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6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這是新的一天,春日的,帶著芳草和花香的氣息隨著漸漸溫暖的陽光又濃厚了一分,隻可惜,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是最後一天,我看著漸漸升起,又漸漸走到日中,接著又向西去的太陽,突然想到,這世上應該會有許多人在這一天新生,同樣的,又會有許多人在這一天死去,所以我轉過頭去,看了在一邊小口灌著白酒的餘建,突然問道:“你說,人會不會死而複生?”


    “死了就死了,哪裏會活過來,那不是挺屍嗎?”餘建喝了兩口酒,膽氣漸壯,早已經沒了昨天那副緊張模樣,要知道昨日晚些時候我和餘建排練的時候,這家夥可是花了兩個多小時才磕磕巴巴的把話說全了,甚至緊張的到了我們吃飯的時候連點菜這種事情都做不好,但如今這樣子,卻是有些胸有成竹了,練習了一夜,不過幾句簡單的話,翻來覆去的那麽重複著,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結結巴巴,餘建不傻,還很有些天賦,所以現在的他,準備的相當不錯,以至於還有些心情陪我聊上幾句。(。純文字)


    “可有些人還是會活過來的。”我笑了笑,眼睛中閃過幾個人的影子,緩緩的說道:“其實,也不能說是真的死了,不過是心態不一樣了,原來的那個自己不見了,然後,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朝氣勃勃的人。”


    “你那個,叫做重頭再來。”餘建打了個酒嗝,把那武警的衣服從包裏扯出來套的弄在了身上,一邊穿戴著一邊嘿嘿的笑道:“我這不就是重頭再來嗎,你說說以前多好,雖然不大賺錢,但有個挺穩定的工作,出去說說吧,在世界五百強裏上班也挺有麵子的,好好混幾年說不定真的有出路,可這下倒好,被你拐帶著做起了騙子,想迴去做保安吧,肯定不成了,做騙子吧,以前又沒做過,頭一迴入行,這可不是重頭再來,又活一次嗎?”


    “不一樣的,你這個,叫上了賊船。”我淡淡一笑,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餘建,不得不說的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像是上帝一樣,我看著餘建,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麽,明白他的一生將要從此改變,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我想要他這樣而已,我高高在上,我不可一世,這美妙的滋味讓我忍不住想要輕歎一聲,甚至難得的打算溫柔的和他談談這人生的道理。


    所以我說道:“在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行走在這個世間,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世界的軌跡,讓那些墮落的,不可救藥的靈魂得到救贖,讓所有黑暗的,變的光明,讓所有恐怖的,變的可親,遇到他們的人,從此不再是過去的自己,那些人會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然後變成更好的,嶄新的人,那些行走在世間的改變者,把這件事叫做救贖。”


    “不可救藥又怎麽能救贖?”餘建愣了一下,萬分不解的瞪著眼睛怪聲說道:“老白,我怎麽覺得你才是喝多了的那一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要用死的方式去活下來。”我毫不介意的淡淡笑了起來,這些事情,張德利最初說出來的時候我也是根本不明白,但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不見得需要很快明白,時間和閱曆會讓一切自然而然的豁然開朗,就像是我終於明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還有,那些深澀難懂的道理,我不介意餘建言語中的唐突,甚至覺得,這最後一課,是我作為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必要的責任,我想餘建應該會有幾年的時間去好好想想人生的道路,畢竟在牢獄裏,他似乎是沒有什麽好做的去當做消遣,時間是最好的教授者,但前提卻是,我要埋下這顆種子,才能看到新的成長。[`小說`]


    “死去的是靈魂,重生的也是靈魂。”我微笑著說道:“所以,總是可以死去活來,過去的自己被徹底的放棄,然後腳踏實地心懷光明的開始新的生活,向過去告別,然後就會發現,每一天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每一天,都在向著更好的世界而努力,這,難道不是很有意義嗎?”


    “可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餘建瞪著眼睛,茫然到了極點,忍不住說道:“再說了,咱們和這個有關係嗎,我怎麽覺得咱們天天幹的就壓根跟好事兒沒關係,難不成你是在說,背後亂來的是那夥子人?”


    “那,那就太恐怖了吧!”餘建說著說著,自己先愣了一下,打了個寒顫,有些惶恐的左右看了看,說道:“老白,你可別嚇唬我,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有人在後麵亂搞咱們嗎,要是真的是那種變態,咱們幹脆跑吧,我知道你那個意思,電鋸驚魂我可是看過,太嚇人了,那不就是死了然後又活過來嗎,我可不想被人弄到什麽出不去的小屋子裏被折磨!”


    “原來是這樣。”餘建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說實在的,我對於暗墨這些人的了解,的確不是那麽的清楚,花了很多的時間,花了很多的琢磨,才終於想明白這麽一點點,但卻比不上餘建說的透徹,但這些東西都不重要,畢竟那隻是暗墨無數理念中的曇花一現而已,如今的暗墨,可是奇怪的組合,有要把黑暗籠罩大地逼著大家奮起反抗的先生和張德利,還有想要讓大家過的好一些,哪怕是片刻那麽好一些的賀旗,至於所謂的救贖,不過是曇花一現,似乎已經沒有人去相信了,我走的路,更是不同,我相信的是,要想改變這個世界,最需要的,不是什麽黑暗,也不是什麽短暫的好一些,而是徹底的毀滅,這世上的成年人,才是黑暗的根源。


    但我卻不介意讓餘建去這樣認為,畢竟在我看來,餘建怕是很難接受其他的東西,當年暗墨用救贖這樣的口號著實聚攏了不少人馬,原因怕就是在於,這的確是積極向上的東西,很像是佛家裏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監獄那種地方,這種東西,怕是才能開出更有生命力的花朵吧,所以我笑了笑,搖搖頭說道:“倒是不必擔心那些在後麵盯著我們的人,他們對我們的期待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的。”


    “他們想要咱們幹什麽?”餘建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就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波那件事,可是嚇死我了。”


    “讓咱們沒的選。”我微微一笑,這件事的道理,我早就想了許久,唯一得出來的結論就在於,這幾乎就是我設計張波那個局麵的翻版,我讓張波信以為真,覺得自己真的上了賊船,而那些人的設計,怕也是這樣的道理,如果餘建和我真的認為張波死了,那麽後麵的事情,基本上也是如張波一般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畢竟即便不是我們下的手,張波最後的日子裏見到的人也隻有我和餘建兩個,有了這樣的黑鍋,而且是讓人非常相信的假象,那麽我們兩個剩下的路也隻有一條了。


    所以我說道:“這一行就怕露相被惦記,就像是張波那件事,警察總會查到咱們的身上,這樣咱們就永遠都不能上岸,雖然做了的事情總是免不掉被人知道,但總有個緩衝,咱們做些案子,轉身一跑,到了別的地方,隻要心裏不貪,不再去動手,老老實實的過日子,怕也能藏上好些年,他們這麽一來,換做一般人,怕是要自暴自棄,不停的做案子,然後去花天酒地,搶個時間在被抓進去之前享受一番,隻可惜,咱們不是一般人。”


    “那人家肯定還會再下手啊!”餘建有些著急的跺著腳說道:“幹脆,今天咱們不去了,肯定還得弄出點幺蛾子來,背著咱們拍照什麽的,然後把照片往警察那裏一送,到時候咱們往哪裏跑?”


    “你不明白。”我愣了一下,差一點就被餘建問住,雖然說了一句你不明白這樣的話,但那也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好在我平日裏總喜歡胡思亂想,雖然慌亂了這麽一下子,但總算是想出個說法來,當然了,如果不是大概猜到了到底是什麽人在後麵動手,這些話,我也是說不出來的,因為我明白的是,暗墨雖然彼此之間多有傾軋,但向來都有一份底線,把自己人賣給警察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而證據,就是張波那檔子事,背後那些人做出了張波身死的假象,為的就是讓我們相信那不存在的世界,隻要我們相信了,那麽一切都好說,警察肯定不會來抓我們,但我們卻總覺得自己已經不能迴頭了,騙著張波去銀行,也是這個道理,對自己人動手是要有分寸的,說白了就是在欺瞞,基於這樣的了解,所以我斷定,他們根本不會做出餘建說的那些事情來,所以我很快就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人家要的,就是咱們不迴頭,如今咱們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去做案子了,那還有什麽好設計的,隻要咱們別停手,不斷的出去做些事情,那他們就不需要麻煩許多再來設計咱們,有這些時間緩衝,總能找個機會跑出去的。”


    “話是這麽說…”餘建長籲短歎的搖搖頭,有些頹然的說道:“可誰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萬一,萬一人家使壞呢,要知道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冒不得險啊!”


    “那件事,不過是咱們大意了。”餘建越是這麽說,我心中就越是冷笑,我早就推測過,張波那檔子事兒和餘建有很大的關係,不然那麽多的巧合又要怎麽解釋,這讓我實在有些懶的編造,但麵子上的功夫總要做足,我指了指我們落腳的這廢棄廠房外麵空曠的荒野,說道:“你自己看看,想要盯梢,哪裏又有藏身的地方,方圓幾百米的,都是空地,咱們出去之後,多繞幾個圈,就足夠甩掉他們了,他們固然是在暗處,但世界這麽大,他們跟得上咱們一次,哪裏會這麽容易再找到咱們第二次,咱們又不是豬。更何況,咱們身上的錢,不多了,冒這麽一次險,足夠咱們逍遙一陣子的,到時候跑到天涯海角,我就不相信那些人能找到咱們。”


    “也罷,就,就冒險一次吧!”餘建灌下去兩口酒,總算又有了些膽氣,一摔酒瓶子,跺著腳吼道:“富貴險中求,也罷也罷,老子拚了。”


    餘建既然下了決心,那事情也就能辦了,我們兩個自然是要兵分兩路,不然那麽多家場子總是忙不過來,這裏就有個微妙的講究,固然大家的分工是根據地域來的,免得要跑的了累斷了腿,但我給餘建的那些,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隔了這麽一日,我昨天那些傳真也總算有了迴報,不得不說的是,這世上當真有些聰明人,一百多傳真發出去,迴應的也隻有寥寥十幾家,至於我怎麽統計出來的這個數據,那就真的要感謝如今的科技。


    我開了網銀,還做了手機銀行,一旦有錢打進來,就有短信提示,我怕餘建發現端倪,一直就把手機調整到了靜音,不過是偶爾想起來翻看兩眼,雖然比例少了點,但還是讓我歎為觀止,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固然是不少,可蠢貨也著實多了點,一條條的短信進來,我居然已經搞到了小三萬塊錢,借著電話銀行還有手機上網,我將這些錢轉到了兩張銀行卡裏,剩下的就是等著出門的時候,打扮妥當把這些錢都從自動取款機裏拿出來了。


    如果是大錢,這自然不是什麽好辦法,畢竟取款機有個金額的限製,不可能一下子弄出來,到了那個時候,就要弄點更複雜的手段,我沒做過這個,但總算聽說過些案子,好像很多人是買了遊戲點卡,然後從裏麵換成遊戲幣,然後轉賣出去,總之就是個極長的轉手過程,我沒做過,也隻是隨便說說,反正還沒到了那一天,現在這小兩萬,隻要去提款機就能拿出來了,至於那裏遍布攝像頭,那更是小意思,現在雖然是春天,但也不見得不能圍巾帽子的裹個結實,我隻露出眼睛,他們又要怎麽憑著照片抓我?


    所以我分配給餘建的,便是那些已經給過錢的場子,甚至還優先把他們放到了前麵,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們兩個就小心謹慎的出了那破廠房,先在城裏繞了好幾個圈,然後這才分手,隻不過這分手隻是在餘建看來如此而已,我走了兩步,然後進了個商店,轉身看看餘建似乎沒有發現我,這才趕緊掏出五百塊錢,隨便拿了一件大衣套在外麵,快步跟上了餘建。


    這裏又要說個跟蹤的辦法,當然是老生常談,跟蹤是不能跟在屁股後麵的,人都是有點第六感的意思,這個日常也能感受到,有人窺視的時候,就能感覺出來,所以張德利曾經說過,跟蹤最好的辦法,就是平行跟蹤,可以隔著一條街道兩個人並排走著不被發現,畢竟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在防備著身後。


    我跟了餘建一程,很快就到了我得手的那個夜色ktv,現在差不多是下午五點鍾,那些夜場也到了開門的時候,看到夜色ktv的樣子,我不由的有些明白怎麽就這麽容易得手了,這是家小店麵,裝潢老舊,很是有些蕭條的樣子,這樣的地方自然不像大場子那樣吃的開,伺候起老爺們來更要盡心盡力。


    餘建到了門口之後,也沒有直接進去,準確來說,他離著門口還有個五百多米,他左右看了看,先找了個小胡同鑽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就換上了那套武警的製服,最搞笑的是,他的手裏又多出瓶小酒,先狠狠的灌了兩口之後,才大踏步的往那地方闖了進去,看到一個這樣的人物走了過來,門口的小弟趕忙就陪起了笑,好生的把餘建招唿了進去。


    後麵的事情,我自然不好跑到人家門口去看,天色漸漸晚了,隔著一條街也看不真切,隻是模模糊糊的黑影,至於動靜什麽的,那更不用說,馬路上吵鬧的要死,我又不是千裏耳,但發生的事情,我卻是很知道的。


    這,本來就是我設下的局麵,所以我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地方的號碼,然後很嚴肅的說道:“是夜色ktv嗎,我是石家莊消防大隊,最近有人冒充我們發傳真搞培訓欺詐錢財,請不要上當,如果有可疑人物,請配合當地公安的部門進行抓捕!”


    說完這些,我就把手機掛了往垃圾箱裏一扔,然後掏出一根煙來,得意洋洋的準備開始欣賞一場大戲,即便看不真切那過程,但享受下勞動的果實總是不錯的。


    我上網時間晚,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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