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前後變化太大,孫笑笑拿不準這個男人的主意,也沒有動作。


    屋內安靜了一會,黎浩歎了口氣。


    “穿上,我知道你帶著什麽想法來的,我不會碰你,跟我在這裏待兩個小時,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話讓孫笑笑有種被看穿的尷尬。


    麵上竟後知後覺的爬上溫熱,迅速地把落在地上的網紗外套撿起來穿迴身上。


    黎浩沒說什麽,隻是一口一口地吐出香煙。


    原本應該充斥著情愛味道的屋內充斥著尼古丁的氣息。


    孫笑笑端坐在床邊,盯著麵前的男人,她感覺這個男人很不一樣。


    可還是在腦子裏飛快轉動。


    直到他手上的香煙燃盡,被他暗滅在窗台。


    黎浩迴過頭,發現孫笑笑正盯著自己,嘴角微微揚起,“怎麽?”


    男人的嗓音因為被煙熏過,有些低啞。


    孫笑笑立馬開口,“我……”


    以為麵前的女人擔心被責罰,黎浩邁著長腿走到她旁邊坐下。


    “我不會說什麽,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哄得我開心,這樣和他的合作就會更順利,我對這檔子事兒沒興趣,所以你大可放心。”


    孫笑笑知道他誤會自己了。


    其實在孫繼明的眼裏,她覺得自己也沒有這麽大用處,隻是做得好會被賞多一塊肉,做得不好就可以一腳踹開的狗一樣。


    隻是自己是一個待在她身邊時間更長的一隻狗。


    她低下頭,沒有開口,全當默認了他的話。


    黎浩垂眸看著麵前的女人,察覺到她似乎情緒有些不對。


    眼下多了一絲情緒。


    “你叫什麽?”


    “啊?”被他沒由來地提問,她下意識開口,“笑笑。”


    “嗯,名字倒和人不太一樣,你看起來不太愛笑。”


    黎浩的話讓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


    兩人就這樣在屋內坐著,等時間到了。


    黎浩伸手將領帶繞在手裏幾圈,做出些許淩亂的痕跡。


    走出了房間。


    孫笑笑也將床上弄成方才“大戰一場”的樣子,才收拾好自己走出去。


    孫繼明那邊的局已經結束,他坐在鄭中來的辦公室,見來人,站起身。


    鄭中來在狗腿地把門關上。


    “怎麽樣?那個黎浩?”


    孫笑笑捏住手指低頭,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沒開口。


    站在孫笑笑麵前的男人臉上多了些欣慰的表情,粗糲的手指捏上女人的下巴,“我就知道沒白養你,行了,休息幾天,沒想到他這樣的你也搞得定。”


    黎浩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孫笑笑的手段他是見過的,沒想到連黎浩也能拿下。


    他有些興奮。


    黎浩雖然不是什麽有名氣的,但他可是跟傅氏有關係的,如果他跟自己合作,那傅司冥和天盛不就相當於和傅家對著幹。


    他倒想看看,這傅司冥還能假清高多久……


    “行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不要再接別的客人了,等我命令。”


    麵前的女人懦懦地點頭,孫繼明滿意地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孫笑笑才展開了手心。


    沁出的冷汗和指甲印掩飾她的心虛和不安。


    方才其實兩人在屋內什麽也沒幹,什麽也沒說。


    可這種話,孫笑笑不敢說,她隻是照著黎浩的話自己發揮了一下,沒想到能讓孫繼明這麽開心。


    想起黎浩說的那句“你大可放心”,她竟然就這樣相信了這樣一個男人。


    或許是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他沒有如狼似虎。


    他看起來真的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她才選擇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那天過後,鄭中來也聽了孫繼明的話沒有給自己安排客人。


    她知道宿舍裏的女孩們出去之後會經曆什麽,她蓋上筆,打開衣櫃夾層裏的那個盒子,把本子放迴去。


    剛合上衣櫃。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她打開門探出腦袋,見到擔架上是一個女孩,掛著吊瓶被人抬進來。


    她心頭一緊。


    不過沒在那女孩身上臉上看見傷痕。


    她走到房門。


    那兩個抬著人進來的年輕小夥她認識,於是孫笑笑拉住了其中一個。


    “她……怎麽了?”


    “哎……陪客的時候突然流血了,把客人嚇了一跳,好在老大不知道,不然要發好大的火。”


    小夥搖了搖頭,說完也不敢多留,趕緊離開;餓。


    屋內隻有一個女醫生在照顧,孫笑笑等到她出來。


    “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看了一眼裏麵的人,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還是不忍心,才這麽大點的姑娘。


    “不太好,腹腔還有積血沒有處理,這裏設備一般,也沒辦法檢查,隻能止痛止血。”


    孫笑笑沉默了,她們是見不得光的,去死的代價比治好要低的多,甚至許多人連身份都沒有,在這個世界消失太容易了。


    她越過醫生看到房間裏的女孩。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嗯,去吧,止痛藥結束前,她應該不會醒。”


    她走進去,終於看見躺在床上的姑娘,麵如白紙,麵孔有些生,大概是最近才剛來的。


    年齡也不過十四、五歲。


    原本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脆弱的躺在這裏。


    孫笑笑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那天了。


    她才剛被楊媽媽送走,車子就繞到這裏了。


    那時候這個房子還沒這麽多房間,隻有零星幾個女孩,有的聽話,有的不聽話就被當場打地昏過去。


    當時自己被嚇得晚上睡覺都不敢閉上眼睛。


    有人想跑,所有人都被抓起來,不準休息。


    她和幾個姑娘就隔著窗戶看見那個準備逃跑的女人喝了藥,跪在男人的胯下祈求,像一隻小狗。


    軟綿綿的還很聽話。


    那天之後,那個女孩就不見了,她知道,那是教訓,是受過懲罰也要丟掉性命的教訓。


    漸漸的人來的越來越多,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麵孔,她也成了裏麵最年長的,就在這裏待了6年。


    孫繼明很信任她,把自己的姓氏給她。


    像額外賞了她一塊骨頭,所以其他人,就連鄭中來偶爾也會越過這個姓氏叫她一聲笑笑姐。


    不僅僅是因為她年紀大,而是她帶著男人姓氏的恩賜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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