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悠悠醒來,隻覺自己渾身鬆泛,修為似乎又有精進。


    謔,雙修果然有奇效,小說誠不欺我也。


    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還未等她起身,便見淩晟推門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夙璃不自覺的伸出雙臂,淩晟放下食盒,自然的上前將她抱起,兩個人像是身處很久的情侶一般,充滿溫情。


    “快到午時了,”淩晟拍了拍她的腦袋,“起來用點膳食。”


    夙璃賴在淩晟的懷裏,帶著點嬌嗔說道,“不想起來,累。”她感覺到自己靠著的胸膛微微震動,隻聽淩晟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多鍛煉幾次就好了。”


    夙璃聞言臉上浮現些許豔色,她微微退開來,抬起手輕輕拉了拉淩晟的長發,語氣中不自覺帶上點撒嬌,“神君你為老不尊。”


    她凝視著淩晟那如深潭般的玄色雙眸,清晰的印著自己的倒影,仿佛在他眼中,自己是這世上唯一的珍寶。此時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啊,原來這個男人真的如癡如醉地迷戀著自己。


    淩晟望著她,眼神繾綣,像是虔誠的信徒一般,“沒辦法,公主甚美,晟無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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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璃有些惴惴的看著坐在對麵沉默不語的夙鳴,身旁的淩晟像是無所感似的,依然雲淡風輕的喝著茶。


    夙璃忍不住朝淩晟翻了個白眼,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夙鳴,扯出一個討好的笑來,“爹爹,阿娘今日怎麽沒來?”


    夙鳴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阿娘正沉浸在女兒早早要出嫁的憂傷裏,沒心情見你。”


    夙璃尷尬了一下,倒是淩晟眼中一亮,坐直了身體看著夙鳴,“嶽母可是已經定好了日子?”


    夙鳴聽著淩晟暗含喜悅的聲音,火氣忍不住的上湧,他看著淩晟扯出一個虛假的笑來,“是啊,定在我葬禮以後。”


    淩晟猶豫了一下,身軀往前探了探,小聲逼逼,“那帝君身體……”


    夙璃瞪圓了眼睛,已經猜到了這個老登要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她猛地踹了他一腳,眼中滿是警告。


    淩晟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夙璃,閉上了嘴巴。


    夙鳴也意識到淩晟要問什麽,氣的鼻翼翕動,果然,果然他和這勞什子神君是一點不對付。


    還是動手吧,忍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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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後寢殿中,天後正斜斜臥在榻上,她微皺著眉頭,抬起一隻手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好似頭疼萬分。


    槐沫嬤嬤站在其身後,垂首低眉,不敢多加言語。她知天後內心不甘,本以為那妖界鳳凰一族斷了血脈,淩晟神君也因衝擊封印自損神魂,龍族地位更加穩固,天後內心的不忿也因此緩解少許。


    卻又聞夙璃涅盤重生,不論體魄還是修為皆更甚從前,未來更是不可估量。那淩晟又深深迷戀著她那一小小妖界公主,天帝左請右請,淩晟卻是一點不願給這所謂六界之主絲毫麵子。


    所謂六界之主,真真可笑至極。不論是那卑劣妖族,還是那名存實亡的神君,都能將他這個天帝的麵子踩在地上。每次看他退步伏低的模樣,天後就恨不得將他從那金龍寶座上拖拽下來,踢下九重天去。


    自己的親兒那日歸來,滿臉都是強撐的笑,她哪裏不知,浮乾怕是對那夙璃真真起了心思,所以才更是可悲可歎,哪怕她的兒子貴為龍族太子,哪怕他早早便被安上六界之主繼承人的名號,哪怕甚至有祖上之約,但誰人不知,有淩晟在一日,浮乾是一點機會也無。


    不論是夙璃心向何處,隻看身份地位,亦或武力修為,浮乾皆毫無勝算。


    待那淩晟與夙璃真的結為夫婦,昭告四海八荒,六界怕是皆會以妖界為尊,那夙鳴本就不將龍族放在眼裏,這之後世間怕是更無人會在意龍族尊貴。


    而她這個天後,又該是如何憋屈。


    想她還未嫁予現今天帝時,其家族在龍族亦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自己的祖上乃是侍奉過世間第一位神明的龍族,她從小便是天之驕子,被眾人捧於手心,享盡尊榮,如今要她屈居人下,叫她如何甘心?


    越想越覺得火氣上湧,心緒繁雜,竟連心境都有些不穩了。


    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閉著眼睛開口,“天帝現下何處?”


    槐沫聞言更是躊躇,一時間支支吾吾,不敢明說。


    天後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寒意,她冷冷看向槐沫,語氣淡漠,“又混跡在哪個賤人身畔?”


    槐沫猛地跪倒在地,聲音有些顫抖的迴道,“前兩日,雲夫人前來探望娘娘,在園中偶遇了天帝陛下……”


    良久沒有聽到上首的人有所迴應,槐沫卻絲毫不敢抬頭去看。


    這雲夫人正是天後的親妹,但其夫君早在五千年前因渡劫未果而隕落。從此雲夫人便成為了寡婦,獨居在東海之畔,許久未曾出世。


    隻是不知怎的前些日子忽然打著探望親姐的名義上了九重天來,好巧不巧還與天帝遇見,但據當時在場仙侍迴稟,兩人相處竟格外熟稔,似乎早早便有了聯係。


    天帝是出了名的貪戀玩樂之人,六界安定時,便常常丟下公務外出遊玩,身邊鶯鶯燕燕也不曾斷過,甚至過了明路的妃子都已有三個。


    天後在天帝要迎娶第一個妃子時也曾鬧過一迴,卻被自家母族親手按下。


    天後親母隻勸天後莫要在意,那些個妃子皆非龍族血脈,左右不可能越過她去。卻是絲毫沒有要為她出頭的意思。


    那之後天後便也不再計較,隻與天帝維持著表麵夫妻,許是已然心死。


    但那雲夫人與天後乃是一母同胞,當初所嫁之人亦是當今天帝的親弟,如今兩人廝混一處,叫一向自傲的天後如何能夠接受?


    槐沫內心正暗自腹誹天帝的混不吝,卻聽上首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她驚訝的抬頭望去,隻見天後依然維持著冷冷看她的姿勢,麵無表情,按在榻上撐著身體的手卻已經狠狠攥起,精心保養的長指甲已然斷裂了兩根,有鮮血不斷湧出。


    槐沫忍不住驚唿,“娘娘!”她急急跪行上前,想要捧起天後的手細看。


    還未等她靠近貴妃榻,忽然有一陣強烈的靈力襲來,她猛地被掀翻了去,砰的一聲便撞上旁邊玉柱,槐沫的唇邊被生生逼出一道血線。


    殿內的玉瓶琉璃應聲而裂,碎了一地。


    槐沫艱難的抬頭望去,隻見天後眼中浮現出深深寒意,她聲音輕輕,似是在低喃自語,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你說,天帝現在和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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