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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這種手段,那麽,那些所謂的信仰,也不過如此。”朱九九不屑的往那湧動的人海之中望了一眼,然後抬起頭來,認真的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起了在虛空中端立的馬成空,隻見在這山間的微風中,此人長袍如雪,洋洋灑灑飄零在半空之中做慷慨激昂狀,言語停歇之間,自有狂熱的白衣揮舞著手臂大聲將口號喊了出來。


    雖然荒謬,然而場麵,卻當真是威風凜凜的,如若不然,那些不著白衣的閑雜人等,也不會一個個愕然的愣在那裏,盯著那虛空中的家夥兩眼發直,然而怪異的是,風動衣襟之間,那件長袍,飄舞的樣子,卻總是不盡自然,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味道,那種感覺就彷佛行雲流水間突兀的礁石阻絆,讓整個畫麵突然停滯了片刻,最為讓人側目的是,雖然那馬成空的確是憑空虛立在那蓮台之外,然而自始至終,他離那蓮台邊際的距離也不過是半米而已,而那僧袍的下擺,在風動之中,恰到好處的飄舞著掩蓋了這段距離。


    所以,朱九九輕輕的笑了起來,聳聳肩說道:“似乎,是那僧袍中的古怪,然而,可惜的是,這種機關,以我的見識,是要將他拉下來仔細查驗一番才能夠說出個究竟來的,畢竟從這樣的角度看過去,那僧袍也隻是飄起來而已,他的腳,可當真是沒踩著什麽依靠在空中的。”


    “有時候,成長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賀旗微微一笑,讚許的說道:“能夠看出是僧袍裏的手腳,已經是難得的眼力了。”


    “又能怎樣?”朱九九苦笑一聲,幽怨的看著賀旗說道:“有傘的時候,走慢些也是無妨,如今這傘,不知幾時就要不見了蹤影,總要跑快一點才好。”


    “七月的天,可不怎麽會下雨。”賀旗微微一笑,將話題轉迴了那馬成空身上,指了指那飄舞的僧袍下擺說道:“記得去年的時候,有個荷蘭人在北京做了次公演,玩的也是這種把戲,不過伎倆就差了許多,不過是站在了半米多高的地方,當時有個孩子實在調皮,見這洋人居然有這種本事,愕然之下就跑過去推了他一把,結果那倒黴的荷蘭人就歪歪扭扭的倒了下來,褲子裏用來支撐身體的鋼筋也一下子戳了出去,露了好大的馬腳,笑倒了一片人,這場把戲,馬成空,或許也是看過的。”


    “支撐身體的鋼筋?”朱九九微微一怔,抬頭再向那虛空中的馬成空望去,果然又看出了許多怪異之處,這第一條便是馬成空身體奇怪的姿勢,正常人在地麵上站立之時,雖然也常有些東倒西歪怪模怪樣之人,可歸根到底,都是靠著一雙腳來支撐平衡,歪斜的時候少不得要前後走動兩步穩住自己,那馬成空站在虛空之中,毫無憑據,自然也不能穩當,風吹起來的時候,總是難免搖晃幾下,這個時候,他的動作就詭異到了極點,身子扭來扭去一副站不穩的樣子,然而腳下卻沒有半分動作,靠的完全是腰部和腿部的力量,那種感覺就好像他的腳被困了起來而不能移動半分一般。


    這第二可疑的就是那擺動的僧袍,雖然隻是微風,可來來迴迴的去吹在半空中的一個人也足以將那人弄的狼狽不堪,特別是馬成空身上那肥大的僧袍,風一動起來,簡直就是個上好的大氣球,圓鼓鼓的漲了個滿,然而奇怪的是,馬成空那僧袍後半截的長擺在風向偏移之時,總是在偶然間變成奇怪的模樣,那種樣子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卷布裹住了根棍子一般,隻是今日這風本來就是從馬成空身前吹來的,正好將這個漏洞遮掩的不見蹤跡,如果不是朱九九看的真切,又有那偶爾路過的斜風,這件事是足以瞞過大多數人的。


    這第三可疑的卻出在馬成空自己身上,左近的白衣信徒之中早有那些帶頭的讚歎不已的向四周那些不著白衣的遊客閑人吹噓起馬成空的神通,說是什麽不動明王尊下羅漢轉世,不僅能算人前世今生,還有各種法力加身,如今這一出,便是佛法無邊的佐證,在經文裏都有專門的記錄,叫做踏破虛空,既然有了個踏字,那麽,馬成空那不住上下搖晃的身子就顯得有些不對了,所謂的踏,指的正是雙腳的行走,這種動作跟跳是有極為顯然的區別的,如今的馬成空在五層高的蓮台邊際之外,模樣就像個清朝來的大跳僵屍,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


    這種有趣的聯想讓朱九九忍不住笑了出來,搖著頭說道:“我總算明白了,他那僧袍裏,裝的也是金屬架子,而且,是從僧袍後麵那下擺穿過去,繞著腰間走了一圈,然後又順著褲腿到了下麵的鞋子裏,隻要專門做一雙鐵鞋和那架子裝在一起,加上足夠結實的材料,就能靠著僧袍裏那根支架撐起整個人的重量,他雖然是站在虛空之中,但是實際上卻是落腳在那雙鞋子上的,這種障眼法的關鍵在於第一那架子要夠結實,能夠連在蓮台上支撐起那麽大的一個人,第二那僧袍要布置的巧妙些,免得露出了後麵的那根尾巴。我這本事,還不錯吧?”


    “那位老爺子,應該可以笑上一笑了。”賀旗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蓮台,然後緩緩的說道:“隻是,這種微笑,卻會讓很多人,皺破了眉頭的。”


    “上麵那些人嗎?”朱九九眉頭一皺,順著賀旗的目光向那蓮台上望去的時候,正正的對上了那張德利頗為複雜的目光,她眯著眼睛冷冷的瞪了張德利一眼,然後不屑的搖頭道:“雖然我這些本事對他們來說,未免太幼稚了些,但有些本事,他們,卻是不如我的。”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絕對的陰謀,隻是小孩子的遊戲。”賀旗淡淡的笑了笑,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朱九九說道:“隻是,一種力量絕對與否,是要由對手來決定的,這一場我們和光明皇帝間的遊戲,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家人的理念之爭,溫柔而簡單,但是,當我們跳出這個範疇的時候,世界,就會變的冰冷起來,老爺子在的時候,我們尚有一份香火之情,但很快,這一切,就會麵目全非,這樣的覺悟,你要記得。”


    “不過幾個人,說的這般嚴重,未免太大題小做了吧?”朱九九有些愕然的怔了怔,掰著指頭算道:“看今天這架勢,我那先生怕是傾巢而出吧,將得意的弟子都帶了出來,張德利,馬成空,還有那個姓白的,加起來也就是三個人,能翻起什麽水花來?”


    “當年在九蒼寺中常住的僧眾,有一百五十八人,來往走動的遊方,不下千人。”賀旗歎息一聲,指著左近的白衣說道:“當年九蒼寺初創之時,靠的也隻是老爺子一人而已,便有了今日這成千上萬的信眾,那上千遊方和百餘僧眾散步天下,以一帶百,振臂之間,天下景從,這種力量,就是造反也足夠了,又有誰會小看而不放在眼中?”


    “這種人可造不了反。”朱九九看了一眼那周圍的白衣,搖頭說道:“傳銷的,賣保險的,燒香的,這種人天下到處都是,也沒聽說他們做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裏,隻是個實驗的場子罷了。”賀旗笑了笑,緩緩的說道:“起初的時候,他那一套東西沒幾個人放在心裏,大家七嘴八舌,出了不少主意,鬧的他使出了性子,便找了這麽一個地方來讓大家操作,張德利將的便是那殺人佛經,而馬成空卻是學了傳銷說那些廢話,說起成果,倒真是這裏的最為有效,一個個蠢笨的像是豬玀一般,凡是他們說的,即便再荒謬,也從不質疑,這種人用來比試,或許最為合適,但可惜的是,老爺子心中真正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會有這一次的比試,因為即便是浪費了,也是無所謂的。”


    “難道是那不羈的光明?”朱九九微微一愣,目光變的迷離起來,半晌之後,自嘲的笑了笑才緩緩說道:“當年的時候,他曾經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在死亡麵前懺悔自己的罪惡然後得到新生,然後為了光明和自由而做個不羈之民,然而這話,他也隻是說過這麽一次而已。”


    “正是這不羈之民啊。”賀旗點點頭,緩緩的低聲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說,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成為不羈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時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災惡侵襲時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時,不恐懼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獻媚,不向世事低頭,敢做那站起來的人,這樣的人,可不會輕易被幾句話變成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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