張秀華腿上


    “我媽媽沒死!我媽媽沒有!”米粒一邊哭一邊去咬張秀華的腿。


    “誒呦!張秀華吃痛,一腳踹在了米粒的身上。


    米粒慘叫了一下,滿嘴的血。


    張秀華嚇得腿軟了,不會出事吧,不會的,而且,而且那也是米粒莫名其妙的撞她還咬她,沒錯,是米粒的錯。


    “天哪!張老師,這是怎麽迴事!小朋友沒事吧,快點送醫院!”米粒突然的大叫將所有吃飯的小朋友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那一聲慘叫連隔壁的溫老師都被嚇出來了。看見蕭殊琰嘴角的血,三魂七魄沒了一半。


    米粒被送去zf醫院,米粒的舅舅傅正義聽聞立刻前往醫院。


    “孩子隻是門牙掉了,等大些時候換牙就沒事了,流血那麽多主要是嘴唇被牙咬破皮了。不過孩子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安撫”醫生對傅正義說。


    還好還好,隻是牙,當時他聽到米粒滿臉是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心髒都停了。


    “米粒,給舅舅看看傷口,還疼嗎?”輕輕的捧著米粒的小臉,傅正義左看右看,心疼的不得了。


    對幼兒園的老師也有了不滿,孩子送到幼兒園,怎麽會受傷。


    “是不是有小孩子打你,告訴舅舅,舅舅去找他家長。”傅正義覺得是調皮的男孩子欺負了自家內向靦腆的外甥。但是著實沒有想到


    “是張老師踢我”米粒輕聲說。


    “張老師?!”傅正義有些不可置信,老師怎麽會去踢學生?還是他們家米粒。


    “舅舅,米粒有錄音筆”米粒掏出了舟舟給的錄音筆,遞給了傅正義。


    “米粒,你告訴舅舅,張老師是不是欺負你了”傅正義不傻,米粒才多大,哪裏知道什麽錄音筆當證據,肯定是別人教的。


    但是米粒寧願找別人也不願意告訴自己這個做舅舅的是他失職。


    既然米粒能去錄音,那肯定這個張老師欺負了米粒。就是不知道是怎麽欺負的?語言還是暴力?


    這次一定是暴力,那之前呢?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誰在幫米粒出謀劃策,最重要的是,到底米粒有沒有受欺負,如何被欺負的,欺負多久了。


    “舅舅!張老師欺負米粒,米粒不是娘炮,她特別壞,但是你們都喜歡張老師不相信米粒,米粒要媽媽,米粒要媽媽!”米粒牙疼嘴疼,心裏最疼,聽到舅舅問,就哭著撲到舅舅懷裏哭訴。


    他真的不想再和張老師在一起了,他不想去幼兒園,他隻想迴家,他隻想要媽媽。


    “米粒不哭,告訴舅舅張老師怎麽欺負你的”傅正義緊握著拳頭,怒火越來越大。


    米粒一點點訴說著張秀華對她的偏見,打壓,很多張秀華用的詞匯,米粒表達不出來。


    但是作為大人的傅正義聽到些隻言片語就能將整句話拚湊出來,眼圈越來越紅,既是心疼外甥,也是生氣自己一直沒有發現孩子被欺負。


    越聽傅正義的心都在滴血。而怒火也在不斷積累,等待爆發。


    “米粒,為什麽不告訴舅舅呢”輕輕的拍著外甥的背,米粒還有些哭完後的哽咽,“舅舅和溫老師都說要聽張老師的話”


    “舅舅什麽時——”傅正義想起來了。忍不住抱緊了米粒。


    “是舅舅的錯,是舅舅的錯”傅正義喃喃,然後鄭重的看著米粒,“米粒你要知道,你是爸爸媽媽和舅舅最愛的寶貝,誰都不能欺負你,隻要委屈了就要來找舅舅知道嗎”


    望著舅舅的眼睛,米粒點了點頭,漸漸睡去。


    鬧騰了一天,米粒真的累了,唿唿睡去,眼角還帶著淚滴。


    將孩子抱在懷裏,他那麽輕,那麽柔軟,究竟是多麽心狠的人會去欺負一個孩子?


    傅正義將米粒帶迴家讓保姆照顧,和司機開車前往幼兒園,去找那個沒有師德的張老師好好算賬。


    在車上,傅正義騰出時間聽錄音筆,越聽火越大,尤其聽到那句你媽死了的時候,饒是傅正義多年涵養也不禁變了臉色。


    秘書和司機都聽不下去了。


    如此刻薄的對待一個孩子,如何能做幼兒園的老師,尤其是米粒的父母是為國捐軀的烈士,這個張老師簡直不配為人。


    很快到了幼兒園。


    “張老師這是蕭殊琰小朋友的舅舅。”“這位就是蕭殊琰小朋友的老師張老師”辦公室裏就雙方和園長。


    張秀華一身白色連衣裙,鵝蛋臉,眉毛彎彎,最為和善討喜的一張臉,其實非常適合做幼兒園老師。


    但是傅正義在聽過錄音筆內容後隻覺得張秀華是蛇蠍美人,外表單純實則狠毒。


    “張老師麻煩您解釋一下為什麽孩子在幼兒園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傅正義看向張秀華,眼神如刀,好像刺破了她外表的偽裝,看透她汙濁的內在。


    “蕭舅舅,這點我確實要道歉,不小心踢到了蕭殊琰。但是我被這孩子莫名其妙的咬了一口,那是下意識的動作。”張秀華先模糊自己的過錯,加大孩子的原因。


    這孩子有些,我也說實話吧,這孩子是不是雙親去世,有些應激,我個人覺得隨便咬人可能不太適合和別的小朋友放在一起”


    傅正義看著麵前這個女人惺惺作態的樣子也沒時間和她耗了,打開錄音筆就放錄音。


    張秀華聽到蕭殊琰的聲音從那隻奇形怪狀的筆裏放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完蛋了。


    “張秀華!你怎麽能這麽說!”能夠做zf機關幼兒園園長的zs都是絕對超標合格的,“蕭殊琰的父親蕭團長和母親傅指揮官都是為國英勇犧牲,你怎麽敢這麽辱罵,欺負烈士子女”園長被張秀華氣的升天,轉頭對傅正義鞠躬道歉,“傅書記,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一定會給烈士家庭和烈士子女一個交代”


    書記?書記?!張秀華徹底傻了,她榜上的男人也打不過書記啊。她完蛋了。想張口給自己解釋,但是什麽解釋在錄音筆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處理完了張秀華在家休息了幾天之後就要上門感謝米粒的朋友。


    傅正義先帶米粒去了喬家,感謝了喬晏舟對米粒的幫助。接著牽著米粒來到了陸家。


    “這次非常感謝兩位小朋友給米我們家米粒的錄音筆,幫了我們米粒脫離苦海”傅正義鄭重向邊驍邊鶴道謝。


    “這種老師真是人民敗類,還好及時發現,不然豈不是教壞了孩子們”陸勉看向小小的米粒,想到他的父母和這孩子有些怯懦的樣子,不禁心生憐愛“孩子來,這是我們家驍驍和阿鶴,算是你的弟弟妹妹”


    “米粒哥哥好”邊驍好奇的看著米粒,米粒戴了口罩(門牙掉了嘛)隻露出一雙黑黑的如小鹿一樣的眼睛。


    而邊驍穿著小裙子,蓬蓬紗上還有閃閃的小鑽石,海藻一樣的頭發披散著,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邊驍和米粒互相覺得對麵的妹妹弟弟好可愛。


    “驍驍妹妹好,阿鶴弟弟好”米粒很喜歡邊驍,邊鶴的氣場有點強大,米粒感覺他沒有邊驍那麽喜歡自己。


    邊鶴自然看見了米粒的動作,不過他無所謂,最近他看的繪本裏,羅傑斯和湯姆的麵包房生意之爭看的他津津有味,除了他覺得一個麵包房沒什麽好爭之外,基本沒什麽不好的。


    “所以現在張老師不教你了是嗎?”邊驍騎著小木馬問另一匹小木馬上的米粒。


    “是噠,現在換了劉老師,劉老師可好了,還會誇我聰明”米粒小心翼翼的騎在木馬上,學著邊驍前後晃動,好好玩。


    “太棒了,這種壞老師就該被趕出去!”邊驍揚了揚小拳頭。


    窗外的陽光照到邊驍的臉上,圓溜溜的綠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就像照片上媽媽戴在脖子上的綠色寶石。


    蕭殊琰看著對麵女孩子得意洋洋的笑容隻覺得全身暖和和的,他鬼使神差的探出手,輕輕的碰了一下邊驍的臉,“驍驍妹妹,你的眼睛為什麽是綠色的?”


    “因為我媽咪是華國人但是我daddy是m國的所以我是混血啦”邊驍已經習慣了和別人解釋,不過她也有些好奇,這個年代的父母給孩子取名米粒真的好好玩,真不是小名嘛,“米粒哥哥,你的名字就叫米粒嘛,就是大名”


    “不是的,我的大名是蕭殊琰,米粒是姥姥取得”米粒搖搖頭。


    他的姥姥經曆過饑荒,所以希望華國越來越強盛,百姓不再缺衣少食,所以給米粒起了這個小名。


    米粒太小不知道,但是傅正義當然知道自己媽的心願,所以自然聽到錄音會如此生氣。


    “哦哦哦~”就是說嘛,邊驍點頭,“我還是叫你米粒吧,蕭殊琰喊起來好麻煩哦”


    “可以的驍驍妹妹”米粒被漂亮的小妹妹牽著手去看繪本有些臉紅。


    因為張秀華的緣故,小孩子也是趨利避害的,大家能夠感受出來蕭殊琰不受老師喜歡,所以自然不和蕭殊琰玩。


    加上舟舟,邊驍就是蕭殊琰第二個朋友,還是那種幫他除掉了大壞蛋的漂亮好朋友,蕭殊琰隻希望一輩子和舟舟驍驍做朋友。


    邊鶴放下繪本的時候發現自家妹妹和那個什麽米粒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麽,突然感覺自己妹妹被搶走了,趕緊放下繪本,硬生生擠進了兩個人中間,“你們在看什麽”


    蕭殊琰被邊鶴擠到一旁有些失望,但是邊鶴才是邊驍的親哥哥,加上邊驍雖然離得遠,作為心理上的姐姐,她還是很照顧客人米粒,很快三個人都有說有笑。


    這裏歡聲笑語,張秀華那裏就慘了。侮辱烈士檔案上留下這麽一句她已經被斷了進體製裏的路。


    不僅如此,這種人都是要被嚴查是否為間諜。不查還好,一查一個準,雖然確實不是間諜,但是不正當男女關係倒是被查的一清二楚。


    失去了靠山,檔案又不好。體會過揮金如土的張秀華根本沒辦法踏踏實實去賺錢,總想著再去吊男人,偶爾吊到了,拿到男人的錢就去揮霍買一些華而不實的衣服包包。總是兜兜轉轉,直至中年也一事無成。


    再不嫁就真找不到男人了,精挑細選了一個老實的漢子,家裏的財政大權掌握在手,生了一個兒子後對自家的兒子寵愛的不行。


    兒子在學校打老師打同學反而舉報老師歧視她的兒子。


    老師氣的直哭,學校方麵沒辦法開除隻好進行勸退,最後zf接手,送去了少管所但依舊沒能將這顆長歪了的小樹掰直。


    兒子大了,她也老了,張秀華能夠控製住懦弱的丈夫卻對兒子束手無策。


    直到被兒子一腳踢暈,張秀華莫名的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孩子,她已經記不得名字和長相了。


    張秀華躺在地上,昏黃的燈光閃的她有些難受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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