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莫氏商超在其官網上發布了一條關於治愈液的消息。


    [商超最新引進產品介紹]


    [產品名稱:治愈液]


    [產品介紹如下:]


    [1、本治愈液因含未知成分,帝國質量檢測機構給不出安全報告。]


    [2、本治愈液僅做過星獸生物體臨床試驗,效果如視頻所見。]


    [3、注射了治愈液的星獸已被送至帝國相關檢測機構做了檢測,報告如下所示。]


    [牤牛獸臨床視頻及報告]


    [猛兔獸臨床視頻及報告]


    [洞鼠獸臨床視頻及報告]


    [夜鷹獸臨床視頻及報告]


    [獅鷲獸臨床視頻及報告]


    [另:商超將於明天中午12點正,在莫氏官方博客隨機抽取十名治愈液試用誌願者。]


    [治愈液試用誌願者須知:誌願者需簽署免責責任書,采取封閉治療模式,整個過程會被全網直播。]


    [以上]


    消息一出,全網嘩然。


    “治愈液?真的假的?”


    “我感覺是真的,莫氏商超什麽時候賣過假貨了?”


    “我先去看視頻,看完迴來告訴你是真是假啊。”


    “這合規嗎?都沒進行過人體臨床試驗就拿出來賣了。”


    “人家這不招募著嗎?”


    “肯定是假的!不然簽什麽免責責任書啊!”


    “別拿無知當炫耀的資本,凡是試藥者都會簽這種責任書!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就算做過皮試,也難保副作用過大。”


    “這倒是,同一種藥我爸吃了啥反應沒有,我吃了直犯惡心。”


    “責任書確實有必要簽,你們去看看視頻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托?騙我們當誌願者!”


    “不用你當,我自己會去申請。”


    “別在這兒吵了!他說得不錯,想知道具體情況就去看視頻和報告,又費不了多少時間!”


    “我看視頻迴來了,治愈液確實能讓殘缺部位重新生長,但過程會非常痛苦,有人未必忍受得了。”


    唐堯的星網虛擬人一直站邊上聽著,還以為會沒多少誌願者,哪知切換到莫氏博客頁麵,置頂那條抽獎信息顯示“當前參與抽獎人數”。


    還不到半個小時,竟然已經有一百多萬人申請了。


    “怎麽會有這麽多殘疾人呢?”唐堯喃喃自語。


    他身後一人聽到這話,迴道:“蟲族的唾液有持續腐蝕性。它們從黑洞突然出現,第一時間會朝星球噴射唾液,人們躲閃不及,唯有斷臂求生。”


    唐堯聽著聲音熟悉,扭頭看過去,還真是淩肅,不由慶幸自己匿名並改了原主的星網形象。


    “多謝告知!”


    “不客氣。”


    小插曲才短短兩分鍾,申請人數竟然突破了200萬。


    講真,唐堯有些被嚇到。


    他沒再看下去,稍作思考,切換頁麵搜索蟲族襲擊星球的畫麵。


    許久後,他若有所思下線了。


    迴到現實中,唐堯看著坐在地毯上,晃著小腳丫,無憂無慮啃小餅幹的小胖墩,腦海中浮現出剛學會跑的小孩被蟲族唾液腐蝕的畫麵,突然想為那些人做些什麽。


    [莫斯利,我想將賣治愈液的八成利潤,用來資助有政府貧困證明,經調查也確實家境貧寒的殘疾人。]


    莫斯利:[好,加我的半成。]


    唐堯搖了搖頭,[不用,你要養那麽多員工,我就養我和弟弟,何況我還留著一成呢。]


    莫斯利:[那好吧。]


    下一分鍾,莫氏商超官網更新了一則通告。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治愈液提供者將拿出自己銷售治愈液的近九成利潤,用於治療家境貧寒的殘疾人。]


    [要求如下:有政府貧困證明,經莫氏調查確為家境貧寒者。]


    看完通告,所有人都沉默了。


    很快,有人跪倒在地,當街痛哭,“我弟弟有救了!謝謝,謝謝好心人,謝謝莫氏!”


    “我,我,我要迴去告訴我媽這個好消息!”


    “我要去告訴鄰居姐姐!”


    一時間,大家奔走相告。


    這情景,唐堯雖然看不到,但他猜得到,隻希望別讓他們失望。


    畢竟得先有人買,他才能提供幫助。


    那個群體太過龐大,不是幾百幾千人,而是數億人。


    有些人用兩三瓶都未必能治愈,他哪來那麽多時間、精力和金錢來供養他們。


    做善事,是要量力而行的。


    至於公開藥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因為他阻止不了別人不賺錢。


    到時原材料漲價,難道治愈液也跟著漲?


    如果其中一樣材料被人壟斷了怎麽辦?


    或者原材料被蟲族勾結者全部銷毀了怎麽辦?


    所以藥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公開的。


    **


    唐堯打了個哈欠,隨後看到光腦亮了,原來是淩肅給他發來了一條信息。


    半個月以來,除了給他轉賬,這還是淩肅第一次主動聯係他。


    或許因為太忙了?


    不過他也沒主動聯係淩肅。


    但因為好奇,他還是沒忍住,去看了淩肅那些記憶。


    看完後,唐堯隻想感歎:這樣都沒黑化,淩肅真的是自製力驚人啊!


    除了幼年的不幸之外,淩肅上學時還遭遇了同學的冷暴力和好友的背叛,17歲跳級畢業參軍後,同樣遭到了幾次戰友的背叛,其中兩次險些喪命。


    真可謂多災多難。


    不怪乎不敢輕易相信人。


    唐堯因而原諒了淩肅對他的不信任,同時也感覺到了攻略淩肅的難度之高,想打退堂鼓了。


    此時此刻,他真的十分慶幸任務規則改了,不然這100%的進度……實在太難為人了!


    至於係統說的“攻略是有技巧的”,原諒他太蠢,還沒發現。


    漫遊天際迴來,唐堯點開信息。


    淩肅:[治愈液是你提供的嗎?]


    唐堯迴:[嗯,當時一起研究出來的。]


    淩肅:[謝謝!如果資金不足,跟我說。]


    唐堯不知道他在替誰道謝,還是迴絕了,[不用了,錢夠的。]


    饒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他話中的疏離,本身就敏感的淩肅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問:[你都知道了?]


    唐堯無言以對:你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不就是表現給我看的嗎?


    [是啊,都知道了。我理解你,但我接受不了,所以以後還是公事公辦吧。]


    淩肅看著這條信息,不知為何,突然十分難過,後悔聽了好友的建議去調查司空遙。


    如果不查,他會憑直覺去跟司空遙相處,即便再遭遇一次背叛,也是自己識人不清的結果。


    可這一查,他看司空遙像隔著一個人,隔了一層霧,再也看不真切了。


    淩肅從空間鈕裏,拿出第一次上門時,唐堯送他的小禮物。


    這個小禮物,他一直隨身攜帶,之前時常拿出來欣賞把玩,直到看了司空遙的調查報告,它才被束之高閣。


    如今再看到它,恍如隔世。


    淩肅看著活靈活現小動物的眼眸裏,反射出的難掩悲傷的自己,重重閉上了雙眼,輕喃一聲:“對不起。”


    可道歉還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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