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安看到淩恆後,明顯鬆了一口氣,師尊在,就證明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林雨蒙在看到淩恆後,神情難掩激動,同時有些得意忘形的瞥了慕長生一眼,顯然是忘了就在剛才她還被按在地上捶。


    溫清瀾在看到淩恆後,眼神瞬間軟化,不過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心中還有氣,和他保持著距離。


    但盡管如此,慕長生也感覺非常不爽,心中的醋壇子都被打翻了。


    而慕長生在看到淩恆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觀察著眼前的男人,同時在內心中保持警惕和敵意。


    渡劫期大能對危機的感知是非常強烈的,哪怕是遠隔千裏,一個眼神都有很能被對方察覺感知到。


    所以在麵對淩恆時,慕長生必須小心再小心,不能讓他感覺出一絲端倪,不然很有可能就會引起他的注意。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沒辦法承受得住一個渡劫期大能的關注。


    “嚴老,您言重了”


    淩恆低頭看向身前的小老頭,語氣淡淡道。


    隨後便看向溫清瀾,朝她點頭示意。


    “嗬嗬,如今你已繼承宗主之位,何來言重一說。”


    嚴律摸了摸胡子,笑嗬嗬的說道。


    “可在我們心中,您永遠都是我們的長輩。”


    溫清瀾聲音柔和道。


    嚴律是她父親的結拜兄弟,看著她和淩恆長大的。在她父親羽化之後,隻有化神期的師兄沒法鎮住所有峰主,也是他出手穩住局麵,直到師兄突破化神進入渡劫。


    於如此大恩,無論是她還是師兄都將其牢牢記在心間。


    “哈哈哈,還是清瀾會說話!淩恆啊,你可要和清瀾多學學。”


    嚴律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眼中滿是欣慰之色。他已經陪這對師兄妹走了太長時間,有生之年,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他們走到一起。


    “嚴老,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就挺好。”


    淩恆撫摸著林雨蒙的腦袋,淡淡道。


    隨著他的撫摸,林雨蒙臉上的傷勢逐漸恢複。


    “好了,就不說你們了,說說你們的弟子吧。”


    嚴律擺擺手,看向他們身邊的兩個小姑娘。


    在看到慕長生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煉氣中期。


    他記得現在離上次收徒也就隻有一個月吧,一個月的煉氣中期,不簡單啊。


    而且這次還能一個人暴打全班,證明基礎也不錯。


    至於林雨蒙,有了慕長生這個珠玉在前,就顯得非常普通了,不過也能理解,陰靈根的修煉確實比較困難。


    “此次事件我已知曉,責任在我這兩個不肖弟子,但天雷劍樹之刑還是太過,輕罰長記性就行。”


    淩恆很明顯就這麽想讓這事過去了,嚴律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會讓她們單獨留下來了。


    而溫清瀾雖然不願就這麽草草,但她也要給嚴律麵子,不能讓他難看。


    不過慕長生可沒有這個顧忌,除了師傅,在場她誰也不認。


    “慢著,宗主大人決定之前至少要問問當事人吧,我覺得天雷劍樹也就僅此而已,林雨蒙你覺得呢?”


    就在這時,慕長生突然出聲說道,將矛頭直指林雨蒙。


    這是一個信號,若是林雨蒙接受,慕長生承認她有骨氣,她們便去受刑;若是林雨蒙退縮了,她以後就會處處在慕長生麵前低一頭,徹底失去和她相提並論的資格。


    林雨蒙也明白她的心思,可她不願意向慕長生低頭,又不敢承受雷刑,隻能把自己的臉漲的通紅,什麽也說不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她,淩恆更是眉頭微皺,神情有些不虞。


    溫清瀾也暗中拉了拉她的袖子想要勸她,劍樹之刑何其恐怖,那種萬劍穿身的感覺僅僅隻是看著都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絕沒有慕長生想得那般輕鬆。


    可慕長生本來就是個倔脾氣,尤其是當麵看到溫清瀾和淩恆的互動,強烈的占有欲更是讓她怒火中燒,根本不願去搭理溫清瀾。


    “若是你覺得僅此而已,自己去便是,不用拖累其他人。”


    “拖累?宗主大人說得倒像我是施暴者一般。”


    “那你如何才能罷休?”


    淩恆此時才正眼看她,眼前的小丫頭確實牙尖嘴利,比之她那師傅還要難纏些。


    “要麽同去受罰,要麽拿出該有的賠償,除此之外再無斡旋的機會。”


    鋪墊了這麽久,慕長生終於露出了她真正的目的:想讓淩恆吐出些東西。


    去受刑是不可能的,現場包括慕長生在內誰都不願意,再怎麽胡攪蠻纏也不會同意的。


    倒不如就折中一下,拿點東西就行。


    曾有一位偉大的文學家說過: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裏開一個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慕長生就是要這樣拿捏住淩恆。


    淩恆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丟給她一枚玉簡,帶著陳錦安和林雨蒙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溫清瀾和慕長生也從執法堂離開了。


    迴去的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溫清瀾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可她又能說什麽呢?指責小徒弟莽撞不應該拿師兄的東西嗎?那今天小徒弟受到的委屈呢?就被師兄輕飄飄的揭過嗎?


    如今溫清瀾才發現,她其實根本就沒有完全認識過小徒弟,小徒弟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主見,有沒有她這個師傅似乎都一樣,這讓她不免感覺有些沮喪。


    而慕長生的心都沉在玉簡中,研究著上麵的法訣,自然是沒空和溫清瀾說話,也沒法讀出師傅內心的沮喪。


    迴到秋水峰,兩人都沒有說話,慕長生更是徑直迴到了房間。


    直到一天一次的晚間共浴時,慕長生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在溫泉中慕長生才主動說了自從迴來後的第一句話。


    “師傅,我想變強。”


    今天的一切已經讓慕長生明白,真正握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隻有自己變強了,才會被人正眼相待。


    反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誰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溫清瀾看著她認真堅定的目光,歎了口氣,拿出她準備好的三枚玉簡,那本殘卷《霜劍訣》也在其中。


    不出意料的,慕長生非常果斷的選擇了《霜劍訣》,沒有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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