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棗很快反應過來,假笑了一聲:


    “曉蘭,你誤會了,我沒答應你,我隻是說你想去城裏找工作的想法挺好的,沒有答應你什麽。”


    “可是我說的是要跟你去城裏找工作啊。”葉曉蘭理所當然道。


    薑棗從容應對:“哦,那是我聽錯了,我沒聽見你說要跟我去,以為你要自己去,你自己去我當然支持你,跟我去就算了。”


    “為什麽?”葉曉蘭皺了皺眉,語氣有點不滿,“我們是好姐妹,你難道不應該幫我嗎?”


    “當初我進紡織廠都是你托你堂姐薑桃幫我進去的,現在為什麽不肯幫我了?嫁進高門就看不起我這個昔日的好姐妹了嗎?”


    葉曉蘭理直氣壯,一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表情。


    薑棗無語。


    原來她還記得進紡織廠都是靠她才進的。


    “我自己都沒工作,怎麽幫你找,而且我都快生了,作為我的好姐妹,你怎麽忍心為難我?”


    薑棗也用一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眼神看著葉曉蘭。


    不就是道德綁架嗎,她也會。


    但葉曉蘭也是個倔脾氣,不是那麽容易就退縮的。


    “我們是好姐妹,當然不會為難你,知道你懷孕不方便,不過沒事,我自己去找你丈夫說,就憑咱倆這關係,我也算你半個娘家人了,他應該會幫我,你婆家那麽厲害,幫我找工作也就一句話的事。”


    薑棗一聽就明白了,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薑棗沒說話,一旁的周美霞先不淡定了。


    “曉蘭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我記得你比我家棗兒還大幾個月,但你怎麽那麽不懂事。”


    周美霞一臉無奈,苦口婆心的模樣。


    “嬸子,我怎麽了?你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葉曉蘭故作無辜地眨眨眼。


    似乎對周美霞的話疑惑不解的樣子。


    周美霞歎了口氣,搖搖頭:“你要是聽得懂,我就不說你怎麽老大不小還那麽不懂事了。”


    葉曉蘭臉色微變,沒有作聲。


    她預感周美霞不會說什麽好話。


    果然,周美霞很快就繼續道:“你一個沒說婆家的大姑娘,嚷嚷著自己去找人家丈夫給你辦事像什麽話,是真不知道什麽叫避嫌還是假不知道?”


    這話一點不客氣。


    葉曉蘭覺得有點下不來台。


    但她心裏的責怪更勝過丟臉的感覺。


    薑棗她媽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嬸子,你說話也別那麽刻薄吧,薑棗還沒說話呢。”葉曉蘭露出委屈的表情,轉而望向薑棗,“薑棗,你還當我是好姐妹嗎?”


    薑棗扯出一絲幹笑。


    搞笑,你又哪次當我是好姐妹了?


    不過這話她當然不會直接說出來。


    薑棗直接把葉曉蘭的問題又丟了迴去:“曉蘭,那你當我是你的好姐妹嗎?”


    “當然啊!”葉曉蘭不假思索地迴答,“我一直都當你是最好最好的好姐妹,如果是你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會盡力幫你的。”


    葉曉蘭不止嘴上說的誠懇,其實心裏也同樣認真。


    隻不過是二十多年來唯一認真的一次罷了。


    以前她嘴上說把薑棗當好姐妹,其實一直把她當對頭,什麽都想勝過她。


    但現在薑棗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她這次實在比不過。


    眼看沒轍,隻能找薑棗幫忙。


    葉曉蘭想著,要是薑棗能看在兩人的關係上拉自己一把,說不定她也能嫁個和她差不多背景的婆家。


    抱著這個念頭,葉曉蘭當然要由內而外都表現的誠懇。


    薑棗怎麽會不知道葉曉蘭的心思。


    畢竟攀高枝這事,原主薑棗已經做出了成功的示範。


    薑棗眼神感動,虛情假意說道:“既然這樣,曉蘭,我上次已經幫你進了紡織廠,你這次也幫我一次好嗎。”


    葉曉蘭以為事情要成了,按捺住心頭的激動,爽快答應:“你說,我一定幫你!”


    薑棗:“麻煩你別跟我進城,也麻煩你別找我或者我丈夫幫你找工作,就當你還我當初幫你進紡織廠的人情。”


    葉曉蘭激動的心瞬間被潑了冷水。


    前一秒還眉飛色舞的臉也拉了下來。


    她甩開薑棗的手,不滿地質問:“薑棗,你什麽意思?不想幫我是嗎?”


    葉曉蘭開始甩臉子,薑棗也懶得再裝了。


    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你以前喊我幫忙我都幫你,現在我喊你幫忙你卻不幫我,還說當我是好姐妹?有你這樣的好姐妹嗎?”


    葉曉蘭被薑棗的話堵得一時無語。


    也很生氣。


    她看薑棗這態度,估計是不會答應幫自己了。


    索性撕破臉,倒打一耙:“薑棗,你直接說你就是看不起我就得了,何必拐彎抹角呢?”


    葉曉蘭說著便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瞪著薑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能嫁到陸家,根本就不是什麽人家對你一見鍾情,你長得再美也隻是個紡織廠的底層女工,也就能迷一迷普通男人,陸家那樣門第背景的子弟,什麽樣的女孩子沒見過?但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麽?”


    薑棗聽了這話,心中並不完全讚同。


    別的不說,至少她除了這張臉之外,還有身材。


    薑棗沒說話,而是上下打量了眼葉曉蘭。


    葉曉蘭的身材也不差,但跟薑棗比,就略顯幹癟了。


    這裏指的是原主沒懷孕之前的身材。


    懷孕之後麽……


    薑棗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咳……隻能說,希望生完孩子能早點恢複成原來的尺寸吧。


    還是原來的尺寸輕巧一些。


    葉曉蘭注意到了薑棗的眼神,似乎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麽。


    嫉妒心爆棚地哼道:“薑棗,你敢說你不是耍了什麽手段嗎?否則你憑什麽能拿下他?要不是用了什麽手段,恐怕他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薑棗猜到葉曉蘭想說什麽了,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又默默說了句:不愧是從小就熱衷研究原主的發小,真被她猜著了,真會猜。


    然後淡定地鼓勵葉曉蘭:“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不要想說又不敢說。”


    周美霞卻怒了。


    她把擦自行車的抹布往盆裏一扔,站了起來。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葉曉蘭:“葉曉蘭,你今天倒是給我說道說道,我家棗兒耍了什麽手段!”


    周美霞同樣猜到葉曉蘭想說的話。


    她不怕葉曉蘭說出來,但她隻要敢說,她立刻就上去撕爛她的嘴。


    葉曉蘭被周美霞的潑婦氣勢嚇到了。


    她怕對方一個耳刮子揮上來,連忙後退了一大步。


    害怕但又底氣很足地說:“你家薑棗爸是幹嘛的村裏誰不知道啊?他是給人配驢的,你家就有那種藥,誰知道她是不是用在人……啊……!”


    啪!


    和葉曉蘭的尖叫聲一起響起來的是周美霞的巴掌。


    葉曉蘭已經防備著了,沒想到周美霞的動作那麽快。


    壓根沒防住,被結結實實甩了一耳光。


    打得她整個人都懵了。


    “媽!”


    薑棗也沒想到她媽會突然打人,嚇了一跳。


    連忙起身拉住她媽的手:“媽,別打人。”


    “誰讓她的嘴亂嚼舌根?不打她打誰!棗兒,你往後站站。”


    周美霞防著葉曉蘭撲過來傷害到薑棗,緊緊護在薑棗麵前。


    非常兇地罵道:“葉曉蘭,我看你是個小輩,也不想跟你計較,這巴掌就當給你個教訓,你以後要是再敢亂嚼我家棗兒的舌根,看我不罵到你家門上!你以後別再來我家了,我家棗兒沒你這個朋友!”


    葉曉蘭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子,麵對周美霞這樣兇悍無比的中年婦女,除了又氣又怕,哪還有別的辦法。


    她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看這架勢,葉曉蘭知道,如果她再敢亂說一句,說不定周美霞真會把她的嘴撕爛。


    看見薑棗被她媽牢牢護在身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葉曉蘭心裏好恨。


    薑棗一直都是她的手下敗將,憑什麽偏偏是她嫁的那麽好?


    她心中憤恨,不服。


    想直接質問薑棗。


    但看到周美霞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又硬生生把那口氣憋了迴去。


    葉曉蘭明白硬碰硬她討不到好果子吃,隻能強迫自己冷靜。


    但是冷靜歸冷靜,她真的看不慣薑棗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好像她多麽無辜似的!


    葉曉蘭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點子。


    她恨恨地瞪了薑棗一眼,轉身跑出了薑家大門。


    薑家母女都以為葉曉蘭被剛才的耳光給打怕了,所以才跑了。


    結果沒想到,人家剛跑出門就馬上哭著嚷嚷起來。


    “大夥都來看看啊!薑棗和她媽打人了!”


    葉曉蘭站在薑家大門外,捂著臉哭得很傷心。


    門外正好有幾個路過的人,聽到這聲哭喊,都停下腳步看過來。


    葉曉蘭見狀,哭得更大聲了。


    還把自己被打腫的臉露出來給別人看。


    據葉曉蘭的手感,她的臉應該腫得挺厲害。


    能腫成這樣,不用說上麵的巴掌印肯定也很觸目驚心。


    為了博得別人的同情,葉曉蘭故意哭得很大聲。


    邊哭邊喊:“大夥都來看看啊,是薑棗和她媽打的我!”


    聽見葉曉蘭嚷嚷的聲音,周美霞讓薑棗在院子裏待著別出去。


    然後擼了擼袖子打算出去找葉曉蘭算賬。


    薑棗要一起出去。


    “媽,我沒事,我也去看看她想幹什麽。”薑棗語氣堅持。


    周美霞拗不過她,便答應了,但叮囑她一定要站在自己身後。


    薑棗笑了:“好,我記住了。”


    周美霞看薑棗還笑,沒好氣地說:“都這時候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薑棗想說,有媽媽護著,她當然笑得出來了。


    原主以前造出來的那些破事,薑棗其實懶得理會。


    那又不是她幹的,大多數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隻要不影響她現在的生活,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即使葉曉蘭猜到原主是怎樣和陸宴尋在一起的,那又怎樣?


    陸宴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且還全都接受了。


    所以對薑棗來說,不管葉曉蘭猜到了什麽,對她都構不成威脅。


    這年代又沒監控。


    沒圖沒真相。


    就她葉曉蘭一張嘴,能翻出什麽浪來。


    再說了,就她一個人長嘴?


    她會說,別人不會說?


    她一點也不擔心。


    不過薑棗還是要吐槽一下原主,怎麽不早點跟葉曉蘭這個奇葩絕交。


    害得她現在還得親自上演一出和發小鬧翻的戲碼。


    但話又說迴來,她如今享受了爸媽的愛護,還有陸宴尋這麽好的老公,確實也該她收拾這些爛攤子。


    薑棗挽住周美霞的胳膊,依舊嬉皮笑臉:“不笑難道哭呀,她倒是想看我哭,我偏不哭!”


    周美霞被薑棗的話逗樂了,讚賞道:“說得對,就該這樣,走,出去看看那小蹄子想作什麽妖。”


    母女二人相伴來到門口。


    門外已經在葉曉蘭的努力之下聚了七八個人了。


    路上也有別人聽見吵鬧的聲音,正伸著脖子往這邊趕。


    此時的葉曉蘭已經哭花了臉,被打的左臉也腫的老高,看起來有點慘。


    屬於是個人看見都會覺得她受了天大委屈的形象。


    已經有看熱鬧的人開始小聲蛐蛐了。


    “下手也太狠了,臉都打腫了。”


    “就是,什麽仇什麽怨要給人打成這樣?”


    “鄉裏鄉親的,幹嘛要打人?還母女倆個打人家一個,有點欺負人了吧。”


    “薑來旺和城裏的大官做了親家,腰杆子挺直了唄,欺負欺負人怎麽了?現在他家欺負誰,誰敢還手啊?”


    一個個的意思就是薑棗家仗著婆家的勢,欺負同村人。


    隻是沒人敢大聲說出來。


    葉曉蘭聽了大家的發言,哭得更大聲。


    她剛才已經想好了,準備把懷疑薑棗對陸宴尋耍手段的事揭發出來。


    雖然她也不知道薑棗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樣的事,但以她的猜測,十有八九。


    要不兩人如此懸殊的身份背景,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就搭上了?


    在紡織廠裏的時候,葉曉蘭和薑棗住的還是同一間宿舍,她們天天都在一起,從來沒見過薑棗和陸宴尋有來往。


    從來沒有來往的兩個人,突然有一天就傳出了結婚的消息。


    說這當中沒有貓膩,葉曉蘭才不信。


    恰好薑家又有那種東西。


    葉曉蘭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先鬧出來再說。


    薑棗想跟她撕破臉,那她也不想讓她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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