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藍梓帶著珊瑚下樓吃了早餐,隨後去上學,留下珊瑚一個人在家裏,覺得微微有些無聊。


    過來的第一個晚上迷迷糊糊的什麽感覺都沒有,昨天是第二晚,今天坐在這房間裏,雖然接受了將要在這邊住下的事實,但感覺還是有些奇怪的,畢竟前幾天還在自家的別墅裏住著,爸爸媽媽偶爾迴來,保姓阿姨每天過來打掃、做飯,雖然別墅偶爾有些冷清,但其實歸屬感是有的,哪一個房間放了哪樣東西都清清楚楚,爸爸媽媽的小實驗室她也知道密碼,可以進去隨便玩。突然就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學也沒上了,周圍的地形也不是很清楚,陌生的感覺,自然是有的。


    隨便表麵上沒有說出來,但藍梓現在,也一定在感到困擾吧。


    他心裏還想著要自己打電話迴去呢。


    珊瑚心中這樣想著。


    來到這邊找藍梓,在小女孩來說其實是一件早有預謀的事情,若論及原因,卻是所有人都想錯了,並非是因蘇父母常常不迴家,迴到家了也心不在焉之類的,父母本身大概是這樣想的,許多時候,家裏的叔叔伯伯之類的親戚,甚至爺爺,都覺得爸爸媽媽常常沉迷工作會冷落自己,還這樣那樣的說來說去,在小女孩那邊,反而會覺得納悶:爸爸媽媽叔叔伯伯的工作都是非常重要非常必要的事情啊,為什麽要為了迴家陪一個小女孩而放下來呢?


    她其實很難理解這些東西,在她本身來說,當然也會覺得孤獨,如果有可能,也會希望父母盡可能地陪她玩一會兒,但或許一會兒之後,她也就倦了,屬於小孩子的依賴心、撒嬌的心理也有,但如果父母在有工作的時候卻選擇了陪她,或許小女孩才真的會感到疑惑,為什麽要放下必須要做的事情,來處理這種完全不必要的事呢?


    爺爺曾經是很厲害的領導者,領導過研究團隊也領導過軍隊,在爺爺說過的那些故事裏,需要執行的東西就是必須要做的,如果一個遲疑或許就會犧牲很多人,三爺爺、父親、母親、叔叔、伯伯也都是做非常重要事情的人,她從小就能理解這些事情的重要性,雖然偶爾會因為孤獨而感到沮喪,但她從來就不會覺得“陪自己”這種事情要高過“工作”這一概念力當然,一切若從頭看過去,或許也是因為那對父母在麵臨“陪孩子”與“工作”的分歧時,每次都選擇了後者,才在潛移默化中建立了珊瑚腦海的認知,但認知既然已經形成,我們也無需就其對錯討論太多了。


    小女孩或許有過沮喪,但從來就未曾對此有過生氣,理所當然的事情隻能接妥,無需生氣,她這次出走,自然也不是因為賭氣。


    小女孩是個天才,從小時候過來,幾乎所有人都有著這樣的認知,她本身也知道這一概念:自己要比同齡人聰明得多了。智商遠超同齡人的結果是離群,同齡小朋友們玩的遊戲很少有能夠打動她的,由此一來,珊瑚從來就沒有過太要好的同齡朋友:我比她們要聰明,所以我應該找大一點的人玩才行。不過,那些年紀稍大的男孩女孩,也很難給她以認同感,他們其實也幼稚,而且在幼稚之餘,還打心眼裏認為自己完全是個小孩,用的是對待小孩的態度,每到這時,小女孩就會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到頭來,跟大孩子交朋友的想法也是這樣打消了。


    一直到在蒲江遇上了藍梓,他有點笨,可是一直在過著很浪漫很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在垃圾場撿破爛,又在樹林裏做樹屋,最重要的是,他是打心眼裏不會擺出,,我大你多少多少歲,你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就算偶爾擺出年齡來,也不過是在開玩笑的時候或者雙方辯論,他理屈詞窮的時候,那時候,她心中就會覺得好笑,並且充滿了成就感。


    兩個人到底應該算是什麽關係呢?兄妹?那不過是名義上的,小女孩不會否認兩人的年齡差距,但她的心裏也不會覺得自己真比藍粹小,如果要考慮關係,就要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一一男孩、女孩,關係很棒,幾乎是與爸爸媽媽一樣,跟自己最好最親密的人了,唯一的朋友一一與父母搬到信城的時間裏,雖然連月經都沒有來過但是博覽群書的女孩輕易地得到了非常靠譜的答案。


    是愛情!嗯嗯,一定沒錯的。


    她離開信城,並非是因為生氣,而是以很認真地態度,在追逐著自己的未來。當然啦,事情會很複雜,需要時間來處理一切,藍樟傻著呢,但就算有問題,小女孩也會完全在戰略層麵上予以藐視,謝家人不相信眼丹,珊瑚的字典裏沒有失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成功,這是在爺爺的熏陶下,謝家好幾代的出色基因得到驗證後所形成的自信。


    愛情到底是什麽,她當然並不清楚,就結果上來說,無非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理由而已,自己還是小孩子的身體,連月經都沒有來,還不可能生小寶寶,但這也沒關係,隻要定下了明確的目標,以後需要考慮的,就是何時收取成果了。


    自己現在是小美人,以後一定會長成媽媽那樣的大美人,又聰明又可愛,會彈吉他歌也唱得好聽,共過患難,現在又住在了一起,怎麽都不會有問題的。就像爸爸一樣,據說以前不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麽,有些還“門當戶對”什麽的,媽媽一出現,統統就打敗了。


    早就確定下的想法,家裏那邊,電腦裏的照片肯定也已經被解出來了,她一點都不擔心,為了讓自己盡快擁有完全的歸屬感,無聊地坐了一會兒之後,珊瑚開始環顧四周,看看自己有什麽要做的事情。媽媽以前在家裏會收拾東西,做打掃,有些是傭人做,有些媽媽就一定要自己來,她說這樣會有家的感覺,不過這些房間的擺放挺順眼的,門口舊報紙雖然疊得有些亂,她倒也懶得去再疊一次了,角落裏放著一些雜物,樓下馮阿姨放這裏的,搬不動,懶得管,其餘的……衣服藍梓早就洗好了,由於不在家裏吃飯,也沒有要洗的碗,她趴在床邊將自己的幾件衣服疊了一遍,然後一件件地放進臥室裏的小櫃子,看看不是很漂亮,掇出來又重新擺一次,隨後象征性地掃了掃地,關門下樓。


    入夏不久,天氣晴朗,由於是上午,附近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金黃的陽光灑下了一片梧桐樹的落蔭,超市裏沒什麽事情,馮阿姨正在無聊地擺貨,珊瑚跟她打了聲招唿,隨後在店門邊的一張小凳子上安靜地坐下,小女孩的坐姿很端正,她戴著帽子,雙腳並攏,兩隻手放在腿上,轉著眼睛饒有興致地望著街坊三三兩兩在屋簷下聚集、聊天的情景口認真的模樣頗為討喜,馮阿姨連忙擱下貨架,從冰櫃裏拿了雪糕來孝敬她。


    “這麽喜歡小女孩……,世界上可愛的小女孩多了,將來被騙到破產就哭吧……”,


    不客氣地舔著雪糕,珊瑚的心中無聊地想著。


    與馮阿姨聊了一會兒,她決定不再理這個大嬸,拿著快吃完的雪糕朝附近的街道上逛過去。


    八中附近的這一片不算蒲江的鬧市,多是古舊的建築,偶爾也能看見一些頗具特色的店鋪……卜女孩吃完雪糕,叼著雪糕的木棒一邊走一邊看,偶爾就停下來一會兒,大概十點多鍾,來到附近一個貨運站的聚集地,站在一個門麵前看了好久,隨後,指著一隻大概是用來運送電視機等物體的固定在紙箱外部的已經拆開了的木籠子對老板說道:“叔叔,這個可不可以賣給我?”


    幾分鍾後,小汝孩拖著那隻直徑一米左右的木籠子踏上了迴家的路,大概走了不遠,她將木籠子翻過來罩在了自己身上,用手舉著往迴走,由於籠子挺大,小女孩看起來就像是被關在了裏麵一般。那隻籠子在街道邊以不快的速度走著,偶爾停下來歇腳,一路行至路口,隨著過馬路的人停了一會兒,綠燈亮起時,飛快地衝向斑馬線的另一端,到了街邊的陰影裏,便又停下來一會兒。小女孩人聰明,但力氣不大,身體也算不得強壯,走一陣就要休息一陣,由於她長的可愛,站在籠子裏在街邊歇腳的模樣也頗為有趣,不時有路邊的行人望著她,麵露微笑,她就在那兒猛翻白眼,心中腹誹:“沒見過啊,傻瓜一樣……”


    一路迴家,她將籠子擺在了客廳裏,隨後興致勃勃地跟馮阿姨借了錘子和釘子,開始對籠子做處理和加固,這種熱情沒能持續多久,十二點的時候藍樟皿來,小女孩已經躺在床上看漫畫了,籠子擺在客廳一角,第一根加固的木條都隻訂了一半。


    “珊瑚,你弄個木箱子迴來幹嘛?這是用來運東西的吧。”


    “不告訴你。”


    “哦,那下去吃飯吧。”


    下午的時候藍粹去上學了,珊瑚又在籠子邊忙碌,這次終於將一根木條訂完,她看著自己的工作成果,有點不滿意,但是翻修又太麻煩了,想了一會兒,幹脆將煩惱拋諸腦後,繼續看《怪醫黑傑克》的漫畫,看了一會兒又在紙上畫圖紙,墨水弄到了手上,去廚房洗手的時候,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從廚房微微探出了頭,開門進來的是個穿著白色縣裝的女人,跟藍粹差不多的年紀,她從門外走進來,手上捧著一小盆花。


    不懂禮貌,珊瑚心中想著,但人家有鑰匙,這也無話可說了。她從門口縮了迴去,衝著鏡子做了個可愛的表情,一邊甩著手上的水清一邊跑了出去。


    “親愛的,你迴來啦?”《怪醫黑傑克》裏,小女主角薦落也是這樣稱唿黑傑克的。


    小女孩在廚房門口微微愣了愣,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無措表情,客廳那邊,捧著花盆正準備關門的芥末愣在了那兒,眨了眨眼睛,無法理解藍樟這邊為什麽會出現一今年紀這麽小的小姑娘。(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異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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