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7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是狗屎運。[`小說`]”目送著餘建和甜甜一前一後的出了財神客棧的大門,張波忍不住就十分羨慕起來,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人家甜蜜不甜蜜的,跟你有關係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個地方咱們待待,這財神客棧肯定是不能住了,就算你夠膽在北京待下去,也不能住在這裏,惹得自己一身麻煩是小事,那些記者什麽的天天來堵門,店裏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咱們這裏,可是有不少小青年來開房。”


    “他們開房關我什麽事情?”張波愣了一下,一臉不明白的樣子,看的我一陣直搖頭,剛想再譏諷他兩句的時候,他一拍腦門,尷尬的說道:“唉,你看我這腦子,一慌張什麽都忘了,可不是這樣嘛。”


    財神客棧這個地方,雖然什麽都不大好,但位置當真是非常不錯的,就在國貿商圈裏,那些高級白領有錢人自然不會挑這種小旅店來睡上一睡,人家去的都是威斯汀香格裏拉什麽的高級貨色,但在國貿一帶混的可不全都是高級有錢人,百分之九十八的都是些小白領,看著風光體麵天天在公司裏西裝革履的,但收入也就是那麽迴事,不然的話國貿附近那些十五塊錢一份飯的小館子又是怎麽活下去的?這個道理,用在住店上也是如此,開始我還有些奇怪,怎麽一到了晚上九十點鍾的時候就有不少白領打扮的男男女女跑到我們這裏,後來才明白,都是加班加出來的感情。


    如今說到白領這個詞,怕是已經沒有兩三年前那麽風光,當時的確是有些高收入好工作的意思,但現在大家都成了白領,也就都看清楚了這兩個字底下的含義,不過是一群苦逼的可憐人罷了,收入不高,壓力卻是大的要命,特別是國貿這個地方,很是有一些金融投資之類的大公司,這種地方最是要命,風光是一等的,要命也是一流的,剛進去的小年輕,很少能夠按時下班,大家都是熱血沸騰的年紀,一個是要努力上進奮鬥出個未來,但又正趕上看到姑娘小夥眼睛發直的時候,弄來弄去,就幹脆就近解決。


    由此,這辦公室的曖昧,就成了最方便的辦法,許多人加班的時候就幹柴烈火的湊到了一起,趁著吃個夜宵的功夫,跑到財神客棧這種地方猛烈一下也是個調劑生活的好辦法,這種事情,我這個沒上過班的自然看不大明白,起初還以為是些附近的流螢碰上了恩客,可老板娘這種警察出身的人物,又怎麽可能讓這些人進來,後來認識了休息室裏的那些人,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情,偷偷摸摸的猛烈一下,固然是你情我願,但要是有記者守在門邊,那這件事未免就不美了,所以無論無何,張波是不能在財神客棧住了。


    “要不,去找找餘建,我跟他關係還挺不錯的。”


    見到張波明白過了這個道理,我總算有些欣慰,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任何人希望自己的同伴蠢的像是豬一般,見識過了張德利和小能手的精明,我更是個挑刺的人,然而,我才剛鬆了口氣,他下麵那句話又讓我一陣無語起來,半晌,才有氣無力的無奈對他說道:“人家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去跟甜甜親熱親熱,你這樣住進去算什麽,攪局嗎?”


    “那要不,咱們兩個也出去租個房子住。”張波憂心忡忡的對我說道:“我想過了,要是那些記者真的把我放在了網上,那我真是沒有地方可去了,走到哪裏,都得被人認出來,再說,再說,我真的沒錢了。《純文字首發》”


    “沒錢了?”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你有些積蓄,準備幹完了曹仁傑這一筆,拿出來一起找你那個朋友做生意嗎?怎麽可能沒錢了?”


    “我買了個基金,要下個月才能贖迴來,現在拿出來,一分錢也賺不到,都兩年了。”張波尷尬的低著頭對我說道:“也就是老板娘這裏,能欠點房租,其他地方,怕是不行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無語到簡直想找個地方吊死自己,我長這麽大,還真沒認識過這麽極品的人物,如果不是想要見識見識他那個朋友,順便做一把漂亮的局麵好做個晉身的投獻,我絕對是要一走了之的,畢竟做局這種事情,單槍匹馬的人固然有之,但我還沒到那個地步,總要找個搭手的人配合,在北京除了張波之外,我還真沒什麽熟悉的人,一想到這個,我腦子裏就突然閃過一個主意,看了張波幾眼,悄聲問道:“我有個發財的門路,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幹?”


    “不犯法吧?”張波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


    “不犯法,你怎麽不去刷盤子。”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一窮二白,走投無路,身後還有個要治病的孩子,這麽大的人了,一事無成還有一堆麻煩,難道你不想發發財?”


    “犯法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吧?”張波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訕訕的說道:“以前那是不懂事,覺得威風,現在見多了,才明白窮也好,富也好,日子安生,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都隨你。”我淡淡的笑了笑,心裏卻打定了主意,要拉這個家夥下水,這個主意讓我不由的有些得意起來,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有些張德利的風範了,然而片刻之後,心中又有些愕然,變化這種東西,果然是悄無聲息的,它可以來的潤物細無聲,但總會在突然的一瞬間大張旗鼓的出現,於我,便是這樣的過程,我的確曾經是個很柔軟富有同情心的人,固然是渾渾噩噩的沒有什麽誌氣,但總的來說,卻不是什麽壞人,然而如今,我卻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我憎惡的張德利的那些不擇手段的陰冷,已經悄悄的潛入了我的心中,把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他,以至於我下意識的就想出了那個辦法。


    “管它呢!”我這些懊悔,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就被心中的另外一個我譏笑著否決了,現在的我,對於對和錯,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我甚至很自然的找出了所謂的理由來做這些事情,張波,是個扶不上牆的人,可人不可以一輩子如此不堪的,總要有理想,總要有誌氣,也總要有些改變的決心,他固然有許多不堪,但卻也不是不可救藥,身後那個他照顧著的孩子讓我覺得自己應該去為他做些什麽,如果隻是搞些錢,那似乎有些表麵上的沒用功夫模樣,如果能夠讓他的人生由此因我而不同,那似乎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所以,片刻之後,我的心裏就沒了什麽糾結與懊悔,我拉他下水,不過是為了讓他從此之後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生活罷了,這沒有什麽不對的。


    “你怎麽笑的這麽嚇人?”我腦子裏這些念頭閃閃現現的時候,張波的眼睛就漸漸的瞪的像個鈴鐺一般,臉色也變的愕然至極,聽他這麽一說,我才迴過神來,見他如此作態,不由的奇道:“你說什麽?”


    “你剛才笑的真嚇人。”張波有些驚魂未定的指了指我的臉說道:“怎麽看著,想電影裏那些壞人。”


    “你才是壞人,你全家都是壞人!”我剛才的確是有些得意忘形,不知不覺間或許笑的太過陰險,但這種事情,我又怎麽會承認,更何況,這件事也太丟人了一點,我出來闖蕩世界,可實在又不知道世界是怎麽個樣子,我雖然喜歡從電影裏借鑒許多東西,但也明白,電影裏那些貨色,怕都是加工過頭的,我所見過的真實的江湖人物,也隻有跟著張德利那麽幾個月的經曆而已,最熟悉的還是張德利,所以我潛意識裏總想著學學他的樣子,張德利心裏有謀劃的時候,臉上可是不會表現出來的,我,畢竟是太稚嫩了一點。


    “現在咱們走,這地方是不能住了。”見張波還是滿臉好奇的盯著我看,我趕緊把話題換到了正經的地方,指了指地上老板娘打理好的包裹,對著張波說道:“我東西也不多,一個包就帶走了,咱們走的越快越好,誰知道下麵還會出什麽簍子。”


    “可是去哪裏啊?”一提起這個,張波就有些沮喪,攤著手說道:“我真的沒錢了,還欠著老板娘半個月的房錢。”


    “這個你別管,你沒錢,我有。”我丟下這麽一句話,上樓收拾了行李之後,一下來,就看到了張波在和老板娘滿臉歉意的說著些什麽,走近了一聽,才知道是在說房錢的時候,老板娘倒是個大方的人,淡淡的的笑了笑,對著張波說道:“咱們認識好幾年了,這些都是小錢,你有了再還給我也不遲。”


    “還是老板娘大方。”


    我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笑了兩句正要說些好聽的應應景的時候,老板娘卻臉色一變,盯著我的眼睛有些嚴肅的說道:“小白,別亂來,這是北京。”


    “我沒要亂來啊,隻是要和張波出去避避。”我心裏有些發虛,可畢竟是跟著張德利混了這麽久了,總能及時作出些應對,所以臉上就做出了許多茫然的樣子,裝出不大明白的樣子奇道:“江姐,你這是在說什麽啊?”


    “我在說什麽,你心裏有數。”老板娘冷哼一聲,指了指前台後麵的小門,說道:“走吧,等著風頭過去了,你們兩個要還是沒進去,我請你們吃飯。”


    “真是莫名其妙。”老板娘這個突變的態度讓我心裏著實有些不爽,平日裏見到我也是笑嗬嗬的十分客氣,可哪有說翻臉就翻臉的,我是十分肯定在財神客棧的這幾天裏沒有露過什麽底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上樓收拾東西的這麽短短幾分鍾裏,張波說了什麽,一想到這個,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拋下一句話,就從後麵的窗戶翻了出去,過了矮牆,直接上了街道,過了半晌,張波才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追上來,一臉不解的問道:“你怎麽走的這麽快?”


    “剛才你和老板娘說什麽了?”我不快的冷哼道:“好好的,就變臉,腦子有病吧?”


    “我什麽也沒說啊,就是在說房錢的事情,我說要打個欠條,她說不用。”張波茫然的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後來你就下來了,她就說不要了,我還想問你呢,她怎麽給你說那些。”


    “我怎麽知道?”我愣了一下,仔細看了幾眼張波,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更何況,這家夥似乎就是沒有一點做壞人的天賦,雖說原來的確是跟著老大混過,但五六年的時間,的確是可以徹徹底底的改變一個人的,眼見著老大挨了槍子,留下個病弱的孩子無依無靠,這種經曆,有時候會讓人明白許多道理,張波或許就是被這血淋淋的事實嚇破了膽子上岸做了個老實人,這老實人縱然有前般不好,但總不至於亂說話,既然不是他,那老板娘又是怎麽明白過來的。


    “咱們兩個到底去哪?”


    張波見沒問出個結果,就開始關心起去向的問題來了,如今的局麵,勉強還算可以操作,隻要那報道還沒上網,我們總有時間去找個地方落腳,至於走投無路什麽的,那是我嚇唬張波的,即便是上了網,那也不代表我們兩個不能出門隻能躲著什麽的,要不然那些明星就不用活了,一想到這裏,我突然間就明白了過來老板娘到底是怎麽看出我的不對勁來了,平日裏我都是個大學生打扮,可今天出門踩點,就按照習慣裝備了些東西,這些東西也沒什麽稀奇,就是墨鏡圍巾加帽子,這個也是跟著張德利在外麵混的時候的標準裝備,即便是遇到了下手的對象,那也不用擔心什麽,遮掩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被認出來,那就隻能說自己長的太有特色了。


    我這樣裝備著出去,又是這樣裝備著迴來,在張波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就有些迴到了跟著張德利那時候的警覺狀態,這些東西,怕是都被老板娘看在了眼裏,她是刑警出身,見過不少道上的人物,這些人,怕都是有著和我們差不多的習慣總是想著隱藏自己,一想到這裏,我就不由的有些懊悔,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仔細,迴到財神客棧的時候,老板娘就站在門邊,我那時候沒大注意她,就露出了許多刻意隱藏的東西,也許就是這一點,讓她突然發現,我表現出來的我,並不是真是的我,以她的閱曆和直覺,怕是不難想到,我也是個有底細的人物,好在,這一切,都到此為止了,我離開了財神客棧,她也沒什麽機會去仔細研究,想到這裏,我總算鬆了口氣,轉身看看張波,不由的笑道:“帶你住住大酒店。”


    “那需要很多錢吧?”張波愣了一下,不由的說道:“一晚上小一千呢,太貴了,再說,要是被認出來怎麽辦?”


    “沒事,我還有點,咱們得去取點錢。”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張波,打量了打量他身上的那套衣服,搖搖頭說道:“不過,你這身打扮,可不大像能住得起五星級酒店的,人家那種地方,都得穿的正式一點,咱們得先去買買衣服。”


    “不對吧?”張波雖然是個老實人,但也不至於連我這種話都相信,一臉愕然的奇道:“咱們交錢住店,他們還管這麽多?我又沒穿成個乞丐,憑什麽不讓我進去?難道還要西裝革履?”


    “那裏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我隨口說道:“姓江的那個破地方,住的一點都不舒服,咱們穿的好了,那些酒店的人才會伺候的殷勤點,讓你也過把大爺的癮還不好,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跟著我買衣服就是了,你天天穿的跟時尚小青年一樣,一點都不莊重。”


    “那樣不累嗎?”張波聽的渾然不解,嘟嘟了幾句雖然還是不大明白,但現在他也沒了什麽主意,隻好點點頭跟著我去買了幾套衣服,不得不說的是,這北京的物價當真是了得,我起先還說去商場隨便買兩身西服就算了,然而進去一看,才明白,即便是個普通的商場,一套看得上的西裝也要一兩千,這價格看的張波也是直搖頭,很是說了幾句什麽不要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我跟著張德利苦日子過慣了,看到這價格也是受不了,但一想到做局麵總要有點襯托的東西,咬咬牙把卡一掏,就對著那售貨員說道:“買了!”


    時間過的真快,又是周六,恍然間就什麽都過去了,還好天天在碼字,總算有了存在的痕跡,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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