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縣令的品行如何,目前不在他們的關心範圍,這種事自有官場上的那些,和本地書生去探究,柳清緣現在更好奇會不會真有哪個家夥來一把騷操作,跟地府裏的搭上關係。


    畢竟經過分析後,發現這條路的可行性真的非常高,而且地府前科累累,柳清緣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改天去問問陸判,去地府逛一圈需要準備什麽。”


    東海那邊還在整頓海市裏的各種骨製品,等龍宮去陰曹地府質問還有段時間,柳清緣這邊除了陸判就沒其他地府鬼脈了,不可能馬上就過去。


    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幾個法外狂徒,自己這樣冒冒失失的去一趟,難免會打草驚蛇,最好還是跟原住民混在一起過去,這樣既不會太顯眼,也不用擔心沒有足夠的人脈。


    “……哪位陸判?”


    關於讓陸判找皇帝的事情,小翠其實隻知道半截,就是柳清緣找了人給皇帝托夢,卻不清楚去托夢的是何許人也。


    甚至連這半截,還是事情解決後得知的,因為柳清緣一早就知道小翠沒法靠近皇宮,在心裏延伸出這個想法後沒說,徑直去找的陸判。


    縱觀整座城,和陸判交好、往來密切的就朱厭旦一個,柳清緣在對方眼裏就是一個不怕自己長相的外來者,沒有多深交,雙方自托夢一事後也基本沒有往來,不止是小翠,照世明燈都沒見過他。


    這種情況下,告訴小翠也沒什麽作用,她也沒有需要通過陰曹地府的判官解決的事情,好姐妹嬰寧的養母就是一隻鬼,跟陸判搭上線可能並不是好事。


    “陸判是管理這片的判官,吾與這位有過幾麵之緣,我們往後可能得去陰曹地府一趟,要是沒有其他可靠的路子,就隻能找陸判通融一下了。”


    原住民去陰曹地府的方法非常簡單粗暴,直接死了用魂兒飄過去,甭管是被迫還是主動,反正想去地府就必須死一迴。


    但柳清緣他們又不能用這個方法,馬甲的死亡本質上就是角色迴收,再怎麽精分,其中魂魄也都來自一人,死了就是殺青了,根本沒有走黃泉路這個流程。


    而且先天人又不歸這裏的陰間管,真死了頂多就是變成阿飄飄一會,根本不會有什麽牛頭馬麵、黑白無常來接人。再說了,以聊齋世界裏各種鬼的出現頻率,他真的很懷疑地府人員的工作效率,甚至這群家夥可能根本不工作,全靠死者自己走去陰曹地府。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跟著有權勢、有門路的原住民一起去比較穩妥。


    “若你實在在意這新縣令的為人,就自己去一趟吧。”


    小翠能這麽及時的知道新縣令到位,估計也摸透了對方行蹤,看這姑娘坐不住的樣子,知道她是還不放心新到的縣令,從前清正廉明,到崗嚐到甜頭後開始墮落的大有人在。


    “若真不合要求,再從長計議便是。”


    反正在嬰寧嫁給王子服之前,為了劇情順利進行,天道肯定會給這裏安排一個明事理的縣令。


    有了這句話,小翠風風火火的來,又很快風風火火的走,柳清緣不知道她從前在王禦史家中是什麽性格,如果一直是這樣,那嫁到世俗人家裏確實不適合她。


    “你們說,用反派臥底怎麽樣?”


    這些非法穿越者一個比一個能藏,全是偷偷摸摸的搞事,柳清緣覺得這樣跟遇野怪一樣的抓捕實在太麻煩了,自己既然有這麽馬甲能用,那為什麽不能搞幾個反派形象,混入其中呢?


    合法的宿主一個世界隻有一個,這是雙方都知道的常識,但馬甲扮演係統卡住了這個bug,一個宿主能裂成好幾個一起行動,理論上,正方還是隻有一個人,但在實踐上,正方甚至可以派一個師出來。


    雙方在這件事上有信息差,柳清緣雖然不想再玩大場麵和正反派大混戰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會再用反派角色。


    你看這來都來了,試試唄,非法係統會同時簽多個係統,肯定沒時間死盯著一處,小五也主要在柳清緣這個本體身邊,拿馬甲去,對麵不一定能發現。


    “這個方法是否有些……”


    太損了,劍非道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最後那幾個字說出來。


    “吾看這三個的打扮都沒往好人的風格上走,咱們這個畫風的反派或許也不會起疑。”


    柳清緣覺得可行,以先天人的武力值,就算被敵人識破身份,也能直接反殺,安全問題完全不用擔心,而且說句不那麽人道的,他分出反派的馬甲去處理,真不行了直接死遁唄,反正是反派。


    “可是,我們該去哪裏接觸?”


    照世明燈明白柳清緣想幹什麽,現在這樣遇野怪一樣的抓捕方式效率太低,已經得知為了不被本世界的神仙發現,非法穿越者會抱團躲在魚龍混雜的地方,這種地方他們去了會很違和,如果用反派的形象,就顯得順理成章。


    如果能成功打入內部,就能得知哪方與哪方存在聯係,條件足夠的話,或許能將所有人來個一網打盡,此後就不需要再想著這個任務,安心的玩。


    係統:你也是來做任務的啊,怎麽還玩上了?


    柳清緣:反正玩著也能做,有什麽關係?


    這個計劃很好,好的非常有霹靂中不少智者的陰人特色,但是現在有個問題,計劃雖好,他們上哪找非法穿越者的蹤跡去實施呢?


    第一次完全是誤打誤撞,這次的兩個是有了點猜測,去了趟東海抓迴來,但具體過程還是天扇子意外遇上的,都是被動開始,壓根就沒有主動找到的案例。


    “……先等東海的消息吧,另外吾再放幾個人出去,四處走走。”


    如果沒記錯的話,有個挺倒黴的小夥子就是自己主動去的陰曹地府,好像最後鬧的比較大,還要告閻王來著,不知這事發生了沒有,多放幾個人,說不定能碰上。


    “那吾去另一個城裏看看。”


    劍非道說的,是有紅玉蓮香等人的城鎮,以此地為例,那裏不可能隻有這麽兩篇故事,城中那麽多書生,肯定還能再找到幾個。


    其實柳清緣現在真正想找的,是有眾多妖鬼聚集的地方,比如海市這樣各路人馬都有的,或者蘭若寺這樣有鬼怪刻意聚攏勢力的,都是非法穿越者躲藏的好選擇。


    但已經走了兩個城鎮,都沒有發現類似的地方這讓柳清緣不禁再次猜測,這些故事的分布是不是真的按風格自己分類了,簡單情愛的在一塊地方,死過人的在一個地方,碎三觀無節操的在一個地方。


    明明他剛來的時候,跟掃雷一樣馬上就能碰上,怎麽往後就不行了呢?莫非這種事也有新手保護期?


    “任務都要破壞世界了,這些人為什麽不能囂張一些呢?”


    柳清緣歎氣,這迴敵人長腦子不主動送了,他還有些不習慣。


    這一晚上,柳清緣在思考怎麽打入敵人內部陰他們一把,小翠跑去到新縣令家裏去調查此人品行,曾經被牽連的書生們在得知新縣令到任後也有些糾結,他們沒有門路去打聽新縣令品行,不知還會不會發生之前那樣的事。


    不過這些書生中有個例外,那就是朱爾旦,本身他被抓進去就是稀裏糊塗的,當初別人要狀告縣令,本來沒他什麽事,別人幾句好話幾杯酒,他就豪爽的答應了,最後被牽連。


    被放迴來後,還是陸判告訴他了一些經過,他才知道自己這鎮上真的有能人異士,事情解決,這位就心寬的將事忘了,繼續跟陸判把酒言歡。


    在眾多書生睡不著的這個夜晚,偏偏朱爾旦睡的舒服,隻是很快,睡夢中的朱爾旦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他感覺腹中有東西攪動,緊接著就是遍布五髒六腑的劇痛,將他從夢鄉中拉出來。


    一睜眼,朱爾旦發現以往喝完酒就會消失的陸判這次沒走,不但沒走,還站在自己的床前,身旁有一個大水桶,水桶沿上插著一把鋒利匕首。


    而自己的肚子已經被劃開,陸判將裏麵血淋淋的腸子拿出來,一根一根的清洗,此番場景,若不是體內劇痛真是無比,他寧願信這是一場噩夢。


    ……


    “公子,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朱爾旦有些不對勁?”


    書院裏,王子服身邊的人看角落裏的朱爾旦幾眼,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就是覺的今天這個人有了些變化,但朱爾旦的模樣也沒變,但他看著就是奇怪。


    “人偶爾有點變化也正常,你盯著他作甚?”


    王子服跟朱爾旦基本沒有交流,一是因為朱爾旦家世雖然還行,但還混不進有錢人的圈子,再者是這人是出了名的傻子,書院裏的人跟他做朋友都是存著拿他找樂的心,王子服對欺負傻子這種缺德事沒興趣,也就沒跟朱爾旦有過什麽交流。


    在他看來,朱爾旦隻是正常的來書院,正常的坐在角落裏,根本看不出哪裏不對勁,頂多就是他身邊沒其他人。


    這沒什麽好說的,之前朱爾旦因書生狀告縣令被牽連,之前拿他找樂子的人怕這家夥哪天把他們也牽連上,就躲了朱爾旦幾天,現在這家夥是沒朋友的狀態。


    “新縣令上任,也不知是好是壞。”


    之前那個縣令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沒眼看,王子服家世好,一直沒被禍害過,但所有事他都知道,但除了明哲保身,城鎮裏的有錢人家也做不了什麽。


    一般來說,京城裏的世家大族總會因為各種原因將旁支送到京城之外,有的是主動、有的是被動,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有龐大的後台,隨便去哪個小城鎮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可偏巧了,他們這裏正好沒有這種人,勢力最大的也就是些地主、鄉紳,唯一的有權有勢的名門望族,是一家姓吳的,家中主人曾是侍禦。


    但或許就是因為這家幹過侍禦,見識了高官們的勾心鬥角,知道要明哲保身,跟舊縣令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縣令不動吳家的人,他們也就不會管。


    除了這一家,其他的就沒有足夠大的關係人脈,自然無法跟縣令對台,所以之前的縣令才敢那麽明目張膽的禍害人。


    “明年就是新的會試,表哥他……朱爾旦?”


    王子服本來看屋子外麵有些吵,想著出去看看怎麽迴事,發現是一群人圍在書院貼的榜單上,昨天書院先生組了一次測試,大家都寫了文章,今天排的名次。


    才華好的一直是那麽幾個,大家對自己的情況都心知肚明,大概在什麽名次都能猜出來,就算有所浮動,也不會這麽吵鬧,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王子服擠進人群,聽到別人口中朱爾旦的名字,一抬頭,第一名就是朱爾但。


    朱爾旦?第一名?!


    這下不僅是書院,城裏所有書生都炸了鍋,朱爾旦是誰?出了名的傻子書生,前些天還因為自己的“豪爽仗義”把自個兒弄進牢裏了,怎麽這傻子的文章就成了第一名?!


    因為這事,有人去找書院的先生求實,有人去找朱爾旦本人,然後雙方都發現了不對。


    找先生的得到了朱爾旦寫的文章,發現寫的的確好,超出了其他高名次者一大截,好到不像是城中書生的水平,而去找朱爾旦的更是震驚,這人竟然不傻了,不但氣質看著跟從前不一樣了,跟人對答如流、才思泉湧,聰明的不得了。


    其他人:這人誰啊?朱爾旦腦子沒這麽好使啊!


    短短幾天,朱爾旦由傻子變聰明的事迅速傳開,熱度直接超過了照世明燈之前造成的“提燈山神”之說,也算是個好事了。


    柳清緣偶爾還會去城裏逛逛,也就聽說了朱爾旦變聰明的事,他當然知道這是陸判給朱爾旦換了顆聰明人的心,但這話可不能從他嘴裏說出來。


    對於朱爾旦,有人說是這家夥開了竅了,有人說是他被高人指點,更過分的,是被畫皮禍害過的王家兩兄弟猜,這人是不是已經被調換了,從前的朱爾旦或許已經死了,眼前這個聰明的朱爾旦是某種妖怪披了朱爾旦的皮,在這裏迷惑人心。


    柳清緣:……你倆考慮去寫恐怖懸疑小說嗎?


    不過柳清緣沒去特意找朱爾旦,對方反倒進山來找他了,說是要感謝他將自己入獄之事告訴陸判,不但扳倒了縣令,還讓自己免受牢獄之苦。


    不但不傻了,還知道主動結交、打點關係,柳清緣也有些好奇陸判這是從誰身上挖了這麽一顆聰明心,弄來換到朱爾旦身上。


    不過,朱爾旦已經換心了,他妻子換頭的時間也快了,吳家女兒死的可憐,他得救一下,順便跟陸判商量一下,砍其他姑娘的頭給人換上,實在有點不幹人事了。


    【挖了別人的心髒給自己朋友換上,好像也怎麽像人幹的事,哦對了,陸判不是人。】


    “……你怎麽也變損了?”


    雖然這麽說沒毛病,但是仔細一聽,這話就是有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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