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棗見哥哥好像不樂意看到陸宴尋,馬上心軟地說:“寶寶不喜歡看爸爸嗎?好吧,那我們不看爸爸了。”


    小家夥也馬上哼唧了兩聲,像是迴應。


    陸宴尋:“……”臭小子,他也沒有多想看到他。


    陸宴尋皺眉看了兒子一眼,幹脆把目光移向正在乖乖吃奶的女兒。


    薑棗逗兒子逗到一半,突然發現陸宴尋盯著自己的胸口看。


    頓時羞得厲害:“你看什麽……不是不讓你看嗎!”


    薑棗張開雙手,擋住女兒吃奶的地方,也擋住了陸宴尋的視線。


    “我沒有亂看。”陸宴尋幹巴巴地迴答,語氣很不自在。


    他本來真沒亂看。


    薑棗一說話,他就不小心看到了。


    “沒有故意看。”陸宴尋又解釋。


    但解釋就是掩飾,越解釋,就越描越黑。


    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也不自覺地紅了耳尖。


    薑棗眼尖地發現了這一點,馬上戳穿他的故作鎮定:“你耳朵都紅了。”


    薑棗說完,懷裏的哥哥使勁哼唧了兩聲。


    薑棗馬上添油加醋:“你聽聽,連孩子都看見了。”


    不能讓她一個人害羞,要羞大家一起羞。


    “……”陸宴尋無言以對,隻能沉默著讓不受控製的耳朵繼續發紅發熱。


    但他還是要為自己解釋一句,他不是故意亂看。


    盡管這解釋很蒼白,也無法證明他的清白。


    薑棗偷瞄了陸宴尋好幾眼,看見他耳朵變得更紅,總算滿意了。


    現在有人比她更害羞了。


    經過這一遭,陸宴尋臉都不敢往薑棗那邊轉,隻能渾身僵硬地抱著根本不待見他的兒子。


    好在女兒沒一會就吃飽了,薑棗招唿陸宴尋把吃飽的女兒抱走,又繼續抱著兒子喂奶。


    吃飽的妹妹像一塊軟乎乎的小奶糖,粉粉的,乖乖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陸宴尋,可愛極了。


    陸宴尋抱著她,看著她乖乖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


    他給女兒拍完嗝,抱著她愛不釋手。


    這麽可愛的小奶團子,是他和薑棗的孩子。


    想到這點,陸宴尋的心就更軟了,嘴角的笑容也更大了。


    薑棗見他笑得那麽溫柔,不禁把現在的他和昨天要把孩子打掉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現在有沒有後悔昨天做出那麽狠心的決定?”薑棗突然問了一句。


    陸宴尋微怔,很快聽懂薑棗在說什麽。


    “沒有。”陸宴尋斂了斂唇邊的溫軟笑意。


    陸宴尋的迴答讓薑棗感到意外,也感到不悅,她皺眉質問:


    “為什麽?他們是你的親生骨肉,他們那麽可愛,你竟然不後悔?”


    “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想要他們。”


    這句話陸宴尋是看著薑棗說的,他的眼神很認真,口吻很鄭重。


    薑棗愕然地看著陸宴尋忽然斂起所有笑容的臉,一時有點語塞。


    無聲地對視了幾秒,薑棗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陸宴尋搖頭,認真的眼眸此時微垂了下去。


    接著才繼續說道:“也許,有了你,他們才有存在的意義。”


    這近乎表白的話讓薑棗愣住了。


    老天,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不是表白?


    到底是不是???


    薑棗不敢確定,她甚至不敢問陸宴尋是不是在向她表白。


    因為陸宴尋估計都不知道什麽叫表白。


    畢竟他純潔如白紙。


    薑棗的意思是,陸宴尋的清白雖然沒了,但他的心靈卻依然純潔得像一張白紙一樣。


    “哦,我知道了。”薑棗呆呆地點頭,沒有繼續問陸宴尋問題。


    不知道怎麽地,她突然不著急想知道陸宴尋喜不喜歡她,或者究竟是不是在向她表白。


    就是,她突然不想直接要答案,而是想從以後的生活中,自己慢慢尋找答案。


    然而薑棗不急,陸宴尋卻急了。


    “你知道了什麽?”陸宴尋抬眸看著薑棗問。


    薑棗躲開他的目光,低頭看懷裏吃奶的兒子。


    “我現在還說不清楚,暫時迴答不了你,以後等我能說清楚了再告訴你。”


    說完不等陸宴尋再說什麽,薑棗就順勢轉移了話題:“女兒睡著了,你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吧。”


    陸宴尋確實還有話要說,剛要開口就被薑棗打斷了。


    這也讓他及時意識到現在不是聊這種話的時候,所以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但他會記住這個沒有聊完的話題。


    會記到她能說清楚的那天。


    薑棗喂完奶,把孩子交給陸宴尋,自己癱在床上休息。


    喂了一天奶,這下真的有種被掏空的感覺。


    但是話說迴來,這不是剛生完第二天嗎,她的奶竟然就能有這麽多?


    兩個孩子都吃幾頓了,而且每頓都能吃飽。


    剛才兒子吃飽不想吃了的時候,還流了幾滴出來。


    當時她看見都滴在孩子臉上了,趕緊用手帕擦了下就把衣服放下來了,也沒多想。


    現在想想就很離譜。


    她哪來那麽多奶水?


    薑棗不禁納悶起自己這是什麽體質。


    她趁陸宴尋還沒過來,翻過身去背對著他,想把衣服撩起來看看有沒有繼續流出來。


    剛有所動作,就聽到陸宴尋喊她吃飯。


    怕陸宴尋發現她在做什麽,薑棗連忙把剛撩起來一角的衣服拉好,裹了裹被子不敢動了。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鬼祟,陸宴尋還是發現了異樣。


    “你剛在做什麽?”陸宴尋迴到床邊,伸頭看她。


    “沒有啊。”薑棗若無其事地搖頭,“晚飯吃什麽?”


    “粥和雞湯。”陸宴尋迴答。


    隨即看到自己的手帕在薑棗懷裏,便伸手去拿。


    順著陸宴尋的視線,薑棗也發現了手帕。


    在陸宴尋的手碰到手帕之前,薑棗一把抓住並塞到被子下麵藏了起來。


    “手帕給我。”陸宴尋不知道薑棗突然藏手帕做什麽。


    “你要手帕幹什麽,不給!”薑棗緊張地摟緊被子。


    開玩笑,手帕怎麽能給他,她剛剛才用它擦過奶。


    上麵潮了一小片,一看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陸宴尋想說待會吃完飯給她擦嘴用,但看到薑棗這麽大反應,就算不看,他也猜到是怎麽迴事了。


    陸宴尋收迴手,什麽也不說了,轉頭去給薑棗盛飯。


    就是因為陸宴尋什麽也沒說,所以薑棗也猜到他應該是知道怎麽迴事了。


    薑棗:“……”她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的臉都要在陸宴尋麵前丟光了。


    “吃飯吧。”陸宴尋把飯盛好,坐在床前。


    薑棗狠狠地咬咬後槽牙,趴著裝死。


    這時候還吃什麽飯啊,能不能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為什麽她跟陸宴尋在一起的時候,每次不是尷尬就是更尷尬。


    不是羞恥就是更羞恥。


    能不能有點正常的時候啊!


    薑棗心裏埋怨著老天,也埋怨陸宴尋。


    好好的要什麽手帕?


    過分。


    還有這條手帕從哪冒出來的?之前怎麽沒發現。


    剛剛她也不知道從哪給摸出來的,順手就拿來擦了。


    再有,他幹嘛要隨身帶著手帕。


    上次那條不是已經被她用來包錢了嗎,怎麽還有?


    太過分了。


    下次不準他再在她麵前把手帕拿出來。


    否則就沒收,必須沒收。


    薑棗內心扭捏成了麻花。


    對陸宴尋喊她吃飯的話充耳不聞。


    “沒關係,我……不介意。”陸宴尋安慰薑棗。


    估計是難以啟齒,後麵三個字咬字有點輕。


    薑棗:“……”你沒關係,我有關係,你不介意,我還介意。


    反正丟臉的不是你。


    一想到類似的事情以後每天都要上演,薑棗就忍不住鬱悶。


    她恨自己和陸宴尋為什麽不能是真的老夫老妻。


    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在陸宴尋麵前放得開一些。


    至少不要每次都因為喂奶這種小事感到羞恥行不行。


    可惜不由自主冒出來的羞恥心還是讓薑棗每次都覺得崩潰。


    但不管如何扭捏,如何崩潰,飯還是要起來吃的。


    因為她真餓了。


    薑棗做了點心理建設,板著臉從床上爬了起來。


    故作冷漠地看了陸宴尋一眼,假裝自己毫不在意。


    “當然沒關係了,這很正常,孩子吃不完,就是會漲奶的。”


    薑棗不僅故作冷臉,還故意冷言冷語說道。


    一副隻有陸宴尋一個人在大驚小怪的樣子。


    陸宴尋垂眸看著碗裏的粥,用勺子在粥裏攪了攪,片刻後點了下頭。


    “嗯。”


    聽到陸宴尋的語氣沒什麽異樣,薑棗也暗自鬆了口氣。


    當陸宴尋喂薑棗吃粥的時候,她以為這件事大概就這麽絲滑翻頁了。


    結果一口粥沒咽下去,陸宴尋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現在漲嗎。”


    薑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薑棗吸氣的時候被粥給嗆到了,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陸宴尋連忙放下碗去給她拍背。


    薑棗一邊咳,一邊在心裏怒罵:陸宴尋,你這臭男人,我要殺了你!


    “陸……咳咳咳……咳咳……”


    薑棗想開口罵人,但是又止不住咳意。


    “別說話,先把粥咳出來。”陸宴尋從床頭拿了條毛巾放在薑棗麵前,讓她往毛巾裏咳。


    薑棗又咳了一陣,等她終於止住咳意的時候,又發現胸口有點不對勁。


    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服已經浸濕了一小塊。


    看到這種畫麵,薑棗整個人都愣住了。


    陸宴尋順著薑棗的視線看去,看見之後,他也愣住了。


    兩人雙雙愣在原地。


    最後是陸宴尋先反應過來,把毛巾抖開,遮在了薑棗胸前。


    然後用冷靜的語氣問了一句:“這是漲了嗎。”


    薑棗:“……”她能說她也不知道嗎?孩子不是剛吃完嗎!


    薑棗強壓下心頭湧上來的崩潰,依然故作鎮定:“這很正常。”


    這一點都不正常,嗚嗚嗚……


    這也太多了!


    “吃飯吧,有雞腿嗎。”薑棗無語凝噎了一把,繼續絲滑地轉移話題。


    “有。”陸宴尋自然接話。


    薑棗也語氣如常:“拿個雞腿給我啃。”


    陸宴尋轉身去夾雞腿,薑棗則用毛巾按住胸口,再把被子拉上來,用兩隻胳膊夾住。


    神情淡定地繼續吃飯。


    這次薑棗對陸宴尋給自己喂飯的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陸宴尋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喂雞腿,她吃雞腿,喂雞湯,她喝雞湯,喂粥,她就吃粥。


    不僅乖乖吃完了陸宴尋喂的所有東西,也沒再鬧著要吃他的菜。


    就連陸宴尋今晚的飯菜是什麽都沒問一句。


    全程淡定,乖巧,好伺候。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其實沒人懂薑棗內心的鬱悶。


    但讓薑棗鬱悶的原因已經不是羞恥層麵上的東西了。


    她是在想,孩子以後吃不完該怎麽辦,漲著是不是很疼。


    薑棗吃完飯就靠著發呆,也不理陸宴尋。


    陸宴尋看著薑棗發呆的樣子,也沒去打擾她,自己安靜地吃飯。


    晚飯的菜是炒萵筍和土豆炒肉絲,是奶奶做的。


    奶奶做菜的手藝比母親更好,但陸宴尋卻比中午還要食不知味。


    他在想,薑棗在想什麽


    敲門聲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兩人以為是家裏人來了,敲兩下就會進門。


    但房門響了兩下後,並沒有人進來,過了一會,又響了三下。


    陸宴尋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發現敲門的人竟是喬玉芝和顧嚴。


    喬玉芝看見陸宴尋出來,堆起笑臉詢問道:


    “陸同誌,我是來找薑同誌的,我和小嚴能見見她嗎?”


    顧嚴也十分懂事地主動跟陸宴尋打招唿:“陸叔叔。”


    薑棗聽見喬玉芝和顧嚴的聲音,迴過神來,偏頭往門口看。


    陸宴尋迴頭看了薑棗一眼,便讓喬玉芝進來了:“進來吧。”


    “喬同誌,小嚴,是你們啊。”看到喬玉芝和顧嚴,薑棗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看到喬玉芝還拎了一兜水果,是香蕉和蘋果,薑棗的臉上又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喬同誌,你來就來,怎麽還買東西。”


    “薑阿姨。”顧嚴衝薑棗說道,“買給薑阿姨吃。”


    薑棗把無奈的神情一收,笑著道謝:“謝謝小嚴,小嚴太乖了。”


    顧嚴抿嘴笑了,笑容純真可愛,仿佛跟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渾身充滿戒備和冷漠的孩子不是同一個。


    喬玉芝看見床上有兩個剛出生的孩子正在睡覺,壓低了音量提醒顧嚴:


    “小嚴,你看那邊有小寶寶在睡覺,咱們說話要小聲點,不能吵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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