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7


    “你想幹什麽?”


    我這話說的雖然有些陰謀在裏麵的意思,但多少都是些心聲,要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亂來,雖然我是覺得按摩裏那些人總是講許多沒用的規矩,但信念這個東西,有時候的確是有點積極向上的意思的,這塊遮羞布有兩個用處,第一個是做個大義凜然的幌子,讓自己看著光鮮正大,第二個用處就是讓自己真的光鮮正大一迴,一個是對外,一個是對內,對內這個用處,就像是什麽十惡不赦的混蛋偶爾去廟裏燒香又或者幹脆資助些需要的人一樣,壞事做多了,心裏總是不大踏實,偶爾做一次好事,便一時間忘卻了那些不踏實,心安理得的可以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免費小說}


    至於什麽時候拿出來,什麽時候對內還是對外,這個,就真的是靠機緣巧合了,像是我在北京和石家莊這兩個地方一籌莫展,沒了辦法就隻能亂來,這真的不是我壞透了,要知道我可是個溫柔的好人,雖然這也隻是曾經,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在於,我之前這些日子,是什麽機會都沒碰見的,既然要做些光明正大的事情,那總要抓個現行,明白那邊的人實在活該才好,迴想在北京的這些日子,這樣的事情是一件也沒碰見,如今好不容易碰見了一個,我就想著,是不是要來一個小把戲,好平衡一下剛剛做了些不大善良事情的虧心感覺了。


    然而張波如今這樣子,卻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剛坑了他一次,他怕是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雖然那個什麽破學校裏的老師和學生都不是好鳥,但從感情上來說,我還是坑了他,所以他很狐疑的看著我,眼睛裏帶著深深的不信任,搖頭說道:“你要真是肯幫忙,還是直接給她那些錢,讓她吃些好的算了。”


    “我不給。”其實,就算給錢,也沒有多少的花銷,換做以前,我肯定是要給的,而且最少都要個五六百,畢竟現在剛做了個局麵,闊綽了許多,這點錢真不算什麽,然而自從我和張德利一拍兩散之後,對於那些信念,那些所謂的守護,我又有了些自己的想法,張德利那邊的意思是要扶持些十惡不赦的混蛋讓這個世界一片漆黑,借著他們的手去逼迫著那些弱者生不如死,然後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一起站起來反抗,賀旗卻是覺得那種日子遙遙無期,倒不如直截了當的盡力而為的去讓那些人過的好一點,比起張德利那種虛無縹緲的理想,賀旗那些做法,的確實用。


    但我非常明白的是,不管是張德利也好,賀旗也好,遇到這兩個可憐的人,怕是都會慷慨解囊,張德利雖然有點冷漠,但也沒冷漠到袖手旁觀的地步,賀旗雖然喜歡等到人家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才出手,但對於這一對老弱,怕也沒什麽旁觀的心思,因為他們要是動手,看準的永遠都不是這種人,張德利是要借著別人的手去作惡,自己怕是沒這個心思,而賀旗似乎也不覺得這種老弱對於改變世界有什麽幫助。


    然而當我看到那小孩子的眼睛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應該去幫她們的,原因就在於,那小小的瞳孔裏居然閃爍著讓人心驚的仇恨,那小孩子怕是恨透了這個世界,這個發現,讓我突然想到了些別的東西,我其實是很支持張德利那些說法,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變的沒有人能活下去了,那麽是不是每個人都會站起來為自己生存的權利唿喊一聲,既然是這樣,那張德利的做法,就顯得有些舍本逐末了,他一直改變的,都是那些成年人的生活,可我的發現卻告訴我,不僅僅是成年人,那些小孩子,也是需要改變的。(。純文字)


    想到了小孩子,我就想起了張德利曾經說過的那些學校,不由的有些恍然大悟起來,我當初也隻是隨便聽了那麽一耳朵,知道先生收養了些沒家的孩子做弟子,我當時覺得先生做這件事或許也隻是為了從小教育方便,以後能夠做些骨幹而已,但如今才意識到,先生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看著那麽光明正大的,把仇恨的種子放在那些孩子的心中,成長起來的樹木,肯定要比那些成年人還要參天可怕,這,就是所謂的洗腦吧。


    如今,我從那孩子眼中,看到的就是那閃著人性光輝的種子,光輝中有著熊熊燃起的黑色火焰,似乎隻要假以時日,就能唿嘯著吞噬這個世界,這個發現,讓我激動了起來,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條比賀旗,比張德利還要正確的道路,這條道路,雖然先生已經在走,但我敢肯定的是,作為先生的得意門生,張德利也好,賀旗也好,蘇醒也好,他們根本沒有完全明白先生的心思,他們走了先生希望他們走的兩條路,卻離著真正的道路越來越遠,與那些不堪用的成年人相比,似乎真的隻有孩子才是燦爛光明的未來的希望。


    成年人,就像是張波這樣的成年人,他們的心裏裝了太多的東西,想要從這些東西裏深深的耕植出我們的信念的種子,正如事實所證明的那樣,幾乎是要花費比那些孩子困難數百倍的力量,而孩子們卻是不同,他們輕信,他們敏感,他們幾乎隻會用最直接的判斷,最簡單的善惡去與這個世界相處,幾乎不需要什麽力氣,就能把這些孩子變成想要的那種人,那種,可以在未來一起毀滅世界,再去重生的人!


    沒錯,就是這樣!一時間,我興奮的連唿吸都急促了起來,幾乎想要高聲唿喊出來,告訴賀旗,告訴張德利,告訴先生,他們都錯了,甚至連剛才的我都錯了,我根本不用去走什麽先生的道路,我所看到的那條路,要比先生更快,更好,更完美,這個世界充滿了腐朽的成年人,不管怎麽改變,不管怎麽壓迫,他們都不會讓這個世界變的更美好一些,所以,一個光明的,充滿生機的,擁有未來的世界,是應該在仇恨中毀滅然後重生的,沒有摧枯拉朽的毀滅,就無法在腐朽的城市上建立起人間最新的樂土,沒有徹底的粉碎,就不可能讓昏昏沉沉遲暮的山脈變成蔥蔥綠綠生機勃勃的沃土原野,這才是暗墨真正需要的,救贖之道。


    “你這樣的人。”張波似乎對於我的反應沒有一點的意外,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你這樣的人,說的,總是好聽的,說要去守護世界,說要去救濟那些需要的人,你根本舍不得的,你做這些事情,不過是為了你自己過的更好一點罷了。”


    “我是為了這個世界變的更好一點。”我現在哪裏會去理會張波,在我的眼中,他已經腐朽的不可救藥了,花什麽口舌什麽力氣,都隻不過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冷哼了一聲,掏出一把錢來扔到了地上,說道:“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些,是你應得的,這個世界,靠著你這樣沒用的人,隻會變的更壞。”


    “你!”


    這樣的話,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忍受的,張波也曾經有過血性,所以他的唿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眼睛裏一下子像是湧出了血一般的駭人,幾乎要立時撲上來將我撕碎,然而不好意思的是,我輕輕的將藏在衣服裏的噴子頂住了他的腰,然後微笑說道:“雖然打不死人,但這樣的距離,你可能會丟掉一個腎,變成個廢人,之後,你想要守護的人,就會在鬱鬱寡歡,饑寒交迫,還有所有人的冷漠中痛苦的哀嚎著死去,如果有了這樣的準備,那就動手吧。”


    “我會記住你的。”張波眼中燃燒的赤色火焰,悄然的化作了無有,瞳孔裏一片蒼白,像是燃盡了力量的炭石,沒有一絲的生機,他臉色慘然的俯下身去,撿起了地上的錢,看了我一眼,放下這麽一句話,就消失在了遠方。


    “不至於吧?”等著張波走了之後,在一邊看的有些心驚肉跳的餘建才期期艾艾的湊了過來,有些驚魂未定的對著我小聲說道:“咱們,是不是對他有點過了?”


    “說那樣的話嗎?”我冷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道:“不然又能怎麽樣,他不是你我這樣的人,心裏放著些亂七八糟不應該有的念頭,舉棋不定,不能向前也不肯向後,不肯甘居人下,也不願意險中求貴,我這樣做,反倒是讓他醒悟些,不然,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永遠都做不出什麽來。”


    “那麽那個呢?”餘建歎了口氣,指了指那個孩子,那衣履破爛的女人已經被大胖子打倒了在地上,抱著頭蜷縮成了一團,嗚咽著像是瀕死的呻吟,那大胖子一招得手,也沒有再繼續做些什麽,給了那女人一腳之後,呸了一聲,將一口濃痰吐在了那女人身上轉身罵罵咧咧的迴了店鋪,隻留下那個孩子抱著那縮成一團的女人,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遠去的肥胖身影,餘建很不忍的說道:“要麽,還是給點錢吧,太可憐了,得幫幫啊。”


    “不能給,一分都不能給。”


    我皺了皺眉頭,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餘建,嚇得他退出去好幾步,有些愕然的看著我,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用了許久,好像才鼓足了勇氣,戰戰兢兢的對我哀求道:“不用,不用你的錢,我那份就行。”


    “那也不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似乎是太冷血了一點,不過轉瞬間卻又有點得意,這種用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栗的本事,就算是張德利,也不見得能做出來,隻不過現在我還用得上餘建,不能寒了他的心,我吸了口氣,換了個樣子,淡淡的笑道:“要是為了那個孩子好,就不能幫他。”


    “這是什麽意思?”餘建愕然不解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說道:“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吧,這種日子,雖然已經不冷了,可還是會死人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撐不下去了!”


    “隻有冷漠和絕望才能讓他變成連他自己都不曾奢望的那種強大的存在。”我低聲說道:“隻有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人能夠成為他的希望的時候,他才會決定堅強勇敢的活下去,然後拚了命的去得到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力量,到了那一天,他就會突然明白,他所需要感謝的,並不是這些年來努力活著的自己,而是,而是當年他看到的冷漠的我們,而是,那個讓他絕望,讓他仇恨的男人,我們這樣的人,為了這樣的目標而努力著,忍受著心痛,忍受著自己的冷漠,所為的,不過就是能給他一個光明的未來。”


    “老白,你,你到底在說什麽?”這樣的話,不要說是餘建,就算是我自己,也覺得驚恐,我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就突然下意識的給出了這樣殘忍的答案,甚者在給出這答案的片刻恐慌之後,突然微笑了起來。


    “我做的是對的。”我微笑著繼續說道:“隻有這樣,才有希望,你幫了他,會讓他更加懦弱,更加無能,更加將希望放在根本不能依靠的他人身上,每一次,當他失去希望的時候,是你和張波這樣的人,給了他不能依靠的希望,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希望啊,一絲希望,就讓人懦弱帶有幻想的去與這世界擁抱,每一次的絕望,每一次的不能唿吸,每一次的即將破繭重生,每一次的即將站起來的時候,你們這樣的人,讓他再一次的軟弱的跪了下去,是你們,讓他變不成那個強大的他,是你們這樣的所謂的心懷善念的人,讓他一事無成,相信我,要他成長,就冷漠的對待他,相信我,要他堅強,就把這世上最殘忍的一切帶給他,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相遇的日子裏,你會明白,你會突然明白,我一直都是對的,當他懷著這世上最黑暗的決心找到你,用他從這殘忍世界攫取的力量殘忍的對待你的時候,你會突然微笑起來,你會對他說,孩子,今天的你,要感謝當年冷漠的我,沒錯,就是這樣的!”


    “你,你,你…”餘建,已經說不出什麽來了,他的眼睛裏帶著驚恐,他的臉上寫著瘋狂,他顫抖的無法抬起的手臂,讓我再一次的微笑了起來,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如今殘忍的自己,我突然有些想念張德利,所以我轉過頭去,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默默的說道:“你看,我終於變成了你想要的那種人,甚者,還要更加優秀,而你圖謀的世界,也總算將要因為我的加入而變的更加精彩,我也一樣,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在那你突然發現棋子變成了執棋人的那一天,我要像那個孩子一樣,感謝你對我做的這麽多,是的,是由衷的感謝!”


    “走吧。”我笑了笑,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對著餘建說道:“我突然想起,似乎有一個局麵,可以讓那個可敬的男人得到迴報。雖然他讓那孩子向著光明的未來邁進了一步,但這種事情,總是不怎麽好的,我們,終究是在守護這個世界啊,那些腐朽的,不堪用的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我感謝他幫助了那個孩子,也為他的愚蠢和冷漠感到憤怒,如此,就讓我們準備些小東西來迴報他吧!”


    “你還好吧?”餘建現在已經有點被我逼瘋的樣子了,忐忑不安的看了我一眼,訕訕的問道:“你,你想要幹什麽?我們,我們到底是要感謝那個老板還是要弄他一筆?”


    “我本來想讓張波看看這世界的樣子,讓他明白我們的責任。”我笑了笑,搖搖頭,淡淡的說道:“隻可惜,這世界的樣子,有些人是永遠都看不明白的,他已經沒了這樣的機會,可我總覺得,作為同伴,有必要讓你明白些事情,我們對他的感謝,正是奪走他想要的東西,讓他在失落中去反悔自己到底做過什麽,報應這樣的說法,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如今的世界上還是有些市場的,他應該很快會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得到了我們的感謝,我相信,這件事之後,他會努力的對這個世界更溫柔一些的。”


    “那,那去哪裏?”


    “去那裏。”我指了指那小區的方向,信步走向了那個孩子,然後憐憫的低下了頭,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明白了我的同情,他伸出手來,可憐的嗚咽的哀求道:“叔叔,叔叔,求求你,求求你!”


    “賤貨,去死吧。”我微笑著,一腳踹倒了那個孩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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