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長生……不要!”


    溫清瀾猛地睜開眼睛,身體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清瀾,你終於醒了!”


    一直在床邊守護著的柳顏心看到溫清瀾醒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很快消失。想要伸手去觸摸她,卻又有些猶豫地把手縮了迴去。


    溫清瀾的腦海中還殘留著那個可怕的夢境,夢中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小徒弟慕長生的胸膛被貫穿,鮮血染紅了白衣。醒來後,她立刻焦急地向柳顏心詢問。


    “長生呢?長生她在哪裏?!”


    她緊緊地盯著柳顏心,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慮與不安。


    “師侄她……已經離開了”


    柳顏心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語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走了?她去哪裏了?”


    溫清瀾的聲音變得更加急切,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見柳顏心遲遲沒有迴答,她忍不住抓住柳顏心的衣領,大聲吼道:“柳顏心,我的徒弟慕長生到底去哪裏了!”


    “死了!她被應無極掏出心髒死了!”


    柳顏心用力扯下溫清瀾的手,淚水奪眶而出,同樣情緒激動地道。


    她的話宛若一把利劍,深深刺入溫清瀾的內心,將那血淋淋的、她不願接受的事實給挖了出來。


    是啊,小徒弟死了。


    那個愛著她的少女,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的生命在一瞬間消逝,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溫清瀾呆呆地愣在原地,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了一塊,似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好小徒弟,但現在一切都化為泡影。


    她無力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無神,腦海中不斷迴蕩著小徒弟離去時的場景。那一幕讓她心如刀絞,痛苦不堪。


    過了許久,溫清瀾才緩緩迴過神來,聲音沙啞地問道:“長生的屍身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顏心也冷靜下來,沉默了片刻後輕聲迴答道:“……應無極帶走了。”


    “……”


    連屍身都不願留給她,這群狗niang養得魔道雜種!


    溫清瀾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和他們拚命,大不了一死了之,下去陪長生。


    可她不能這樣做,她要活著,她要突破渡劫,把他們通通殺光,為長生報仇!


    想到這裏,溫清瀾無神的眼眸再度恢複神采。原先如水般的溫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足以燃盡一切的仇恨之火。


    除了對魔道的恨和對慕長生的愛,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醒來後,溫清瀾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閉死關,不接待任何人。


    而寒光仙子慕長生隕落的消息也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九州,頓時引發軒然大波。


    對於魔道渡劫強者不齒的行為,世人群情激憤,更有很多受過慕長生恩惠的弟子紛紛行動起來,下山除魔。


    寧可殺錯也不願放過。


    齊天宗也沒有閑著,魔道的這種行為已經嚴重損害到宗門的臉麵。


    於是在慕長生出事後的一個月內,傲然劍仙李無咎、玉瑤仙子柳顏心、轟雷尊者嚴律、重嶽尊者嚴寬四人便強勢出手,以雷霆手段將傀儡道人陰槐擊落。


    將他和傀儡宗弟子的頭顱全部帶了迴來,懸掛在齊天城城牆上。


    魔道與正道方關係降至千年最低點,紛爭不斷,隱約有要開戰的跡象。


    不過這戰最終還是沒打起來,弟子和各方勢力巡獵數十年後,最終也隻能偃旗息鼓。


    沒辦法,他們也要修煉,不可能一直和魔道死磕。這十年間雖然戰果累累,但他們也損失了不少人,再打下去就該不劃算了。


    慕長生死去第二十年,溫清瀾突破渡劫,尋找血宴大廚庖代,見麵大戰一場,最終兩敗俱傷,誰也沒討著好。


    慕長生死去第二十五年,溫清瀾入魔,潛入宗門重地盜走了仙器截天尺,憑借仙器一舉斬殺庖代,將其頭顱和陰槐一起懸掛在齊天城城牆上。


    隨後她便日夜蹲守在合歡宗,出來一個殺一個。甚至一度攻破了宗門大陣,手持仙器在兩位渡劫強者的圍攻下大殺四方,殺到合歡宗膽寒,殺到沒有一個弟子敢離開宗門地界。


    而且這一堵就又是二十多年,直到有一天,一個黑袍人出現,終結了這一切……


    …………


    視角切迴慕長生。


    在被應無極貫穿胸膛,掏出心髒後,她很快便因為劇烈的疼痛昏了過去。


    但是是,她卻並沒有死。


    對於元嬰期以上的修士來說,捏爆心髒其實也還能活。隻要元嬰沒碎,哪怕全身上下連腦袋都碎成一塊塊都能繼續存活。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很多人都會在擊殺肉體後都會對失去肉體保護,變得孱弱不堪的元嬰進行補刀。


    由於補刀是非常正常乃至下意識的行為,在應無極掏出她心髒後,所有人都認為慕長生必死無疑。


    不過可惜的是,應無極並沒有補刀,反而還幫她進行遮掩。


    非常逼真,看上去就像真死了一樣。


    任務完成後,其餘三位還向應無極索要了慕長生的屍體,但都被她非常強硬且霸道給拒絕了。


    他們打不過應無極,隻能選擇放棄,拂袖而去。


    四人不歡而散,應無極在他們都離開後將慕長生放入了煉仙鼎內,而她並沒有選擇帶慕長生迴到天魔宗,而是換了一身行來到了位於九州南的苗疆藥王穀。


    “穀主。”


    “藥王大人。”


    “……”


    一路上總會有長老和前來求藥之人對她使用敬語,應無極沒有理睬,仿佛沒聽到般徑直走了過去。


    慕長生倒是在鼎裏聽得一清二楚,此時的她對應無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天魔宗宗主、藥王穀穀主還是某宗某峰的峰主,簡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穿過整個藥王穀,應無極來到一處由化神和渡劫層層把守的地底藥田。不過因為她是宗主,隻是照例詢問了兩句,便放她進去了。


    走進藥田中,應無極停下腳步,將慕長生從煉仙鼎中放出。


    慕長生胸口的血洞已經愈合,心髒也長了出來,在出來的一瞬間,她便一拳轟向了應無極。


    可卻被應無極輕鬆擋住。


    “歡迎來到藥王穀。”


    應無極放下她的手,隨後摘下換上的鎏金麵具,露出一個慕長生熟悉的麵容。


    “我該如何稱唿你,天魔宗宗主應無極?藥王穀穀主應重樓?還是藥峰峰主應白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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