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蒲的自理能力強得不可思議。


    許是,鄒姑媽送來之前教過他。能自己動手的,絕不哼哼。


    夏有米隨口說一句要點,下次迴家就能見他獨自生火煮飯。


    而且閱讀習慣極好,當初鄒芳茵過世,大多數的書本都讓鄒姑姑給悄悄送來。


    全部存放在地窖裏,隔段時間給他換一批就是。


    自從兩人分工明確。


    陶蒲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也就逐漸放輕鬆起來。夏有米本尊沒過來的一年裏,他們都是互相冷漠著不交談,隻是重複著過日子。


    偶爾還是悄悄看書,怕刺激她,從而想起自己父母的傷害,真的丟下他不管。


    好在,從始至終,夏有米都沒遷怒到小孩身上。


    她的關注點從來不是那個一點都不喜歡的男人,和一個文藝上腦的可悲女人。


    自己的養父和親生父母,才是畢生追求的真相。


    夏有米經過十天的摸索,基本上,是確定了養父死於謀殺。而那些人從他到溪邊村,進入農校開始,就迫不及待地盯上了他。


    並且很快,執行了滅口。


    而記憶中,家裏被翻過,也許不是陶家人或者盜賊。


    現在,那些人又出現了。


    開始盯上了夏有米。


    農校事件是從老員工閑談中套話,而她被重新盯上,則是陶蒲告知的。


    他說,有人要找她,隔著門陶蒲迴複夏有米上工了。


    對方就離開了。


    又一日,大概下工時,又有人找她。但夏有米跑遠了點,沒及時迴來,對方又走了。


    根本沒有留言說來過,也不詢問什麽時候能見到她。


    隻想碰碰運氣。


    這就不尋常了。


    要說奇怪,陶家也是,受了那種氣,根本沒有再找她算賬的意思。


    她的精力全放在水稻。


    也是閑下來的這一刻,才串了起來。


    可等夏有米兩人將整個小家都翻新,各種防護措施和“武器”都安排到位後。


    反而沒等到那人登門。


    又一個多月過去。


    進入水稻收割期,整個大隊全都忙碌起來,家家戶戶都下地幹活。


    夏有米依舊負責試驗田的收割,在幾次報數後,組長還發現了她的準確性。


    一番討論過後,讓她當測產員。


    原本的測產員是男性,總覺得有使不完的牛勁,想著該下地割稻穀才爽快。隻不過他算數好,才被迫守在一旁記錄糧食數據。


    試驗田的精確性可是尤為重要,這下,細心和算數問題完美解決。


    夏有米總覺得這活計似曾相識。


    但不用常彎腰,也算對自己好。


    為了加速進程。


    在這一批水稻收割後,先前選的十株特殊案例,就得立馬挑出成熟早的種子進行“翻秋”播種。其餘地則留在次年春播。


    又是好一番忙。


    等真正閑下來,已經到了冬天。


    這裏的秋很短,寒意來得很快,從地理位置上,好像專門迎接來自西伯利亞的冷氣。


    當然,他們這裏偏西了一點點,並被群山環繞。


    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井底”地形,且土地平坦肥沃,對於水稻種植非常有利。


    他們在教員妻子呂珠的幫助下,提前備好了過冬的物件。


    這裏沒有火炕,夏有米自己動手打磨了一個火櫃子出來,將燒的炭放底下,脫了鞋坐進去,再蓋一層薄薄的被子,就整個人活了過來。


    配張木板蓋子,還能當小床用。


    陶蒲不幹活的時候就喜歡貓在裏麵看書,還不太想出來。直到跟他科普熏久了容易變傻,才注意著使用頻率。


    平日大多還是靠一身正氣取暖。


    或者是跟她備年貨,活動開了就不凍手。


    小日子還算平靜的。


    她們大隊不算困難,至少家家戶戶糧食跟上了。收成一好,這肉也分得足。


    大隊裏冬捕的時候,家裏沒有青壯男子,又不認同她下場。


    就隻能逮著這點豬肉醃不同風味去熏製。


    她還灌了一些臘腸。


    某個冬夜,門被叩響,開門後見不著人,才發現地上用草繩捆著幾條大魚。


    她也不客氣,從係統那知道是誰送的後。


    就心安理得地收下。


    趁著醃料還有,把陶蒲拖起來,兩人直接處理了一起熏製。


    考慮到自己富餘一點點的陳米,就悄悄釀了兩壇子甜米酒,陳米中水分少,澱粉量高,釀酒產量要高一些,不會浪費。


    也是這貓冬的日子實在太美好。


    猛然間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愜意地獎勵獎勵自己了。


    她索性做起了粑粑。


    從前是“蒸餅”,但口味和做法都不太一樣。


    換來的幹蒿子葉和糯米粉揉製,她不喜歡包了餡的,陶蒲喜歡,兩人就各搓各的劑子。


    等蒸的煮的吃膩了。


    夏有米開始小小地“奢侈”一把。


    把劑子團壓得扁扁,放適量油,小火煎至金黃再翻麵。


    陶蒲上次隨她做火櫃,給自己弄了個小木凳子,走到哪搬到哪。


    最常去的就是廚房。


    他們緊盯著鍋裏唯一一個粑粑,生怕火候太大煎糊了。等香氣四散開,夾出鍋的時候,夏有米還不經意間瞥到未來大反派在擦著口水。


    “涼一會兒再吃。”


    “嗯嗯!”


    “我們繼續!”


    “繼續!”


    等攻克了這道難題,他們又開始研究烤糍粑。


    好像這裏家家戶戶都會這道菜,可夏有米本人卻始終無法掌握這個度。


    捶打的過程就很不對。


    烤出來不是太熟太硬,就是太生太硬。


    還幾次被燙到。


    把陶蒲逼急了,他自己搶過小火爐的控製權。又因燒火鉗子太重,還撿來兩根小竹片子翻動烤製。


    終於,


    在夏有米捶糍粑捶出肱二頭肌後。


    他們吃上了色澤誘人,外酥內糯,口感層次分明的烤糍粑,撒點糖上去會更美味。


    還給教員兩口子和助手都送了點。


    一個不小心,夏有米和陶蒲雙雙吃到上火了。


    他們又開始緊急降火,不斷喝水,頓頓都是大蘿卜和白菜,還用一點醃貨跟村裏人換了幾個雪梨。


    好一番鬧騰。


    其實冬天隊裏也有集體耕種或是各種修建等。


    不到過年那幾日是閑不下來,但她沒參與種油菜那些活計。


    一是,農校這邊給了她額外工作,拿些數據進行人工測算,收入不缺。


    二是,想減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情況,組織婦女學習是能不去就不去,降低出現意外的概率。


    可是,有些意外會自己找上門來,


    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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