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大早,大隊長和書記帶上巡邏隊的幾名成員,一同前去墨玉大隊。


    墨玉大隊村口四個守衛見到他們,確定沒陌生人,直接放行了。


    待他們進村後,四個守衛竊竊私語起來。


    “果然失敗了啊。”


    “噓,你想死嗎?忘了村長交代的事了?”


    “他們都走那麽遠了,哪裏還聽得到。”


    “反正別說了,不然哪天說漏嘴就壞事了。”


    “好吧。不過話說迴來,那王寶貝真的長得那麽好看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


    “可惜了,我還想光顧一下他生意呢。”


    光尼瑪!山上偷聽的唐堯暗罵,隨後冷笑,果然是在做情色生意啊!


    若非裏麵還有無辜者,他真的很想一把火將那些人全部燒死。


    ——阿9啊,為啥我的神火不能聰明點,自己找壞人燒呢?


    係統懶得迴答這種白癡問題。


    有神智又不代表是人。


    再說了,就算是人,好壞也是分情況的。


    好人眼裏的壞人就是壞人。


    而壞人眼裏的好人也是壞人。


    於神火而言,主人要燒的就是“壞人”,若讓它自行判斷,它能無論好壞,把所有人都給燒個精光。


    沒聽到係統迴答,唐堯毫不在意,繼續認真偷聽。


    他聽到大隊長等人跟墨玉的人吵了起來。


    不過也就吵了十分鍾,墨玉大隊長甄洪就妥協了。


    他雖然對外宣稱人不是他派去的,但事實如何,墨玉大隊的人誰不清楚。


    主要因為那四個巡山人地位看似低,其實家族勢力不小,他怕再鬧下去,不僅事情敗露,還會得罪那些家族,隻得應下賠償的事。


    約好中午一手交糧一手交人後,墨鄉大隊的人便離開了。


    他們剛走,墨玉大隊的人就罵罵咧咧起來。


    “豈有此理,都沒抓到人,他們竟敢打斷我兒的腿!”


    “墨鄉大隊那些人煩死了,怎麽不把他們全部弄死啊!”


    “你以為他們是螞蟻嗎?說踩死就踩死,人家在這的根基比墨玉還深,哪個大隊沒有他們的親戚?”


    “咱墨玉就沒有!”


    “你當墨玉是香饃饃嗎,誰都想來啃一口!”


    “那麽嫌棄墨玉你怎麽還待在這裏!趕緊滾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


    “別吵了!該幹嘛幹嘛去!”甄洪暴躁吼道。


    他最近都快被煩死了,兒子死了找不到兇手,家裏老虜婆天天鬧,要不是還要仰仗她娘家那邊,他早就把人休了!


    至於死去的兒子,他難過歸難過,但也不是沒有別的兒子,隻不過暫時不能示人而已。


    除此以外,黃亮的不知所蹤也讓他頭疼不已。


    關鍵時刻竟然不見人影,黃亮那婆娘還時不時跑來鬧一場,好像他把黃亮怎麽了似的。


    真是諸事不順。


    甄洪避開家裏哭鬧不止的老虜婆,進書房打電話去了。


    “喂,是我,還沒找到黃亮嗎?”


    “沒有,問遍了汽車站和火車站的人,都說沒見著他。他該不會出事了吧?”


    “那幾天村裏都沒來過外人,他能出哪門子的事啊?”


    “不是說同一晚還有兩個人失蹤嗎?”


    “那倆啊?估計喂那些畜生去了。”


    “還養著呢?你們也不怕那些畜生穿過隧道跑村裏去?”


    “怕什麽,手臂粗的鐵繩拴著呢。”


    “行吧。還有事嗎?我要去忙了。”


    “沒事了,就是還得麻煩你繼續找黃亮。”


    “麻煩什麽,他不見了我也不好交代。”


    “唉!”


    倆人互相歎息,歎完便掛了電話。


    山頂大樹上,唐堯還在琢磨,“畜生”指的是什麽?還需要用手臂粗的鐵繩拴著。


    狼?熊?還是獅子、老虎啥的?


    還是複數“那些”,所以一共有多少隻?


    以及……那麽危險的話,那晚的三輪車是怎麽過去的?


    唐堯又聽了好一會兒,沒再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便繞到了另一座山脈。


    沒見到大反派,也沒在那棵樹上看到記號,他想了想,到底沒找過去。


    他這兩天刻意不去想何衛國到底是不是虎默的事,是怕想了就無心做任務了。


    他仰頭望天,重重唿出一口濁氣。


    沒了記憶的虎默,還是虎默嗎?


    不對!應該是——有了別的記憶,還有了未婚妻的虎默,哪裏還是虎默?


    唐堯閉了閉眼,掩去心底的難過與失落,收迴心神,轉身迴去了。


    之後幾天,唐堯的小日子過得十分規律。


    白天割完牛草,他時而到墨玉大隊偷聽,並訓練他的聽力。


    他試著從隧道樓梯往裏聽,但由於山洞挖得太深,又幾乎沒有能借力的風,隻探到最後一節階梯,就再也探不下去了。


    時而,他會那些到處尋找能拍的東西,以期能找到別的監視者。


    當然,也是記錄一下生活中的美好。


    這幾天令他遺憾又慶幸的,大概是一直沒看到大反派吧。


    轉眼到了周日,唐堯和張胖胖及幾個村民,坐著拖拉機到鎮上去了。


    張胖胖先陪唐堯去打電話,聽到唐堯跟爺爺奶奶膩歪撒嬌,他就一陣好笑,也羨慕不已。


    他第一天來時,因為怕暴露身份,電話都沒敢打。


    後麵聽唐堯說電話被監聽了,他慶幸不已,不然身份就暴露了。


    可這樣,他就再也不能跟家裏人通話了,他們估計擔心壞了吧?


    偏偏他又無能為力。


    唐堯不知道張胖胖憂心忡忡的心情,卻知道自己這通電話被重點監聽了。


    因此,他並沒有跟爺爺奶奶告狀,隻說他要去一趟桃花大隊,去看戲。


    張胖胖一聽,雙眼乍然放光,桃花大隊的電話應該沒被監聽吧?


    王爺爺和王奶奶在王健娣出事的當天,就接到了李愛民打過來的電話。


    由於有了王健娣跟男同學睡一間房的經曆,他們接到電話時既不驚訝也不生氣,相當淡定地讓李愛民自行處理。


    早在知道王健娣想害死孫子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當作沒有那個孫女了。


    她是好是壞、是死是活,他們都決定不再管了。


    如今他們隻想好好活著,等孫子迴來。


    聽到唐堯說他去桃花大隊,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反對,怕孫子再出事。


    奈何經不住唐堯的軟磨硬泡,他們到底還是同意了。


    “寶貝啊,你一路小心,千萬別跟陌生人說話,也別管別人的閑事,有事就找乘務員啊……”王奶奶仔細叮嚀著。


    她雖然沒坐過火車,但各種事聽過不少,加上答應孫子到外地下鄉後,她到處打聽,知道的也就更加多了。


    那段時間,老太太的見識肉眼可見地增長了不少,還拿去跟唐堯分享。


    見孫子聽得目瞪口呆,一臉佩服地看著她,老太太既驕傲又高興。


    這迴也一樣。


    聽到電話那頭的唐堯說“奶奶好厲害啊,比我知道得都多”,王奶奶就笑得一臉得意。


    王爺爺:“……”


    罷了,老太婆高興,就不揭穿真相了。


    得到爺爺奶奶的同意後,唐堯跟張胖胖去了趟供銷社,買了些糖果等小零食,就去國營飯店吃午飯。


    張胖胖點完菜,唉聲歎氣道:“要是林慢慢同誌和李小明同誌也出來該多好,都約好了。”


    說完,他看了看沒有說話欲望的唐堯,湊過去小聲問道:“阿貝啊,真的不能原諒林慢慢同誌嗎?”


    唐堯迴道:“胖胖,等我從桃花大隊迴來再說這事如何?”


    等他殺完異端迴來,林慢慢估計就能恢複正常了。


    也不知道那異端是如何辦到的,隻要扯到張建國,林慢慢就會無腦維護,到處找借口,但又不是特別瘋狂的那種。


    唐堯猜測可能是墨鄉跟桃花離得太遠了,以至於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在聽到唐堯要去桃花大隊的時候,林慢慢還是不可避免地跟唐堯大吵了一架,甚至認為她表哥會變成那樣,都是唐堯害的。


    唐堯不欲同這樣的林慢慢計較,拿著介紹信,收拾行李,當天就到鎮上買了當晚的火車票。


    順利坐上火車後,唐堯忍不住詫異,果然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能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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