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掏錢掏的很爽快。


    還在繼續往外掏,掏了就塞到薑棗手裏:“太奶奶這還有呢,再給你幾張。”


    有人給錢花是好事,畢竟不勞而獲的富有誰都想擁有。


    但太奶奶年紀大了,她再不知羞恥,也不能要老人家存的私房錢。


    薑棗以為求助陸宴尋,他就能勸住太奶奶。


    結果沒想到他勸的是她:“太奶奶給你,你就拿著。”


    太奶奶還幫陸宴尋一起勸她:“給你你就拿著,這是太奶奶的一點心意,你可別嫌少哦。”


    老人家想到了什麽又說:“對了,你爺爺奶奶就快來了,你奶奶那還有我的一對金鐲子,那是我的嫁妝,我當年送給她了,等她來了,我就把那對鐲子要來給你。”


    薑棗捏著一把百元大鈔,臉上露出僵笑。


    “太奶奶,謝謝您,錢我收下了,鐲子就不要了。”


    太奶奶疼她,她知道。


    但如果她老人家真的把送給奶奶的鐲子要迴來送給她,她怕她就算生了龍鳳胎,在這家裏也混不下去了。


    太奶奶渾然不覺薑棗心中的擔憂,還以為她不肯要。


    “純金的,值不少錢呢。”太奶奶熱情推銷。


    薑棗不知道說什麽話才能拒絕得了,隻能一個勁地傻笑打馬虎眼:“謝謝太奶奶。”


    希望太奶奶把這件事忘掉。


    太奶奶又以為薑棗終於願意要了,終於滿意地笑了起來。


    並且在心中暗暗記下,一定不能忘記跟兒媳婦要鐲子。


    金鐲子雖然是她送給兒媳婦的,按理說不應該要迴來。


    但太奶奶知道,她家兒媳婦不是小氣的人。


    要是跟她說轉送的對象是她孫媳婦,她保管比誰都樂意。


    “宴尋,我們進屋吧……”薑棗對陸宴尋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把自己帶走。


    不然太奶奶口袋裏那點私房錢,全都霍霍到她口袋裏了。


    陸宴尋牽著薑棗的手把人拉起來,準備把人牽迴房間。


    “小尋,你怎麽不抱小棗兒?”太奶奶問陸宴尋。


    薑棗替他迴答說:“太奶奶,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幾步路不用抱著。”


    太奶奶一臉不讚同地搖搖頭。


    那表情,那眼神,好像在埋怨薑棗沒出息。


    很快,太奶奶開始現場教學:“小棗兒,不是太奶奶說你,你不能這麽慣著男人,男人啊,不能慣著,更不能心疼,你就得什麽都使喚他,什麽都讓他去幹,你是她媳婦,他娶了你,這輩子就該為你服務。”


    薑棗目瞪口呆。


    太奶奶,您真是我的偶像!


    “小棗兒,你現在就使喚他一個給我看看。”太奶奶語氣認真地吩咐道。


    薑棗看著陸宴尋。


    陸宴尋也看著她。


    她從麵前男人的臉上看不到除了淡定以外的任何表情。


    薑棗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其實她不想使喚他。


    畢竟人家根本不願意抱她,她非仗著老人家的寵愛給他施壓。


    不是更讓他討厭嗎。


    但是太奶奶都那麽說了,她不聽話,老人家估計又要給她塞錢了。


    薑棗下意識捏捏手心裏的鈔票,醞釀了下情緒。


    然後清清嗓子開口了:“陸宴尋,把我抱迴房間。”


    薑棗說完,太奶奶犀利點評:“勁兒不太夠,生疏了點,但也可以,多練練就熟練了,你們去吧。”


    陸宴尋什麽都沒說地抱起了薑棗。


    人抱起來後才對太奶奶說了句:“太奶奶,我們迴房間了。”


    “好好,去吧。”太奶奶坐迴沙發上,重新打開了收音機。


    陸宴尋把薑棗抱迴房間,放在床上。


    這間屋子以前就是陸宴尋的房間,他和薑棗結婚後,就成了他們的婚房。


    但婚後一直住在這的隻有薑棗一個人。


    太久不迴來住,即使以前是自己的房間,陸宴尋也覺得陌生了很多。


    薑棗才不管陸宴尋對這裏陌不陌生。


    反正她不陌生就行了。


    剛被放在床上,薑棗就伸手往床頭摸。


    沒摸兩下就摸出了一個正方形的餅幹盒子。


    薑棗也沒閉避著陸宴尋,當他麵把盒子打開了。


    裏麵是一遝被紅布條綁著的鈔票。


    看大小,每一張都是一百的,看起來還挺厚。


    陸宴尋沒問薑棗這麽多錢是從哪來的,淡淡看了往餅幹盒裏看了兩眼,就轉身找東西去了。


    薑棗沒管陸宴尋。


    她把太奶奶剛才給她的錢整理好,解開那遝鈔票上的布條子,把剛才得的那幾張也放了進去。


    餅幹盒裏的錢是當初陸家給薑棗的彩禮錢。


    薑棗給了周美霞一千,剩下四千全放在自己手裏收著。


    薑棗來陸家沒有花錢的地方,錢也一分沒有動過。


    所以這遝錢就是四千整。


    剛才太奶奶給的錢足足有五百,加起來就是四千五。


    四千五,在這個年代就是一筆巨額財富。


    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這麽富有,薑棗一時都忘了該怎麽高興。


    她在盒子裏翻了翻,這裏麵除了錢,還有一張紙質的結婚證。


    薑棗把結婚證拿出來看了看。


    上麵沒有照片,隻有她和陸宴尋的名字。


    手寫的名字和日期看起來好像不那麽正規,但上麵有民政局蓋的大紅章。


    說明她和陸宴尋是國家承認的合法夫妻。


    薑棗盯著圓圓的大紅章看了好一會,不知怎麽就噗嗤一聲笑了。


    陸宴尋剛好找東西迴來,聽見薑棗在笑,目光也順著她的看去。


    他看見薑棗手裏拿著一張紙,正低頭對著那張紙發笑。


    陸宴尋走近兩步一看,淡漠的表情瞬間黑了一大片。


    “不熱了?”陸宴尋冷冷地問。


    薑棗聽見聲音抬頭,恰好迎上陸宴尋冰冷的視線。


    對方的眼神讓她不禁愣了一下。


    他怎麽突然……


    薑棗疑惑了片刻,但很快明白過來。


    陸宴尋不是突然變臉,而是他的耐心徹底耗完了。


    先前表現出來的平靜和淡然,全都是他裝給別人看的。


    現在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也卸下了所有偽裝。


    薑棗沒說話,她把結婚證和錢一起放迴餅幹盒裏,蓋上蓋子放迴原處。


    所有東西都收拾好,薑棗才開口:“嗯,不熱了。”


    薑棗故意用冷淡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拘謹。


    她不想承認,陸宴尋突然的冷漠多少還是影響到了她。


    因為不想承認,所以盡力掩飾。


    她也不想在陸宴尋麵前示弱。


    不然顯得自己很好欺負似的。


    薑棗掃了他一眼,態度疏遠:“你有什麽指教麽。”


    薑棗這句話的敵意很明顯,和剛才那個捧著結婚證傻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陸宴尋也被薑棗突然間的冷漠弄得有點困惑。


    她突然變什麽臉?


    那她剛才又在對著結婚證笑什麽?


    這點困惑擾的他有些心煩,他想知道答案,潛意識卻又不想問她。


    因為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迴答,或者她給的答案又讓他迴憶起那天的難堪。


    糾結之中,陸宴尋煩躁地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沒有。”陸宴尋把找到的扇子放在薑棗身邊,“扇子給你,熱了自己扇,我先出去了,有什麽事再叫我。”


    說完轉身要走。


    薑棗看他那副不想和她多呆一秒的樣子,莫名感到生氣。


    她一把抓起扇子給自己扇風。


    語氣比陸宴尋的更不友好:“沒什麽事,你要走就快走。”


    陸宴尋腳步一頓。


    背對著薑棗沒迴頭。


    薑棗索性也扭過頭去,不看陸宴尋一眼。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間風起雲湧。


    風是夾雜著冰霜的冷風。


    雲是孕育著雷電的烏雲。


    連他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氣氛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過陸宴尋現在不想去探究為什麽。


    薑棗都攆他走了,他若不走,顯得他在這礙她眼。


    薑棗也不想再去猜陸宴尋又突然對她發什麽脾氣。


    其實也不用猜。


    不就是一直記著她騙他喝驢藥的仇嗎。


    一直忍辱負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想爆發了。


    他這麽著急想逃的遠遠的,多半是因為發現太奶奶太寵愛她,怕她借著被老人家寵愛,再仗著肚子對他來一個二次傷害。


    別的先不說,先說她挺著七個多月的肚子,怎麽對他二次傷害?


    她是不要自己的命,還是不要孩子的命了?


    薑棗生氣的同時,又不禁有點好奇。


    好奇她在陸宴尋的眼裏,究竟是怎樣下流的形象?


    薑棗心裏的好奇隨著陸宴尋的離開而轉化成了實質性的憤怒。


    房門被人關上的下一秒,薑棗就一把扔掉了扇子。


    扇什麽扇?


    她根本就不熱!


    孩子大概感受到她的情緒,不安分地動了動。


    薑棗看著蠕動起來的肚皮,直接開啟胎教模式。


    “你們兩個小崽子要記住,是我懷了你們,也是我生了你們,你們是從我肚子裏出去的,就要站在我這邊!”


    “當然了,你們現在還沒有出生,我允許你們保持中立,但隻能在出生之前保持中立,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你們隻能站在我這邊,不然你們就沒媽媽了,聽懂沒有?”


    “還有,我現在不想見陸宴尋,所以你們給我乖一點,如果你們想靠鬧騰我來達到讓他哄你們的目的,等你們生下來,我一口奶都不會給你們喝!全等著喝奶粉吧!”


    “我是個很記仇的人,一定說到做到哦。”薑棗盯著肚皮,陰惻惻地威脅。


    不知道是不是薑棗的威脅起了作用,寶寶們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這個反應讓薑棗很滿意。


    她靠在卷起的被子上緩了緩口氣:“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家長,隻要你們站在我這邊,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們。”


    薑棗說完翻身側躺在床上,手又忍不往床頭摸去。


    再次把餅幹盒拿了出來。


    她把餅幹盒抱在懷裏,想著盒子裏的四千五百塊錢巨款,心情總算沒那麽差了。


    在這個人均工資幾十塊的年代,四千五可是一個人不吃不喝好幾年的收入。


    她記得她爸給人配驢治牛,一個月都掙不到二十。


    而她在紡織廠做女工,最多的一個月隻掙了三十六塊。


    她現在有四千五。


    是個小富婆了。


    薑棗摟著餅幹盒問自己:“我這麽有錢,為什麽要生氣?”


    問完又說:“到時候離婚還能再撈一筆,撈成一個大富婆。”


    說完閉上眼睛自問自答:“我這麽有錢,憑什麽生氣?哼,我才不生氣!”


    困意席卷而來,薑棗懷抱巨款,做她的富婆夢去了。


    陸宴尋從房間出來,準備到外麵走走,透透氣。


    “哥!”


    陸宴婷突然跳出來。


    張開雙手擋住陸宴尋的去路。


    “你去哪?”


    “出去走走。”陸宴尋繞開小妹。


    陸宴婷捉住她哥的手,拖住他繼續走的腳步:“真的隻是出去走走嗎?不是去見什麽人?”


    話裏話外,滿滿的懷疑。


    陸宴尋不明所以地看著小妹:“我去見什麽人?”


    “那要問你自己啊。”陸宴婷視線上下掃視打量他。


    目光最終定在陸宴尋臉上,眼神中是深深的探究,“你不知道要去見誰嗎?”


    陸宴尋淺淺蹙眉,想快點離開。


    “不知道。”他說。


    陸宴婷不信:“哥,你真的變了,變壞了。”


    陸宴尋無奈: “婷婷,我沒空跟你打啞謎。”


    “還說你不知道!”陸宴婷突然不滿地瞪著陸宴尋,“你不知道她迴來,會這麽著急出門?”


    陸宴尋仍然不知道怎麽迴事:


    “誰迴來了?”


    “哥,小悅姐迴來了,你不知道嗎?”陸宴薇反問她哥。


    陸宴尋無聲搖頭。


    他不知道。


    “你出門真的隻是走走,不是要去看她?”陸宴婷還是滿腹懷疑。


    陸宴尋聲音淡淡:“不是,我不知道她迴來。”


    “是嗎,這麽巧……”


    陸宴婷喃喃自語,但很快抬頭警告她哥:“不管巧不巧,你都不能去見她!”


    “見誰啊?”太奶奶聽見院子裏吵吵嚷嚷,便拄著拐棍出來看看。


    看到陸宴尋便問:“小尋,你不在家陪小棗兒,這是要去哪啊?”


    “就是啊,不在家陪嫂子,要去哪啊!”有人撐腰,陸宴婷底氣十足。


    “太奶奶,我去供銷社買點東西。”


    陸宴尋本來沒有目的地,但被太奶奶問起來,就隨便扯了個謊。


    太奶奶點頭:“去買東西啊,那你記得買點瓜子零嘴什麽的,給小棗兒吃。”


    陸宴婷仿佛發現了什麽,身體微微傾向陸宴尋,低聲從牙縫中擠出話:“哥,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快說,是不是想去見小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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