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旗在路上,岑素白的那場病來的快,去的也快,來的莫名,去的也是莫名,賀旗和朱九九還不曾將那南昌的風景看盡,她居然已經好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迴家去看上一看,無奈之下,賀旗也隻好和朱九九收拾行裝,前往樟樹。


    “我去買票,我去買票!”朱九九花癡一般的望著代售處門廳裏麵站著的一個花樣少年,蹦蹦跳跳的搶過賀旗的錢包,竄進了代售處的大門。


    “真沒辦法。”賀旗啞然失笑,抽出一根煙來,餘光中突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心裏一凜,再轉過頭去的時候那人卻消失在了代售處門外如海的人潮中。


    “怎麽了?”岑碧青疑惑的望著賀旗臉上浮起的霜色,問道。


    “或許是看錯了。”賀旗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麽的,我們去那邊買點東西火車上吃好了,聽說火車上即便是一根油條,也能保質半年,吃了那種東西的話,或許要變僵屍吧。”


    “是啊。”岑家姐妹齊聲笑了笑,和賀旗一起走向了路邊的商店,而與此同時,朱九九也終於擠到了那花樣帥哥的身後,眼巴巴的就往人家臉上看去,心道這麽有型的男人一定長的很帥吧。


    然而,讓朱九九大失所望的是,當這花樣帥哥轉過身來的時候,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張布滿了青春痘的臉,嚇得朱九九身子一縮,趕忙避開了那青春痘同樣花癡的目光,跑到代售處前台遞給那售票員兩百塊錢,說道:“麻煩你,四張樟樹的票,就是半小時後的那班。”


    “好的。”售票員點點頭,遞給朱九九四張車票,又找了零錢。


    “待會賀旗那個混蛋問起來,我可一定不能說漏了嘴。”朱九九自怨自艾的喃喃自語著剛剛走出代售處的大門,突然就被一個從外麵跑來的人擋在了她的身前,見去路被阻,朱九九有些不爽的抬起頭來,正要理論上兩句,卻看那個人身上居然穿了一身代售處的藍色製服,不由的奇道:“怎麽,有事嗎?”


    “小姐,剛才賣給你的票是我們留給旅遊團的,他們這些人都是坐在一起的,又炒又亂,實在不好意思。”那製服男人雖然長的一張大眾臉,但聲音卻是極為好聽,陪著笑指著代售處右側的小門說道:“麻煩你到前麵櫃台等一下,我進去給你換一下,然後從前麵給你,免得給人看見了說我走後門。”


    “哦,好吧。”朱九九想想也是,她才不要和那些亂七八糟的遊客坐在一起,隨手將四張車票交給了那製服男人,皺著眉頭從人群裏擠了進去,等了半天,卻也不見那製服男人的身影,心中一沉,趕緊對著那售票員說道:“你們有沒有一個聲音很好聽的男員工,個子一米七多一點?”


    “男員工?”售票員奇怪的看了一眼朱九九,說道:“我們這都是女的,哪有男的啊?”


    “啊!壞了!”朱九九急的直跺腳,轉身跑出了代售處,東瞧瞧西看看,可觸目所及的地方,哪裏又有那製服男人的影子。


    “九九,你在找什麽?”就在朱九九欲哭無淚的時候,賀旗和岑家姐妹拿著買好的吃食走了過來,問道。


    “車票,車票…”朱九九麵紅耳赤的低著頭,剛想說車票被人騙走了的時候,突然猛的看到賀旗手裏抓著的兩張東西,不是車票又是什麽,不由的驚愕萬分,憤怒的抬起頭來抓著賀旗的脖子叫道:“好啊你個賀旗,居然找人騙我!”


    “我怎麽騙你了?”賀旗也是吃了一驚,趕緊抓住朱九九的一雙手,不解的問道:“這車票不是你讓一個孩子送來的嗎?”


    “什麽孩子?不是你找人把我的車票騙走了?”朱九九一愣,奇道:“這是怎麽迴事?”


    “剛才我們去對麵買東西,然後一個小孩子就跑了過來,說你讓他把票送過來,自己先去買些好玩的,待會在門口會合。”岑碧青趕忙替賀旗解釋道,見朱九九瞠目結舌的樣子,不由的也愣了起來,半晌,才說道:“難道,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的票被騙走了。”朱九九搖搖頭,一把抓過賀旗手中的車票,正要看看是不是假的,卻看到那車票上好大的一塊黃兮兮的東西,髒的要命,不由的尖叫一聲,把票一扔,叫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惡心?”


    “小孩子髒了手,這兩張票就變成這副摸樣了。”賀旗苦笑一聲,看了看低著頭不說話的岑家姐妹,說道:“我這大男人也不怎麽講究,就要了這兩張票。”


    “好吧。”朱九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賀旗,說道:“這兩張票你來拿,我可不拿,髒死了!”


    “換票就是了。”賀旗收起笑容,對著岑家姐妹說:“這些票來曆不明,說不定是假的,都給我吧,我去代售處問問。”


    “怎麽可能是假的呢?”朱九九不以為然的分析道:“那人從我手裏騙了這票,自然也就轉手賣了,最不濟去退票也有一百多的收入,幹嘛還要費這力氣把票給你…”


    說到這裏,朱九九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點點頭,說道:“去看看吧,說不定是假的呢!”


    “當然是真票。”售票員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賀旗,說道:“要是想退票,自己去火車站,我們管賣不管退!”


    “我們不退。”賀旗搖搖頭,微笑道:“麻煩你再來四張,突然多了四個同伴。”


    “神經!”那售票員不滿的嘟囔一聲,接過賀旗遞來的鈔票又打出四張火車票來扔了出來。


    “路上小心些。”趁著岑家姐妹不注意的時候,賀旗低聲對朱九九交代了一句,這才帶著三人一路去了車站不提。


    火車,終於在汽笛聲中,開出了南昌站,朱九九和賀旗臉上都有些凝重的味道,岑家姐妹摸不著頭腦,兩個人一個性子本來就是沉靜,一個雖然帶著些嫵媚,開放一些,但卻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皺著眉頭,自然也是一路無話,然而就在火車還有半個小時到達樟樹站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拿著張東西跑了過來,對著賀旗說道:“叔叔叔叔,有個叔叔讓我把這個給你。”


    “那個叔叔什麽樣子?”朱九九眉頭一皺,趕忙問道。


    “啊?樣子?”小女孩努力的抓著自己的小腦袋,半晌紅著臉小聲說道:“我,我不記得了。”


    “去看看好了,故人相請,餐車八號,嗬嗬,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賀旗看了一眼那張紙條上的八個字,對著岑家姐妹說道:“小白,青青,我們有些事情要做,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


    說罷,就給朱九九使了個眼神,兩人一路走進了餐車,這是下午三點鍾的旅途,除了幾個沒吃過飯的乘客還在愁眉苦臉的吃著那非常難吃的飯菜之外,就隻剩下了坐在牆角裏的那兩個男人,朱九九抬頭一看,怒由心生,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賀旗,幾步就竄到了那兩個男人身前,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大眾臉,咬牙切齒的樣子嚇得幾個好事的旅客趕緊轉過了頭去。


    “七哥好久不見。”那大眾臉卻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對著朱九九微微一笑,就和同伴一起站起身來,笑著對賀旗說道:“一別數年,七哥還是老樣子啊。”


    “你們認識?”朱九九驚訝的看了看那兩個男人,又看了看賀旗,隻是賀旗的臉上卻也是一副迷茫的樣子,不由的皺眉說道:“別亂認親戚,叫哥你也跑不了,快點賠我車票錢!”


    “你是,王除的門人?”賀旗皺著眉頭想了許久,臉色突然一沉,冷笑道:“果然是好久不見了。”


    “七哥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當真是幸之如何。”那大眾臉笑了笑,請賀旗坐下,這才說道:“想不到時光荏苒,七哥風采卻依舊不減當年,總是有美人相伴。”


    “費盡心機,隻是為了說這些話嗎?”賀旗微微一笑,不動神色的將朱九九護在身邊,笑道:“還是想要做點什麽,了結當年那件事?”


    “七哥哪裏的話,我們千門以實力為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同門相殘,更是平常之事,七哥當年那個局做的巧妙,王除敗在七哥手下我們也是心服口服,哪裏還會有什麽報仇的念頭呢?”那大眾臉笑了笑,說道:“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七哥,沒有七哥,我唐開也不能複了本姓,活得如此瀟灑,還有我這位兄弟,宋中,在千門裏我們這種角色活的不見天日,想要脫門而出,那更是難上加難,王除那人心狠手毒,我們連這個念頭都不敢有。”


    “唐開,宋中,果然是兩個好名字,千門八姓可配不出這麽出彩的名字。”賀旗饒有興趣的點點頭,笑道:“隻怕是如今,兩位也不是自由之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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