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民跟知青聊完,黃亮詢問:“今天你們誰去過鎮上了?”


    唐堯看他,淡淡說道:“我。”


    黃亮瞥了唐堯一眼,環視了一圈眾人,“就王寶貝一個去過鎮上嗎?”


    大隊長說:“我也去過,算嗎?”


    黃亮給了大隊長一個白眼,遂轉向唐堯,問:“你幾點迴來的?”


    “六點四十。”


    聞言,黃亮看了一眼唐堯手腕的手表、穿著拖鞋的腳和後頭那泡腳桶,沒再問其他,領著人離開了。


    那群人離開後,唐堯迴屋拿出自己帶來的兩斤裝大白兔奶糖,一人分了十粒,孩子們多分了兩粒,以感謝剛才大家對他的維護。


    村民們個個樂嗬嗬說“客氣什麽,你可是村裏一員,不幫你幫誰啊”,把他都聽笑了。


    送走大隊長和村民,唐堯攬住張胖胖的肩膀對林慢慢他們說:“改天到鎮上請你們吃飯,隨便點,我請客。”


    張胖胖向來不跟唐堯客氣,開心地嚷著好,還說他要吃紅燒肉和魚蝦蟹等等。


    唐堯一一應“可以”。


    林慢慢和李小明對視了一眼,也點頭說“好”。


    而沒站出來維護唐堯的老知青,自然就沒份了。


    小插曲結束,唐堯繼續吃飯,張胖胖也接著啃他的肉包。


    林慢慢和李小明坐在張胖胖旁邊,聊起剛才的話題來。


    “你們說那十六個人中是不是有什麽重要人物在裏麵啊?”李小明問道。


    林慢慢白了他一眼,“顯然是啊,不然哪能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抓人。”


    “什麽重要人物啊?”


    “你問我我問誰啊。”


    “你不知道還說得這麽肯定?沒準人家隻是覺得事件太重大呢。”


    “村民們都不在意的事,能重大到哪裏去,也就我們覺得重大而已。”


    張胖胖終於吃完了肉包,好笑地看著他倆,“我能說兩句不?”


    他倆異口同聲道:“你說。”說完還互瞪了一眼。


    唐堯:“……”


    這倆似乎有擦出火花的跡象。


    可這才幾天啊!


    兵貴神速,所以戀愛也要神速嗎?


    就聽到張胖胖說:“那黃亮什麽都沒說就抓人,直到大隊長迴來,大隊長才說是殺十六個人的事,所以那黃亮最開始應該是想詐一詐我們的。”


    “可惜沒詐成功。”林慢慢接下話茬。


    “對,於是就想找人頂罪。”張胖胖說著,看向慢吞吞吃飯的唐堯,“他看到我和阿貝在吃飯,就認為我們今天去過鎮上,想抓我們迴去頂罪。”


    唐堯聽到這兒,問道:“你們沒發現嗎?”


    “發現什麽?”仨人齊聲問道。


    “大隊長說殺死十六個人的時候,那批人特別留意的是我們。”


    “我們?”林慢慢指了指自己。


    唐堯搖頭,“不止我們新知青,也包括那些老知青,簡單概括就是‘外地人’。”


    “我明白了。”張胖胖拍大腿喊道。


    在幾人看過去時,他說:“死的那十六個人中,必然有個本地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他們認為隻有外地人,在不知道那人身份的情況下,才會殺了那人。”


    “不錯。”唐堯點頭,“所以那批人才會直接到知青院來。”


    林慢慢同屋裏偷聽的人一樣,均是一陣恍然大悟。


    李小明則“嘶”了一聲,“這麽說來,死的那個人背景很強?難不成是鎮長的兒子?”


    張胖胖搖頭,“不清楚。”


    唐堯說:“大隊長肯定知道,但他不說,咱這幾個新來的就更不知道了。不過,老知青似乎知道那黃亮的身份。”


    “不是公安嗎?”林慢慢詫異。


    李小明提醒她,“公安抓人是要穿製服的。”


    林慢慢這才反應過來,“那就是私兵?”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裏的人膽子這麽大,居然敢養私兵?”


    “也不一定,沒準隻是一個村裏的人。”唐堯說著,突然湊過去輕聲對他們仨說:“電話被監聽了,你們打電話千萬別亂說話。”


    仨人霎時瞪大了眼,不是吧?這是打算圈地當皇帝嗎?


    張胖胖迴神極快,反應也不慢,“那囂張態度,我感覺跟昨天來的那些人很像,該不會也是墨玉大隊的人吧?”


    唐堯給了他一記讚賞的眼神,趕忙接道:“我也覺得像,明天問問大隊長是不是就知道了。”


    “好。”


    四人對視了一眼,林慢慢和李小明離開了,張胖胖繼續陪唐堯吃飯。


    當晚,夜深人靜。


    有人來到唐堯他們房間的窗戶下。


    張胖胖還在唿唿大睡,唐堯卻醒了,“咻”一下竄到了窗邊,手槍已經握在了手上。


    窗下那人似乎知道他醒了,對著月光做了個虎爪的手勢,接著放了張紙條進來,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唐堯探頭看著那人的背影消失,這才打開那張紙,上麵寫著:一點林二人。


    唐堯無語了,這誰看得懂啊。


    他唯一看得懂的就是那虎爪,可來人並不是何衛國。


    所以這紙條是何衛國讓人送來的?


    “一點林二人”?


    一點鍾?樹林?兩個人?


    唐堯決定等會兒去賭一賭。


    畢竟知道他跟反派那個“虎默”認識的,就反派莫屬了。


    **


    淩晨剛過半,唐堯上山,來到他跟虎默第二次見麵的那個樹林。


    他思來想去,覺得“二”應該是第二次的意思。


    半個小時後,何衛國來了。


    確定隻有何衛國一個人,唐堯從樹上爬了下來,問:“是你讓人給我傳的紙條?”


    “嗯。”何衛國告訴唐堯,“另一個人應該在鎮上招待所,你要能殺了他就趕緊去,我感覺他會跟墨玉大隊那些人說那件事。”


    說完他還補了一句:“抱歉,我不能動手。”


    唐堯擺了擺手,“沒關係,他在招待所哪間房?”


    “他一般都住204。”


    “行,我現在就去。”


    “那我迴去了,你……小心點。”


    “好。”唐堯應完欲走,突然想到什麽,喊住了何衛國,“我殺了他會不會影響到你?”


    “不會,他今天跟我一起迴來,晚上才突然出去的。”


    “那他沒把那件事告訴別人嗎?”


    “應該沒有。”何衛國搖頭,“老大這幾天因為墨玉大隊的事很煩惱,而阿明出門前很興奮,我猜他可能是打算利用那件事幫老大的忙。”


    唐堯點了點頭,“謝謝,你趕緊迴去吧。”


    “不客氣,你千萬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逃離這兒。”


    “我曉得的。”


    倆人分開後,唐堯沒去鎮上招待所,直接借了係統的便利前往墨玉大隊。


    他走的是山路,直行,很快來到了墨玉大隊附近山脈。


    他站得高看得遠,見墨玉大隊沒大的動靜,猜想那阿明應該還沒到,便朝村口趕去。


    阿明那邊,因為要繞路,路程較長,加上他心情好,在交界處跟人聊天喝酒,以至於到墨玉大隊的時間比唐堯還晚。


    唐堯不禁感歎,幸運之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看到阿明,他悄無聲息噴出一口火球。


    火球很小,速度卻不慢,在漆黑的夜裏猶如一隻螢火蟲,並不引人注目。


    阿明以為那是螢火蟲,搖搖晃晃伸手去拍,結果手剛碰到火球,整個人瞬間就被燒成了灰。


    一陣風起,吹散了地上的灰土。


    沒人知道這裏曾來過兩個人,卻隻有一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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