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煜哲一迴到家就鑽到廚房裏麵,小正和小加也跟著進去幫忙洗菜,白色的口蘑都快被兩個小家夥給捏爛了,施煜哲愣是沒坑一聲。青椒他倒是沒敢給孩子亂弄,深怕不小心揉了眼睛,到時候辣眼睛。


    “爸爸,蘑菇洗好了,現在可以洗番茄了。”雖然穿著防水的小圍裙,但因為洗的時間過長,袖口還是有些弄濕了,所幸廚房裏開著空調,倒也不覺得有多冷。


    “恩,洗好了就先放到旁邊瀝一下水……”施煜哲瞥了一眼,“我說是旁邊,但不要直接放到地上,這樣不就弄髒了麽,迴頭還得洗一次。”說著,他彎下腰,把瀝水籃拿了起來,另外放到水龍頭下衝了衝,之後放到水槽的瀝水架上麵。


    “爸爸,番茄也洗好了……”番茄倒是洗得無可挑剔,施煜哲接過每人手中遞過的番茄,也一並放在瀝水架上麵。


    “好了,你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去拿個抹布擦下地上的水漬,之後再去換一下衣服,剩下的就讓爸爸來吧。你們不然要感冒了!”施煜哲一邊切著洋蔥一邊轉過頭來說道,他覺得自己來弄這些,速度可能會更快一些,不過,這些事就是要從小開始訓練的,他覺得自己隻能先犧牲一下了。


    “還需要幫忙做什麽嗎?”林淼在樓上換了一身衣服並卸了妝,所以動作有些慢,一進廚房就看到施煜哲撩起襯衫袖子,圍上圍裙一副賢惠的模樣。因為太過少見,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著要是帶手機下來就好了。(雖然結婚後他們經常一起準備晚飯,但像現在這樣一下班沒換衣服直接來廚房的,還真是有些撩人的。)


    “你先帶兩個小家夥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幫忙好了!”施煜哲搖了搖頭,“剛才洗菜的時候應該把袖口全弄濕了,明明已經幫他們撩上去了,結果又掉下來了。”


    “知道了,那我去去就來!”林淼笑了笑,跟施煜哲這樣子的相處模式,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雖然不知道他的新鮮勁什麽時候會消散,但活在當下也是不錯的想法。等她再次從樓上下來,施煜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沒有她可以幫忙的地方。


    施煜哲的意大利麵除了賣相不怎麽樣,味道還是可以的,兩個小家夥每人都吃了滿滿一小盤,吃完又多加了一些。就連林淼也忍不住從施煜哲盤裏麵夾了一些。


    “爸爸,我們可以每天都吃好吃的意大利麵嗎?”小加吃得滿臉都是番茄醬,歪著腦袋問這句話的時候,逗得施煜哲都快笑出聲來。


    “當然可以,但我們得吃各種各樣的東西才能長得更強壯,專門隻吃一種食物可不是好孩子!”施煜哲顯得比平時更有耐心了一點,這都歸功於他平日裏看的那些育兒的熱銷書。現在的他覺得自己隻要稍微努力一點,大概也能當個好爸爸了。


    “我發現你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好了,他們把口蘑捏成那個樣子,你竟然當做沒看見一樣。”吃完飯後,林淼一邊洗著盆碟,一邊和坐在旁邊的施煜哲聊天。


    “隻是形狀變了,味道還是一樣的。”施煜哲撐著自己的腦袋,“你以前一個人是怎麽做到又幹農活又養孩子的?光是現在這樣我就覺得挺難的……”


    “哈哈,剛生完孩子之後是拜托村裏麵的阿婆過來照顧,月份稍微大一點,就趁他們睡著的時候在附近幹一下活,可能是知道媽媽辛苦,他們小時候倒也沒怎麽哭鬧,唯一頭疼的就是生病了。有時候兩個一起感冒,我身上又沒錢,隻能賣掉家裏看上去還算值錢的東西,一個背著一個抱著,走好幾裏的山路去鎮上的衛生院打針。我現在想想那段日子還是有些後怕的,萬一因為我的疏忽孩子死掉了,我覺得我自己可能也活不了。”林淼停下手中的動作,說起這個的時候,她的眼圈還是紅紅的。看著別人夫妻倆帶著孩子一起等著打針,她不知道有多羨慕。羨慕之餘,她還擔心自己會被抓迴去,孩子送人。就算是現在,她偶爾還是會做那樣子的噩夢,夢醒的時候滿臉都是淚,怕被施煜哲發現總是偷偷背過身去。


    “都是我太自私,害怕你離開,所以才把你束縛在我身邊,但又各種各樣為難你,讓你有了不好的迴憶……”施煜哲輕微地抖了下肩膀,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把林淼逼到了連工作都不敢隨便找,住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裏,幾乎與世隔絕。即便知道是那樣,他後來又逼了她一次。


    那時,林淼對自己應該是已經絕望了吧。即便現在他想盡辦法彌補,她還是會經常做噩夢,睡著的時候甚至哭得特別難過,那些都是他害的,就好像一張好好的紙,揉成團撫平後會留下折痕一樣。


    孩子是不記仇的,待久了隻會記得他的好而忘了他的壞,而她不一樣,他對她的傷害根深蒂固,即便現在已經成為他的妻子,她在公司受到欺負也愣是沒怎麽吭聲。


    “雖然表麵上是接受了,但內心深處還在排斥著。”鈺新那個時候是那麽告訴他的,“想要改變必須要從源頭上改變!”


    “恩,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對我不是挺好的麽……”林淼笑了一會兒,她不像別人那麽聰明,嫁入豪門之後快速斂財,她還像原來那樣,覺得隻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孩子們健康成長就好了,別的她也不會有太多要求。


    “恩……”施煜哲點了點頭,他知道林淼剛才的眼神所代表什麽含義,也知道她的猶豫,隻是,他卻開不了口,知道唯有加倍對她好才能讓她心底的陰影徹底消散。


    “爸爸,爸爸,你來幫我們堆積木!”可能是在客廳待著無聊了,兩個小家夥又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拉著施煜哲的手臂就往走。


    “爸爸正和媽媽聊天呢!”雖然知道話沒說完,但他又不知道關於那件事,他該如何表態。如果他們倆中間缺少這兩根紐帶,那麽他們的關係是不是將會七零八落了?二胎是他那個時候萌出的想法,他覺得紐帶越多,他跟她的關係就會越穩定,她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從自己身邊離開了。


    “去吧,我就快洗好了,你不是說待會有一個視頻會議麽,現在還待在這裏不要緊嗎?”關於工作上的事情,林淼從很早以前就會幫他留意,就好像是他私人秘書一樣。


    “沒事,因為那邊與這裏有時差,所以定在晚上九點,現在才七點,還早得很呢!”施煜哲看了下時間,“我先陪他們玩一會兒,待會再跟你討論一下白天跟你說的事情。”


    “哎,你當真的啊?”聽到這兒,林淼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當然是認真的,隻要你願意,多少個我都養得起啊!”施煜哲笑了笑,然後跟著兩個小家夥出去了。


    “真的假的?他該不是在騙我吧……他不是超級討厭小孩子們,竟然還想要二胎,難道是吃錯藥了?”林淼搖了搖頭,“最近也有好好地在避孕,並不像以前那樣隨便亂來還要人家吃避孕藥啊!還是因為最近跟孩子們待在一起,覺得小孩子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討厭,所以慢慢接受了……啊啊,還是不想了,越想越頭疼!”


    施煜哲開完視頻會議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林淼還在等著他,關於那個話題,她還是有一些好奇的。


    “困了沒有?”施煜哲把電腦關了後,走過來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


    “差不多了,當老板也不輕鬆啊,還要工作到這麽晚!”林淼歎了一口氣,“現在算是結束了嗎?”


    “恩,結束了,合約也差不多要定下來,還有一些後續的工作要處理。”施煜哲點了點頭,“在睡覺之前能跟我稍微聊幾句嗎?”


    “還是想說二胎的事情?”林淼將頭從被窩中鑽了出來,“你一向不是最討厭小孩子麽,剛出生的嬰兒可是作息顛倒,經常哇哇大哭,一不小心就會導致你精神錯亂的!”


    “恩,除了這些,還有些什麽?”施煜哲脫了外套鑽進被窩裏麵,饒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抵抗力差,所以一不注意就會生病,到時候就會整晚整晚睡不著……”


    “所有的這些,我都不會再讓你有遺憾……孩子哭的時候我會幫你一起哄,孩子生病的時候我們叫家庭醫生到家裏麵,這樣就不用深更半夜一個人背著孩子到醫院裏麵排隊掛號了。”說著,施煜哲將林淼摟到了自己的懷裏麵,“我啊,不想再讓你有不好的迴憶了,就當是再預演一遍,這次,我不想讓你一個人背負那些了!也不想看到你深夜後醒來淚流滿麵的樣子了!更不想你做噩夢的時候抓著我的手臂苦苦求饒我不要把孩子送走……”


    “原來這些你都知道啊!”林淼歎了一口氣,“還以為你睡著了不知道呢!”


    “你當時順產的時候應該很辛苦吧,但我們現在有的是錢,可以采用世界上最先進的無痛分娩啊!”施煜哲想了一會,抓著林淼的手認真地說道,“當然,如果你害怕的話,也可以當剛才的話沒有聽到過……”


    “可以哦,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可以再試一次……隻要你到時不要抱怨就好了!”林淼點了點頭,“還有,懷孕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行房事,你是知道的吧,到時候可千萬不要亂來哦!當然,備孕之前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得好好計劃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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